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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落水救人
“娘，这湖对面，国家领导人都住那儿呢！”耿正阳伸手往南指。
“哦？在哪？”李慧凝和潭婆婆都感兴趣瞧去。
“这湖水是通的呢，就在南面头上，那地儿叫中南海，边上全住着领导人。”耿正阳把船侧转一些，方便她们望远瞧去。
“领导人都住这么漂亮的地儿啊！”李慧凝感叹道，“那湖那头能去吗？”
“能去，听陆曾祺说，现在里头一部分免费开放呢，还有光绪皇帝被关的那个瀛台岛，也开放着呢！娘，婆婆，你们想去玩吗？”
“还是别去了，我们小老百姓，能在这地儿玩玩就够好了。”李慧凝摇摇头，把目光收回来，远处看到的，也都是水面和金黄叶子，领导人的屋子估计还藏在树后面呢！
“你们看，那边草地上还有人放风筝！”木英指着岸上，又示意蓁蓁抬头看。
小丫头窝在李慧凝怀里，左看右看，新奇不已，小嘴一直咧开笑。
“蓁蓁，好玩吗？下次还要来玩吗？”李慧凝逗她。
“玩，玩，来玩。”蓁蓁拍着手跳。
“哎哟，小祖宗，这可是在小船上，不能跳。”李慧凝抱住她，笑道，“小丫头重了不少，奶要抱不动你了！”
小船晃悠，几人正说笑着欣赏美景，前头却传来争吵声。
木英跟着正阳抬头看去，陆曾祺和江小米却跟旁边一条船上的人吵起来了。
耿正阳锁眉，那条船上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面容阳刚，五官深刻，竟是高飞。
“是你们小船撞了我们的，还有理了。”高飞用船桨戳着陆曾祺他们的船，故意把船戳得大力摇晃起来。
“高飞，这不是军校内，你别以为我们会怕你。”江小米大声喝道。
“哎哟，你这个小子，胆儿大啦，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高飞双臂使劲，用力戳出一船桨，却被陆曾祺用船桨挡了下来。
两桨相击，各自的船都大力摇晃一下。秦海坐在陆曾祺身边，吓得一把抓住他胳膊，她不会游水，这船左右晃动厉害，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大家都是军校同学，有话好说。”陆曾祺挤出笑容强笑道。
“有啥好好说，小爷看你们不顺眼咋了。”高飞跋扈道。
“曾祺，他让正阳给他洗……”江小米怒不平，冲口而出，说了一半才想起答应正阳不说的，忙吞下了后半句。
“洗！哈哈，不就让他给我洗臭袜子嘛！”高飞大笑起来，转头朝这边望来，大声道，“正阳，你今天也出来玩了啊，回去别忘了我的臭袜子！”
耿正阳正朝他们那边猛划，闻言顿了下，若细心些，都能察觉出小船在他屁股底下沉了沉。细微停下的手又接着流畅划起船来。
木英如对其他事算不上十分细致的话，对正阳，她是花了百分百大心思的，这个停顿，这个颤动，坐在正阳身旁的她很快清晰体会到了。
那人明显在欺负正阳，让正阳给他洗袜子。在家里，她都不舍得让正阳动手，大老爷们就应该干大事的，这些小事就让她做了！可她活了两世，也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么残酷，正阳不想告诉她的，她就不问，等他愿意说了，她再认真聆听。
她停了手，朝那个大笑的男子看去，神采飞扬，面容端正，看面相不象大恶之人呀，一个年华正盛的青年，脸上满是恣意的青春，放荡的不羁。
应该是良好家庭出门，也许是哪个高官家的子弟，才会形成这种无视别人的性格。
木英默默收回目光，这种人能不沾就不要沾。
因被高飞大喊着说破，江小米脸庞立马涨得通红，他愧对兄弟啊！这么窝囊的事，怎么能在弟妹面前揭破呢！他是山东人，性子直爽，爆脾气，更懂得大老爷们在家的地位不可动摇。
“他娘的，小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好，爷爷今天让你尝尝厉害。”他腾得站起身来扑过去，一把纠紧高飞的衣领，钵大的拳头直往他脑袋上捣去。
他这一飞扑，脚下蹬动，小船被他荡了开去，左右摇晃得水儿都漫了进来。
秦海吓得一动不敢动，一手抓船沿，一手抓陆曾祺。
陆曾祺急喊，“小米，别动手。”
