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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晨到夜幕降临,由胡彪临时组建的死士营,整整拖住试图接管总统府的日军第十八师团一天。在白天的阻击战中,胡彪几乎全歼其先头部队第三十三步兵联队。
随着井上明太郎被刘国统一刀剁头,井上联队也将彻底变成历史。剁头斩首那一幕,还被刘国统的部下用相机拍下,成为未来纪念抗战的珍贵影像资料。
重新派遣大批步兵进城,依旧被胡彪一行阻击在总统府之外。得知进攻部队受挫,待在城外督导战事的牛岛贞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坏,也明白井上联队战败并未偶然。
听完督战军官的汇报,牛岛贞雄越发好奇的道:“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构筑成如此完善的阻击阵地,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应该不简单,这种人必须坚决消灭。”
“师团长阁下,眼下天色已晚,部队是否要组织夜战。另外炮兵旅团已经发来电报,他们携带的炮弹,应该只够再进行一次炮击。他们请示,是否需要动用炮击?”
师团参谋长的汇报,令牛岛贞雄忍不住骂道:“辎重部队,都是一群无能的家伙,后方补给迟迟未能按时送到,导致前线部队弹药供给不足,这些人都应该被送军法从事。
回令炮兵旅团,让他们原地待命即可。现在还不到动用重炮的时候,让他们找机会,将山炮大队阵地前移,配合攻城部队提供炮火掩护,重炮暂时还不能动用!”
换做以往面对这种情况,为避免部队出现重大伤亡,牛岛贞雄肯定会用重炮开路。即使将总统府附近的街道夷为平地,他也会再所不惜。可眼下,重炮的炮弹供给出现问题。
那怕胡彪之前也没想到,随着他将通往金陵的铁路大面积催毁,加之日军储存在润州城的弹药也被炸毁。负责给前线日军运送补给的辎重部队,也无法及时供应弹药。
相比于弹药,前线各主战师团的生活物资更为重要。优先补给吃的跟用的,确保部队不会出现食物短缺。至于弹药的话,常规弹药各师团目前都有一定量的备用。
唯有消耗过大的重炮弹,日军已经启用之前备用的弹药,才确保部队没出现无弹可用的境地。再想跟之前一样,频繁使用重炮攻城掠地,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得知攻城部队此刻面临的阻击,更多来自那些街道的民房还有商铺,牛岛贞雄觉得动用山炮就足够。剩余的重炮弹,牛岛贞雄觉得有必要用到最关键的时候才行。
而这个关键时刻,牛岛贞雄觉得会在进攻总统府的时候。根据早前看到的资料,牛岛贞雄知道总统府的建筑很牢固,仅凭山炮的话,只怕很难将其催毁。
至于将总统府完好无缺占领下来,牛岛贞雄已经放弃这种想法。从守军敢炸毁街道两旁的民房跟建筑,便能看出守军的抵抗意志有多顽强。
想轻易占领总统府,几乎没可能的啊!
趁着日军调整布署,开始为夜战做准备时,胡彪叫来刘全道:“老刘,早前我跟刘少校商量过,让他率领五团跟招揽的部队,凌晨时分趁夜向外突围。
至于你跟警卫一连,我决定把你们留下,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留下的结果,我想你应该清楚。至于我们的话,必须坚守到明晚。若能突围,我们到时再突围!”
“胡长官,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请放心,我们一连没有怕死的,愿意跟长官战斗到最后。长官不走,我们绝不后退半步。”
“好!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小鬼子更多只是进行试探性的进攻,稍后应该会有大动作。你留一个排的兵力,配合我的狙击队跟突击队阻击即可。
其余的部队,全部构筑防炮工事。不出意外,稍后小鬼子还有可能动用炮击。早前这片民屋我派人搜索过,有不少人家挖了地窖,可做为临时防炮坑道。
至于那几幢用钢筋水泥建造的商铺,你们可以在承重墙下,再构筑三角形的防御墙。即便上面的房子被炸塌,下面应该还是安全,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总之,一旦小鬼子动用重炮,你们必须第一时间隐蔽起来。若是动用山炮,那些民房都不能待,全部转移到那几幢商铺内。至于小鬼子的话,想冲破防线也没这么容易。
等下我会回总统府一趟,将迫击炮排拉出来,布署在我们身后提供炮火掩护。至于小鬼子的山炮阵地,只要他们敢将其设在城里,我也会动用炮火反击。
设在城外的重炮阵地,我们的炮兵反击不了,那我就派突击队出城,找机会趁夜催毁他们的炮兵阵地。要是能将他们的炮兵阵地搞掉,明天的仗就会好打许多。”
“长官,你放心,只要我们一连还有人活着,我就保证不让小鬼子越过这条防线!”
