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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成靖宁忙拿了件衣裳裹自己身上,躲到帘子后边探出头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萧云旌一脸复杂的看着她,说:“我有敲门,你没应声,还以为出事了,所以进来看看。”想不到看到她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揉胸……
成靖宁慌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瘦了!”
解释就是掩饰,萧云旌此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而且还一副世界观崩塌的神色,成靖宁只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真是太丢脸了,捂着脸难堪得都快哭出来。
“的确有些小,不过你还年轻,还能长,我听说常按摩比你整天吃牛乳木瓜还有效。我们以后可以试一试。”萧云旌掀开珠帘走过去,俯身揽着她的腰,把头搁她肩上低声笑着说。
他竟然知道她真正的想法,为何刚才还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取笑她很好玩儿?“松手!”
“我要抓住你一辈子都不放开。”
突然的一句情话,让成靖宁登时没了脾气,从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油嘴滑舌,难道人前的正经都是装出来的?“有几句话想要问你,出去说吧。”
“就依夫人所言。”却是将人横抱起抱回内室。萧云旌在时,甄妈妈都会领着水袖等人退下,这时室内只有他们两个。
“我明天要不要回娘家一趟?”成靖宁认真征求萧云旌的意见,看他卸下帘帐,脱下外衣准备开始造人大业。
“等小侄子周岁再回去,你夫君我现在也算得上权臣,和未来储君极其舅家走太近会被陛下猜忌。”萧云旌一心二用,立刻开始帮成靖宁解除胸小的烦恼,心里想着还是丰腴一些好,御史更卖力的按摩。
“你先停一停!我的话还没问完!”成靖宁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却反被他握住,放在唇边吻了吻,“别的事都没你重要,我们等会儿再说。”
听了萧云旌的话,成靖宁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成景衍周岁之时再回去,频繁回娘家的确不合适。萧云旌还说,今上有意让他休息一阵,权当赔偿他新婚时让他北上辛苦一趟的谢礼,所以到二月会带她回余杭老家。
成靖宁如何不明白赵澈的意图,现在天下安定,可以藏刀兵了,萧云旌几战成名,在军中声望正隆,上位者最怕的就是武将拥兵自重,便趁此机会用一种温和的法子收回兵权。
鸟尽弓藏本就遭人诟病,不过萧云旌却是无所谓,他年纪轻轻就封侯,也打算歇一歇,还说江南风水养人,他们两个去住一段时日,弥补新婚时欠下的债。
出远门渡假,成靖宁早早的开始收拾行李。想着一两个月回不来,接连着去高家和勇毅侯府拜访沈嘉月和成芙宁。现在沈嘉月的肚子已鼓了起来,腹中的胎儿限制她的行动,一见到成靖宁就抱怨。听闻她要去江南游玩,更是羡慕得不行。
成芙宁现在已管了家,把侯府经营得有声有色,越发的得窦老夫人和戴夫人喜欢,便是俞致远也在五城兵马司谋了个差事,在改邪归正途中。
“他说我的姐妹都嫁了好夫婿,他不能让我抬不起头来。还说以后有了儿女,他要当个好榜样,更不能给列祖列宗丢脸。”说起俞致远来,成芙宁总算真心实意的夸了几句。
成靖宁眼睛一亮,问道:“你这是有了?”