“哈哈哈，来得好，小爷今儿陪你们玩玩。”高飞格开江小米的拳头，一瞬间，两人已交换好几招，拳头砸在肉上，呯呯直响。
坐在高飞船头的那个姑娘，一头波浪卷发，天蓝色高领毛衣，淡褐色格子呢裙，嘴唇抹过口红，还戴着付蛤蟆墨镜，并拢弯曲的双腿，坐姿优美，仪态高雅。
可现时见高飞和江小米都滚到船正中扭打了，这只船儿也如同喝醉了酒，七倒八歪，在水面上跳起舞来，她僵硬着再无法保持，不顾形象地尖叫起来。
尖叫声太刺耳，震得众人耳朵嗡嗡。
“哎呀，怎么打起来了呀，正阳，快去帮忙。”李慧凝急喊，转念一想，又喊道，“哎呀，不行，不行，我们都不会水啊，别过去，别过去，这船要是翻了，事儿就大了。”
潭婆婆也抓紧了船沿，被这样一闹，悠闲全没了，耿正阳这只小船也左右晃动起来。
蓁蓁还探着身子，从李慧凝肩头看去，想看那两人在干啥呢！
“娘，婆婆，别怕，我不过去，没事，打不出事来的，我们部队里常挨打，这种不算什么。”耿正阳微笑着安抚众人。
等陆曾祺安抚好秦海，耿正阳船上稍稍平静下来，高飞和江小米还没往更厉害处打下去时。在那女人尖叫声中，众人听到了噗通一声，如同一个重物被抛下水。
水声很大，入水沉闷，却又让众人听清了。
一瞬间，江小米举起的拳头，高飞勾住他脖颈的胳膊都顿住了。
陆曾祺已大叫起来，“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耿正阳拼命划起桨来，他急喊，“小米，别打了，有一只船翻了，人都掉下去了，快救人。”
江小米飞快翻身坐起，他以为高飞会不依，没想到高飞比他更快松开了。两人对视一眼，啥话都没有，抢着船桨往那边划去。
那个尖叫的女子还在尖叫下去，也不知她那一口气咋这么悠长的，更不知现在的喊叫是为了害怕还是为了震惊。
高飞也不理他，此时倒同江小米一致起来，衣裳底下的肌肉隆起，力量流动，船桨划得飞快，小船如梭，高速前进。
到了翻船地点，耿正阳甩开解放胶鞋，衣服都来不及脱，只交待了一声，“你们小心些。”如大鱼入水，跳了下去。
小船悠荡，木英扶住船沿，随着他身影焦急看去。
那边陆曾祺等人也赶到了，同一时间跳下了水。
李慧凝微侧过身子，挡住蓁蓁视线，不让他去看载浮载沉，拼命挣扎的大人和小娃子。
“英子，我们稍微划开一些，陆家娃儿那边来了两只船，够载人了。”潭婆婆看看李慧凝的动作，开口说道。
“好。”木英应了声，她也害怕，这一船上三个女人还带个娃子，全都不会水，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不愧是部队的精兵，上山似猛虎，入水如蛟龙，这四人从落水者身后上前，铁铸般胳膊箍住他们身子，连同胳膊也箍在了里面，一手划水，把人救上陆曾祺和高飞的船。
秦海此时也顾不得害怕了，起身帮着查看落水者情况。
“你们一共几人。”耿正阳大声问被他救起的落水者。
此男人眼神迷茫，木呆呆坐在船上，好似失了魂魄，浸湿的头发耷拉在脑袋上，整个人淌着水，听着问话，眼珠慢慢动了下。
耿正阳扒着船沿，一手挥去，不轻不重甩了他一耳光，更提了声气问道：“你们一共几个人？”
男人脸庞被打过一边，脸颊受痛，终于清醒了几分，一回神，拉开嘴巴大哭起来，“我的宝儿……救命……”
“一共几人？”
耿正阳怒吼，正想再挥一巴掌上去，这男人终于清醒了，急忙道：“一共二大四小，六个人。”
耿正阳转头，看陆曾祺把一人带上船，江小米抓着一个小的，高飞手上抓着两个，他深呼吸一口，身子一沉又入了水，睁着眼睛在水中寻找。
双腿甩动，身子往前游去，转了两圈，终于被他找到往下沉的一个小娃子，他忙游上前抓住他，飞速出水。
刚冲出水面，耿正阳马上看向手中的小娃子，才四五岁大，抓在手里小小一个，此时脸色青白，双眼紧闭，脑袋歪在一边，僵直着手脚。
“耿大哥，快过来。”秦海在小船上大喊。
耿正阳一手展开，划了两下水，把小娃送到秦海手中。
小身子放平，秦海掰开他嘴，把污物清干净，抱起他趴伏到她曲起的腿上，压他肚子控水，几下后等水淌出，秦海又把他放平，去摸他脖颈处脉博。
“没事，没事。”秦海摸出脉博，弯着嘴角笑开来，“都没事，都没事。”
小娃儿眼皮颤了两下，慢慢睁开眼来，盯着蓝天望了两秒，哇哇大哭起来，喊着要妈妈。
耿正阳、陆曾祺等人终于大松口气，扶着船沿相顾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