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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调往新疆
不就去新疆转一圈嘛,老子就当旅游了!高飞打定主意,心中释然。
可那个暗地下动手脚的小人,就算现在奈何不了他,也得恶心恶心他。第二日,他早早回了学校,通知精英队开会。
课也不上了,先开会。
耿正阳此时才得知自已被分到了新疆军区。他傻眼了!失望、怀疑、愤怒,一系列负面情绪占据胸膛,最终只剩下了悲伤和歉疚,又要对英子说对不起了!答应她要留在北京,他做不到了!
好像这几年,他对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对不起!
对不起,在你被地痞子欺负,最害怕时不能挡在你面前;
对不起,在你生蓁蓁、生小乐时,都没能陪在你身边;
对不起,答应你要留在北京的,现在又做不到了……
耿正阳双手抱头,闭上眼努力消化这个令他非常不舒服的消息!
“其他人都去特种部队。”高飞看一眼耿正阳,慢慢把目光转向其他队友。
本来应该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有着耿正阳被调新疆的消息在前,队友们咧了下嘴,全把惋惜的目光投向耿正阳,此时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陆曾祺慢慢低下头,这里面的猫腻他用脚趾都能猜到,正阳又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不行,他得帮他一把,一个这么优秀的人才被丢到边远地区,从此埋没!
他猛得抬起头来,一拳砸在桌上,狠狠道:“正阳,你别怕,我一定帮你!”
“对,我们帮你!”队友们齐声叫道。
耿正阳抬起头,望着义愤填膺的队友们,他们脸上带着真切的愤怒、不平和担心,一年多的时间,一起出生入死,全都是肝胆相照、过命的交情,他使劲揉了下眼睛,哈哈大笑起来,“好兄弟,有你们这句话,我耿正阳值了!你们留在北京,兄弟就一件事求你们,帮我照顾好家人,别让人欺负!”
“正阳……”众人哀凄。
“别这付婆妈的样子,我们精英队员一个个都是铁汉子,都是大丈夫,上天能捉龙,下海能捕蛟,此许小事,怎能打击到我们,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我耿正阳岂是那么弱的人,说不好哪天就回北京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耿正阳就是一条真汉子!”众人大笑起来。
陆曾祺笑望着耿正阳,他最欣赏这家伙的这一点,不折不挠,在任何艰难的时候都有一股打不垮的韧劲,如同竹枝,折不断压不垮,四季青翠,凌霜傲雪。
如果北京留不下,他回去求父亲,无论如何也要把正阳调到广州军区,给他个良好的发展空间。
啪啪啪啪,群情激动中,高飞悠悠鼓起了掌。
“很好,很好,非常好!”他环视一圈,笑道,“如果现在我说,我们都提交报告,去跟校长说,我们都要调去新疆军区,你们愿意吗?”
他坐在长桌上,居高临下望着众队友,耐心无比等着众人的反应。
众队友只是微愣了一下,陆曾祺头一个大声应道:“好,我们申请调新疆军区!”
“对,我们也去!大家一起去,有苦一起吃!”
众人没有迟疑,轰然喊道。
人数不多,十个人,可这声音却是完全一致,结结实实地如同砸出的铁弹,掷地有声。
耿正阳的眼睛红了,他快速用手掌捂上了眼。
“好!”高飞大喊一声,哈哈大笑起来,他从背后裤腰上拿出个牛皮纸袋,掏出里面的纸头,“大家既然答应,那来签个名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众人站了起来。耿正阳松开手,抢出一步,一只大掌盖到高飞刚放到桌上的纸头上,“队长,不能开玩笑,兄弟们的情谊我领,这事不能开玩笑!”
高飞痞痞一笑,“正阳,你不想知道是谁害你吗,这个人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有他才有那么大权力,也能弄手脚。我哪能真让兄弟去那地方啊,我这是去恶心恶心他。你心疼兄弟们,我难道不心疼了!”高飞笑看一眼有些怔愣的队友,快活大笑起来,“放心吧,就去做场戏,吓吓他!不然怎么出心中的这口恶气呢,我高飞还没受过这样的冤枉气呢!”
队友们都在申请书上签了名,大伙雄纠纠、气昂昂,一路行到了校长室。
“报告!”高飞在门前立定,敲了下门,大声喊道。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和气的应答声。
高飞带头,耿正阳第二个,陆曾祺第三个,一行十二人全进到蒲伟办公室里,原本还挺大的办公室,塞进十二个壮汉,立马变得拥挤起来。
蒲伟正在看一份文件,一抬头,马上吃了一惊,“你们这……有何事?”
