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笑话

诗漫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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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翊跟谢知禅一起回到燕王府时,杨卓言已经在府上等着了。

    今日有人到他家去接,说是燕王府世子妃找,他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以为世子妃又有任务要交给他完成。

    来接他的人将他带到了听雪居的偏厅,上了茶,只说让他稍等片刻,等世子爷跟世子妃回府。

    杨卓言自从认定了要跟谢知禅做事以后,心便也安定了下来,因此也不焦急,只在偏厅里静静等着。

    裴翊跟谢知禅刚走入听雪居的大门,去接杨卓言的下人便来禀告说人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裴翊点了点头,吩咐道:“去将人带到书房来。”

    之后便跟谢知禅直接往书房而去。

    二人刚进入书房的门,又有下人来禀告说花公子来了。

    裴翊便让也请到书房来。

    花满溪最近忙完了新兵造册的事情,裴家军现在的事务主要是新兵操练,有梁琦行跟范星阳在,这些事便轮不上他操心。

    而且,这么久了,他们都关心裴翊的身体到底恢复得如何了,便派他代表三人来燕王府探望。

    花满溪跟着听雪居的下人进入裴翊的书房,见里面除了坐着裴翊跟谢知禅,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也不知道此人是谁,不便多说,于是只问道:“南渡,你身体最近如何?玉珩跟大星都关心你,派我来问问。”

    裴翊不希望让杨卓言知道他身体恢复的事情,消息传出去后,必定有人要问是谁治好了他的身体,或者有些人会干脆去调查,任何可能给阿缘带来危险的事,他都不希望发生。

    于是他只是对花满溪点点头道:“放心吧,我身体没事。”

    花满溪得了暗示,也就彻底放心下来。

    见了谢知禅,知道裴翊的身体能复原,多亏了谢知禅,又记着是她救了梁琦行的命,还接好了他的手臂,对她越发尊敬起来,甚至比对裴翊还要敬重。

    谢知禅正愁自己鸡扒一样的字迹,虽然这几个月以来对古文字又熟悉了许多,但书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见了花满溪,想到裴翊说过花满溪的书画都是一绝,挂到柳烟斋去通常都能卖出天价,想着就让花满溪来听写。

    于是对他说道:“我有些东西,需要你来写一下,我来说,你来写。”

    花满溪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裴翊,见裴翊点了点头,心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便应了谢知禅,在裴翌的书桌后坐了,铺了一张上好的竹宣,拿镇纸压了,等着谢知禅口述。

    等谢知禅开始口述,花满溪笔下生花,宣纸上很快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行楷,可他却越写越心惊,写完又粗略浏览了一遍。

    看着裴翊跟谢知禅,震惊道:“这是今年恩科的举子答卷?!”

    杨卓言整个人已经呆了,在听见谢知禅口述了一个策论开头,便已经惊呆了,心道:世子妃口述的不是我的答卷么?可世子妃是如何知道的呢?而且一字不漏全背了下来!

    当听到谢知禅的问话声,他才回神过来。

    他听到世子妃问他:“我可是花了好些功夫才记下来的,可记得不差?”

    他震惊地拿起花满溪刚默写完的宣纸来,纸上的字迹更潇洒俊逸,可纸上的内容都是他在贡院的隔间里忍着春日冷峭写出来的。

    他激动地点点头道:“一字不错,全对。”

    谢知禅暂时无暇给杨卓言解惑,只对花满溪说道:“还有两份,你另拿两张纸来写。”

    花满溪不知道他这出去一趟,京中又发生了何事,他回来听说了卫国公府的事,长公主府的事。

    可显然他还来不及了解那些事情的细节,如今又有新的问题等着他们了。

    他点头应了,另拿了两张纸,那镇纸压着,跟着谢知禅所言继续写下去,越写眉头皱得越紧,第二份答卷的水平显然比前一份还要高,甚至可以说接近前三甲的水平,可第三份答卷的水平却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有许多不通的地方。

    谢知禅让他默写这三份答卷,显然此事与科考有关,历来前朝旧史中,涉及科考的案子,必定要生出些血雨腥风来。

    花满溪写完落笔。

    谢知禅对裴翊道:“你看看吧,能看出来其中差异吗?要不拿去给陆修竹看看?”

    裴翊瞬间黑了脸,拿过花满溪面前的两张纸,看了谢知禅一眼:“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只会拿剑的莽夫?”

    谢知禅摸了摸鼻子道:“我可没觉得你是莽夫。”尽管在北疆第一次见到他大胡子形象的时候,她的确这么想过。

    见裴翊黑着脸,又解释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只是想着他好歹也是这场科考的举子,大概判断更准确些。”

    裴翊只轻哼了一声,低头认真地将手中的两份试卷看了一遍。

    谢知禅给他区分道:“这第二份答案便是杨公子提到过的郭毅的,这第三份是今年高中的最后一名考生的。”

    杨卓言惊呼道:“什么?”郭毅兄的和最后一名的?

    他刚才也是听着谢知禅默背的,知道两份试卷的水平如何。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自己的答卷,半晌嘴唇蠕动道:“可我答得不比最后一名差啊!”脸上神色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他心中似乎有一个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

    裴翊脸上乌云密布,他已经基本确定了,景德十七年的恩科取士就是一场笑话。

    他神色凝重看着谢知禅问道:“阿缘,今年高中举子的户籍,你也背下来了吗?”

    谢知禅点点头。

    裴翊在书桌前面跟花满溪面对面坐了,新拿了一张纸铺在桌面,对谢知禅道:“你来念,我来写。”

    花满溪跟杨卓言便吃惊地看着谢知禅一边念,裴翊一边记录,很快,裴翊面前的纸张上就写满了今年高中举子的姓名,籍贯。

    花满溪便在对面盯着裴翊写,上面的许多名字出身的世家他都有所耳闻,可这些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他却一时没想明白。

    等裴翊写完,他见裴翊眉头紧蹙,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便问他道:“这份名单有什么问题吗?”

    裴翊面色沉重道:“这里面许多高中的举子皆出自太子党派的官家子弟或是世家子弟,如果我猜得不错,其余寒门子弟中也有许多入了太子党把持的户部或是地方空缺。”

    杨卓言原还在想他到底为什么落榜的理由。听到此处,不懂就问道:“世子,这到底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