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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舰立即起航,全员二级战备配置。”
沙耶当着爱娜的面,用着房间中的通讯器向舰桥下达了命令。
爱娜沉默着,似乎对此漠不关心一般。
“战舰已经起航了。”沙耶来到爱娜面前,一改刚才严厉的语气,柔和地说道。
“嗯!”爱娜轻轻应了一声,并点了点头。
现在伊甸园的主力舰队,正在格雷米的率领下,进攻天蝎座,沙耶也将这件事对爱娜说过,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爱娜却对这些一概不理,坚持要沙耶按照之前的命令,前往伊甸园。虽然沙耶在爱娜的坚持下,不得不向舰桥发布了命令,但是,她的内心对此则仍旧疑惑不解着。
天蝎座是爱娜最主要的力量,并且一直对爱娜保持着忠诚,而讨伐天蝎座的伊甸园舰队,其军力规模是天蝎座的数倍,虽然还不知战况如何,但可以想象,天蝎座此时应该已经陷入了苦战。至于伊甸园,虽说主力舰队已经被格雷米带走,但是必要的留守部队一定还是有的,以区区一艘战舰的战力,就想进攻那里,实在是有点以卵击石。
为什么要舍弃天蝎座,而去伊甸园?
对于自己心中的不解,沙耶正想问爱娜,但话未说出口,她便已经被爱娜现在的表情和举动惊住了。
只见爱娜眉头紧皱,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事,可是又无法令人看透她的喜怒,最令人奇怪的,便是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游离望向舷窗,似乎,窗外那一片漆黑,比窗内的五光十色,对她的吸引更大。
沙耶惊愕地看着爱娜,微张着口,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有问题要问我吗?”
在说话的同时,爱娜的目光,也转过来,投向了沙耶。
沙耶稳定了情绪,面色复杂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什么要去伊甸园?天蝎座现在可是有很大的麻烦。”
“我知道的。”爱娜轻声地答了一句,但是脸上却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不,你不知道。”沙耶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天蝎座现在是你唯一的力量。可是,它现在正在被数倍于己的军队讨伐,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打败。到时候你就会失去它,而如果你失去它的话,你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冷静点,沙耶。指挥官要时刻保持着冷静。”爱娜一脸从容地说道。看上去她并没有被沙耶的激动情绪所感染。
听了爱娜的话,沙耶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做了两次深呼吸,这才将情绪稳定了下来。
这时,爱娜不快不慢,沉稳地说道:“其实,在你向我说明现在的形势之前,我就已经对其有所了解了,而且,我所知道的,比你所了解的,还要更多。”
“更多?”沙耶茫然地看着爱娜。
爱娜继续说道:“在伊甸园的那些日子中,我发现,真正帮助格雷米的,只有一小部分他的亲信,至于其他人,只是慑于格雷米名义上的‘执政’之位,而虚以委蛇。最好的证据,就是我在被抓后,只是被囚禁起来,而没有被处死,以及我的职位、身份,也没有被剥夺。这一次,格雷米亲自率领主力前往讨伐天蝎座,伊甸园势必空虚。我打算,乘此机会,返回伊甸园,控制议会,掌握最高权力。”
沙耶心中一怔,她没有想到,爱娜居然想得那么深远。
“这个主意,不失为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沙耶皱着眉头,顿了顿说道,“可是,如果留守在伊甸园中的军队,是由格雷米的亲信掌握怎么办?那样的话,我们就很有可能与留守部队开战。”
“所以,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举动。”爱娜笑着说道,但是,这笑容却并不自然。不自然的笑容很快收起,她的事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沙耶看在眼里,忽然感觉到,爱娜也一定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么,为什么不先去天蝎座哪?天蝎座的力量怎么说也比我们现在强吧!”沙耶用着急促的语气劝道。
“天蝎座不是正被数倍于己的军队包围吗?”爱娜用着刚才沙耶说过的话反问道。
“但是,只要你去的话,就不会有敌人了。”沙耶仍然不可放弃地说道,“正像你说的那样,格雷米还不能让军队为其效命,只要你适时地出现,就有可能令军队倒戈。”
“倒戈?”爱娜惊奇地看向沙耶,她知道,沙耶是一个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并且有过实战经验的人,这样的人,会说出“战场倒戈”这种极其幼稚的话,毕竟事出有因。
“事实上,在上个月……”
接下来,沙耶便将上个月在追踪龙骑强夺部队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完整地向爱娜说了一遍。
“居然有这样的事。”爱娜听后,也发出了惊讶地感叹。
“所以说,只要你出现在战场上,原本听命于格雷米的军队,就会完全倒戈。”
“不!你想的太简单了。”爱娜正色道,“你也是军人,应该了解,军人在战场上,是不可能听命于来路不明的人物。”
“但是,你的威信……”
沙耶话说了一半,便被爱娜打断。
“威信这种东西,是不可衡量的。而格雷米的指挥权力,却有现实的职位保证。如果军队不停从我的命令,怎么办?”
“这……”沙耶无以辩答,她也感觉到,自己刚才是有点幼稚了。战场倒戈这种事,而且还是一整支军队,一起倒戈,这确实有些不可能。想到这里,她有些后怕了,如果爱娜真的那么做了,最后的结果,只怕只能是被对方的炮火,进行无差别打击了。
“所以,相比起前去天蝎座,前往伊甸园的风险,反而更小些。”
沙耶点了点头,认同了爱娜的观点。
见着沙耶的反应,爱娜也露出了微笑。她原本确实是在烦恼,烦恼着今时今日,自己是否可以成功的控制伊甸园议会,自己是否在军队中,仍然存有威信。但是,这些烦恼,在沙耶讲述了那段惊奇的战场倒戈事件后,就全部消散了。
从那件事情来看,格雷米比她想象的更无能。虽然时间已经隔了一个月,但是以格雷米的才能,谅他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而爱娜也因此确信了,自己在伊甸园仍有极大的权威。虽说这些权威,本身是虚幻的,但是,有时候,这些权威也有极大的作用,特别是将它配合上武力之后。
爱娜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率领伊甸园留守军,讨伐格雷米的画面。沙耶所说的,未必完全幼稚不可能,但是,如果没有议会颁布的剥夺格雷米权力的命令,以及军队的配合,这也不过是幻想。
但是,爱娜也明白,要实现想象中的事情,必须先控制伊甸园,而留守部队,还有格雷米的党羽,都要花费极大的时间。
格雷米,以及伊甸园中所有的反对者,现在在爱娜心中都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他们都已经在爱娜的掌握中了,而现在,真正令爱娜忧虑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看着沙耶的背影被房门挡住,爱娜抬头看向天花板,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天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