“没,现在还不是时候。”成芙宁盘算着道,她自己还在赌,赢之前不能把子孙后代也赔进去。
“还是你想得周到。姐夫看起来大有可为,你也算苦尽甘来了。”成靖宁佩服成芙宁的手段,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怕是真的被碾得渣滓都不剩。
今上的批示来得早,二月出头就下了旨,封他做巡盐副御史,协理正史巡查浙江盐务。成靖宁要跟着出远门,临行之前回永宁侯府告别。果然没了她这个事故体,侯府上下都安生了许多。
成永安在翰林院做得有声有色,变相激励着成永皓上进。殷元徽做事软硬兼施,赏罚有度,地位逐渐稳固。沈老夫人退下之后,开始修生养性,养猫逗鸟,或是帮着带曾孙。成景衍快满周岁,已长了几颗牙,开始吃肉食,小胖子身子灵活,爬得很快,虽然调皮,但有个更调皮的亲爹在,他便显得乖巧许多。姜清漪的产期在四月,现在腹大如球,至于顾子衿,现在儿女均已成家,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富贵闲人。
听闻女儿要跟去余杭,拉着人拉拉杂杂的叮嘱了好一通话,催她赶紧生孩子,尤其萧云旌年纪不小,耽搁不得。成靖宁默默听着并没反驳,还是萧家的长辈好,她嫁过去之后没有催生。
南下余杭,成靖宁带了花月和锦绣去,留了稳重的水袖和八面玲珑的墨竹看家,其间会路过苏州,准备去施家看一看。东西收拾了两马车,先到坐马车到京津渡口,再坐船下余杭。此番回老家,萧祖父和王老夫人都没去,那边的一切都有萧夫人的影子,两位怕触景生情。
萧云旌这次的假有三个月,行路倒不急,他这个副使可有可无,在后边主要起个震慑作用,是以能慢悠悠的走。
现在的成靖宁已不是当年的病猫,晕船之症早好了,又是出京散心,便多了几分闲适,或是观赏沿途风景,或是和萧云旌下棋,或是亲自下厨做几道新鲜美食,或是到码头时上岸闲逛,走走停停好不自在。
到苏州城时,成靖宁换了一身寻常妇人的衣裳,和萧云旌一起带了施锦绣回施家。当年被拐一事成靖宁还记忆犹新,路上还感叹着当年运气好。“恒王看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想不到做事这么阴损歹毒。”
“有为夫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萧云旌牵着成靖宁的手,仍觉瘦得很,看来他的养猪大业还很漫长。至于恒王,他手里有足以致他于死地的把柄,若敢再使坏,就立刻踢他出局。
施锦绣先一步回了施家,萧云旌夫妻到时,许瑾娘带着两个儿子到门口迎接,见到人更是又跪又拜。成靖宁废了好一阵功夫才将激动得泪流满面的许瑾娘劝住,问起这三年的情况。
“多亏了夫人相助,否则我们一家早就被快意赌坊的人卖了抵债了。”许瑾娘哭道。她比起三年前圆润了不少,拉着成靖宁的手细说起这几年发生的事。
施强在凤呈祥做学徒,因老实勤快好学不倦得到老板赏识,老板招了做上门女婿,现在跟着打理铺子里的生意,收益一年比一年好。施钧也进了学堂,考中了童生,准备两年后下场考秀才。看施家上下一新,成靖宁也颇感欣慰。
看得一旁的萧云旌忍俊不禁,她这模样活像是自己地里的大白菜终于平安长大了一般。在施家用了一顿午饭后回码头,成靖宁拿着到手的四百两银子好一阵感慨,不知是老天帮她,还是让她去帮助施家。
“原来夫人在苏州还有这等奇遇,现在看来倒让为夫白担心一场。”那时候他也找疯了,就怕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总算她平安无事,遇难呈祥。
“我失踪了你着什么急?”成靖宁看着人问道。那时她才十二,两人无甚瓜葛,几次相遇不是在寺庙就是在亲朋好友的宴席上。
萧云旌突觉失言,不动声色的否认道:“你是沈国公的亲戚,我自是要帮着找人了。”
“是吗?”成靖宁不相信,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该不会是早就看上她了吧?又恍惚相似两年前那让她苦恼许久的梦,想质问碍于还在大街上,只得咬牙道:“回去再说。”
萧云旌不懂女人的心思,哪里知道她为何突然发火,只得快步跟上。回到码头气冲冲的上船关上门,把人推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质问道:“说,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萧云旌不明所以。