得知胡彪下令刘国统率部突围,刘全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多想什么。做为教导总队警卫营的精锐,刘全很清楚当初被桂率真留下,便是听从胡彪的指挥。
既然胡彪不离开,那么他们也不能离开。即便突围成功,让桂率真知道真相,非但不会高兴反倒会生气。抛弃长官率部撤离,这在军中是犯大忌的啊!
带着黄二栓跟田铁柱回到总统府,早前撤离回来的徐三刀等人,也正在总统府的偏房内用餐休息。看到胡彪回来,徐三刀跟秦天佑等人也赶紧过来。
似乎看出胡彪跟这些心腹有私话要说,陈恭树也没过来凑热闹。单独找了个房间,胡彪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决定。可话音刚落,徐三刀霍然起身道:“我不同意!”
“老徐,你记住,现在跟往常不一样,你必须服从命令。”
“不行!出来前,咱们说好的同生共死,你们留下我突围算怎么回事?我不走!”
“没错!我也不走!咱们都是孤军营出来的,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根据胡彪的安排,他打算派徐三刀趁刘国统等人率部突围时,带领一支小部队迂回到日军身后,想办法催毁日军设在城外的重炮阵地。这个任务,危险程度也很高。
可在徐三刀等人看来,胡彪先前跟他们说的意思,多少有点托孤的意思。做为胡彪身边最亲信的部下,他们又怎么舍得抛弃胡彪突围撤退呢?
如果说胡彪凭借从沪上出来的多次战功,被老蒋破格提拔为中校,那么徐三刀这个当初的少尉,如今也被晋升为中尉,秦天佑等人全部晋升为少尉。
虽然他们跟胡彪一样,都领不到所谓的军饷。可陈恭树转交的军官服,却代表他们这几个人,都是被戴笠跟老蒋所知晓且重视的。这份荣誉,全军有多少人能获得呢?
看着表情激动的徐三刀还有陈强,胡彪苦笑道:“三刀,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走了?做为指挥官,我必须坚守到最后。要是我走,留下的兄弟会怎么想?
其次,让你跟陈强带领突击分队出城,这个任务同样很艰巨。一旦曝露行踪,你们就会陷入日军的重重包围。指不定,你们此番出城有可能比我光荣的更早。
若是你们能躲开小鬼子的警戒布置,成功迂回到敌后催毁小鬼子的重炮阵地,那么明天的仗就会更好打。我也有信心,带领剩余的部队坚持到最后。
一旦我开始突围,城外没放心的人接应,你觉得我会放心吗?所以,不要再争,你们赶紧休息,等我下达命令时,你们必须立刻出城,到时去紫金山等我。”
“那你先前为何要说,如果你没回来,就让我们回安华山呢?你应该知道,雪耻营只认你这个营长,其它人谁也不认。你不回来,谁能指挥的了全营?”
表情依旧有些生气的徐三刀,那怕知道胡彪是出于好意,让他跟陈强带队执行任务。可徐三刀始终觉得,不论雪耻营还是死士营,胡彪的作用无可替代。
面对徐三刀说出的话,胡彪最终道:“你们跟着我出来时间也不短,应该清楚我做事的风格,凡事往坏的地方想,才不会出现自乱阵脚的事。
打仗这种事,谁也说一定能活到最后呢?若是今晚你们能成功催毁,或者给日军的重炮阵地造成威胁,那么我明天成功突围的机率就会大增。
眼下金陵死士营坚守的消息,全国的抗战军民都知道,做为指挥官,我肯定不能一走了之。如果总统府变成废墟,我也算给全国人民一个交待。不是不守,而是真守不住。
只要我们当中有活着的,就要牢记我们当初的誓言,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你们将来若是牺牲,我替你们报仇。我若牺牲,你们就替我报仇,总好过被小鬼子一锅端吧?”
有了胡彪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徐三刀最终沉默了一会道:“好!你是队长,我服从命令。可我还是要说,你要是不能活着出来,我们都会恨你一辈子的!”
对于徐三刀说出的话,胡彪也只能无奈的苦笑。若能活,谁会想死呢?做为穿越者,胡彪比谁都在意自己重新获得的生命。可有时候,总会出现一些身不由己的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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