十二人站成一排,立正,敬礼。
这些人几乎都是一米八以上,或精悍,或壮硕的身子,笔挺如松,坚毅的眼神、整齐的军容,真真是中国好儿郎!祖国的铁血卫士!
彪悍的气息,无畏的气势很是震撼了蒲伟一下,他放开手上文件,坐直了身子。
高飞开口,“蒲校长,耿正阳被调到了新疆军区,是否有这回事?”
蒲伟手指动了下,点头,“是有这回事。”
高飞再问,“是你把他调往新疆军区的吗?”
众精英队员都竖起了耳朵,脑袋朝向前方,一动不动,连眼珠儿都没有转动一下。
蒲伟右手慢慢握成拳,静默一瞬,点头道:“是,是我。”
这一时办公室内很静,静得能听到战士们呼哧呼哧的粗重呼吸声。
耿正阳放在裤腿缝处的手慢慢蜷了起来,这倒底是为什么?他想要个答案!
蒲伟屏住了呼吸,他明白他做得不对,不该,可想到老司那张悲痛的脸,他只能这样做,当年司老的恩情,他还不了。
“去军团里历练也是有好处的……”他艰难说道。
“蒲校长。”高飞喊。
“蒲校长。”耿正阳同时打断道。
高飞收了声,转头看一眼耿正阳,“你说。”
耿正阳飞速低了下脑袋,看了蒲伟一眼,道:“蒲校长,我能问一下,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倒底是为了什么?
蒲伟把目光放到文件上,盯着文件二号四字看了很久,久得室内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轻声道:“王晓思你认识吗?”
耿正阳一震。
陆曾祺一抖。
“王晓思的舅舅来求我,希望我能把你调的远一些,这样,他外甥女就能重新开始生活。”蒲伟慢慢说道,“人家长辈一片拳拳之心,我没法拒绝。耿正阳,我知道你很优秀,在新疆军区,我相信你也能建功立业,闯出片天地来的。”
耿正阳真的无语了,他不知道他该再说些什么!
陆曾祺低下了头,心中思绪纷纷乱,晓思,晓思……
高飞清了清喉咙,踏前一步,“蒲校长,这是我们……”
耿正阳猛得一把拉住他胳膊,对着高飞摇了摇头,这桩事说穿了,蒲校长也不能算十分错,他已如此坦诚,我们还能怎么逼他!
高飞不肯,他朝耿正阳瞪起眼。
正在此时,门被敲响了。众人忙回头,高向前身材宽厚,一身军服正气势凌然站在门口,他虽年纪已大,可这身板挺得一丝不输年轻人。
蒲伟见他,忙站了起来,迎上前,立正,敬礼,“高部长,怎么您来了?”
高向前也不接蒲伟的话,狠狠瞪了眼高飞,目光再从他脸上,依次移到耿正阳、陆曾祺等人身上。
众人如被刀割,下意识夹紧了尾巴。
高向前走进房间,从高飞手上抽走纸头,卷起,在他脑门上重重打了下,喝道:“上课时间,在这里胡闹什么,还不给我一个个滚回去!”
高飞还不肯,眼睛瞪得比高向前还大,如同一头倔强的牛,顶着牛角,绝不松动。
“是。”耿正阳高声应了,双手用力抓着高飞,朝陆八一使个眼色,两人合力把他拖了出去。
“蒲伟他有什么权力可以卖弄人情,轻易决定你的命运,我就是不服,在军队中没有人情可讲!他犯了大忌!”高飞不服,嚷嚷道。
“高飞,王晓思的问题也是我的错!”耿正阳叹了口气,“她坐两年牢,心中肯定有恨!”
“你就是个老好人,她都要害你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这在古时候叫什么,叫发配充军、叫流亡!”高飞嘟囔,心中暗骂,你是不知道,我要陪你一起去受苦了!
陆曾祺低着头走在最后,曾经温柔可爱的小妹妹,怎会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高向前在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下,抬起一双眼,凌厉望向蒲伟。
蒲伟只觉得一双腿发软,他从来不做违规犯纪的事,可这破天荒头一回,就引来了这尊大佛,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该怎么办?
他嗫嚅着说道:“高部长,您来是……”
“一点小事。”高向前淡淡道:“我儿子高飞,就是刚才胡闹那个。”
蒲伟忙点头,“知道,知道,高飞同学。”
“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嘛,我想把他调动到新疆军团,就跟那个……那个……”
在蒲伟心慌等待中,高向前说出三字,“耿正阳。”
蒲伟身子一抖。
“就跟那个耿正阳一起,调到新疆军团吧,让他们守国境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