那个亦真亦假的梦让她苦恼了好久,让她以为她遇到变态采花贼,以为被侵犯,以为自己有被害妄想症,结果都是这人的错,偏他还故作无辜装不知,“别装失忆,我知道是你搞的鬼!”她现在总算回过味来,为何圆房那天晚上的感觉似曾相识。
“我做过很多事,你说的哪一件?你要体谅老人家的记性不太好。不如你重现一次,我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萧云旌不记得很多事,唯独记得成靖宁嫌他老。
成靖宁看他这假正经的流氓模样,恨得牙痒痒,重现?重现个鬼!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他。“老不正经!”今晚睡地板,不,去睡甲板。
船逆风而行,船走得慢,成靖宁让花月和锦绣把楼下的客房收拾出来。锦绣奇怪着问道:“夫人,你这是?”和侯爷吵架了?明明从施家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让你们去就去。”成靖宁被萧云旌气得半死,招呼两个丫鬟说。
锦绣看了看花月,花月也无奈的摇头,敢和镇北侯置气,自家姑娘这是头一份了吧?收拾好房间,成靖宁气仍没消,让她们把晚膳送到房里来,才不和老流氓坐一处吃。
晚间的饭桌上只有萧云旌一人,连带伺候的两个丫头也不在,一旁的萧生埋着头很无奈。“夫人怎么没来?”萧云旌问道。
“夫人……在房里吃。”萧生回道,又补充一句说:“在楼下的客房。侯爷,您和夫人吵架啦?”
萧云旌看他一脸八卦的神色,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扣了一手指在他额头上:“能耐了啊你!一边儿去!”
不是说要他睡地板?怎么自己跑楼下睡客房了?萧云旌不管其他,自顾自的吃饭,不过哄媳妇儿这事他还真没做过,好像有些难呐。
江风微冷,客房内燃着火盆,成靖宁裹着毯子坐旁边烤火,和花月说着萧云旌的坏话。为以防万一,她留了花月守夜,又在门栓上加了铁链子,搬了一张桌子堵着。
花月见着她这幼稚可笑的举动,只在心里默默吐槽,也还好自家姑娘拿捏得住威风凛凛的镇北侯,也亏得才成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否则真是作死啊!不过这些应该拦不住侯爷吧?
“今晚你警醒些,任何人敲门都不许开。”成靖宁拿着一卷子话本说。
她哪里敢不给镇北侯开门?花月心里想着,嘴上只得应付道:“奴婢省得!夫人先睡吧,再看伤眼睛。”
“明天就到浙江境内了吧?”成靖宁放下书本,揉了揉眼睛,现已戌时末,却无半点睡意。
“是呀,奴婢听说苏杭一带的风光最是迷人,等有了空,夫人得带奴婢去好生瞧瞧。”花月扶成靖宁躺下,拉过锦被盖她身上。之后吹熄烛火,也在床边的脚榻上躺了下来。
还未出嫁时成靖宁每日早睡早起,现在每天都折腾半宿才躺下,这时候躺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么快就孤枕难眠了?成靖宁双手抓着被子想到,她不是恐婚吗?难道被萧云旌治好了?想到每晚自己饿虎扑食的模样,顿时觉得很丢脸。
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一边数着饺子一边骂萧云旌,效果良好,很快就昏昏欲睡。和她一样睡不着的还有楼上的萧云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认个错。到楼下客房门前,犹豫再三后才敲门。
他们两个闹,一干丫鬟小厮哪里敢安睡?花月一直清醒着,见成靖宁睡着之后起身去把拴门栓上的铁链子取掉,正欲推开桌子时听到敲门声,趁着月色看投影便知是萧云旌,怎奈桌子重,只好去开窗。
“侯爷这边。”花月探出半个头小声道。
萧云旌皱眉走了过来,要跳窗进去?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等花月让开后,他敏捷的攀爬进去,毫不拖泥带水。
看到堵门前的桌子,又气又好笑,真是孩子心气,帮着花月把桌子悄无声息的挪开。花月现在人机敏了不少,见此就闪了出去,不带半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