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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老人带着海芸坐牛车先到了县里,紧接着又转为乘汽车向市区进发,几经辗转折腾,才好不容易在一栋城市最繁华地带的摩天大楼下,找到了吸血鬼猎人总部的一个秘密入口——一个背街小巷里废旧停用的电话亭。
老人从他的小皮箱里掏出了一个探测器,请求海芸协助自己检查电话亭的安全性;与此同时,他自己则再次谨慎地查看了一遍四周的状况,生怕一时的疏忽大意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虽然电话亭上的小广告已经密布地可以将里面的人隐藏其中。
在得到海芸的安全确认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听筒,微微颤颤地按下了在心底默念过上百遍的通行密码,原本坏掉的电话此刻突然接通了,在几声嘟嘟的等待之后,一个女声和善地提醒他输入正确的人数,并选择随行人的安全等级。虽然对如此繁琐的步骤表示不满,但老人还是耐着性子按要求做了。
几番折腾之后,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句“请注意脚下”的提示音,紧接着下方的地面传来一阵齿轮运转和锁扣开启的声音,海芸依据声源的判断赶紧向旁边躲闪开,老人则俯身将一大块地砖费力地抠开,一个黑暗的入口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狭窄的楼梯向下延伸至无尽的黑暗与未知之中。
老人之所以能断言,自己在五、六十年后仍然能凭记忆找到吸血鬼猎人总部,并非是因为他狂妄自大,喜欢不切实际地自吹自擂;而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深藏于地底的猎人总部都未曾被血族发现过,故而不曾迁址。
事实上,即便对手真的发现了,只要不是大量间谍打入内部,也不用太过担心。一方面,不同的职责的人所拥有的权限也不尽相同,获取的信息自然也有天壤之别;沙漏似的管理系统,更是使得在紧急情况下切断每一层之间的联系非常容易,也为保护高层领导打下了基础。而另一方面,整个地下城市在设计之初可谓错中复杂,其中并非所有区域都是用来办公,而是专门为潜入者设计的迷途与陷阱。于是乎,整个总部就恍若一座巨大的潘神迷宫,稍有不慎便会误入歧途,被引上黄泉之路。
因而,对于像耄耋老人这样的低等级血族猎人,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向守卫寻求帮助,倘若对方愿意领个路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然而,老人刚向那个神采奕奕的守卫出示自己的通行证时,便立即引来了对方狐疑的目光,谨慎的守卫随即聚精会神、眉头紧锁、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张发黄的纸看了半天,似乎想从中找出某些致命的瑕疵来,好下一个假冒伪劣的结论。
可最终这个守卫却最先宣告失败了,这种情况对于上岗不久的他而言着实有些棘手。委婉地示意老人稍等片刻,随即不快地在另一名守卫耳边说了点什么,便急冲冲地跑进了警卫室,抄起电话询问起来。对于这种文物级的通行证,最佳的判断方法无疑是向那些见多识广的上级寻求答案。
待数分钟后守卫急急忙忙地折回,手里多出了两张绿色的卡片,交到老人的面前事无巨细地解释道:“如果按照规定,你老的通行证因为年代久远,始终未曾更新,应直接作废处理;不过,因为考虑到某些历史遗留问题,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殊照顾你一回。但那张过期的通行证我们必须收回,所以你们暂时使用这两张临时身份卡出入最基本的区域,如想进入更高层需有领导相关审批。另外,如果你以后还需造访血族猎人总部的话,需在离开前补办一张正式身份卡。”
“呦呦呦!我还说这是谁呢!”老人正准备再询问一下族内日常例会的事情,突然一声惊叹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紧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出现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份无法忽视的轻蔑与高傲,“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听说你在海边生活得挺滋润的,环境优雅舒适,空气又自然清新,怪不得你到现在都还没死呢——你瞧我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老人似乎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满是讽刺的家伙是谁,不由得心生厌恶之情,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只是迎和地笑笑,也开始说起反话来:“我刚才还在想,这声音怎么那么令人精神振奋呢,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能如此这般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长得如此惊煞世人,实属不易。要不是因为我想看看哪个有眼无珠——不,是明察秋毫之人忍受了你一生,也不会苟延残喘地活到今日不是?”
福气老太太依旧呵呵地笑着,却含着一份恼怒与不屑,她突然注意道耄耋老人身后的海芸,不由得借题发挥地说道:“你身后站着的,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未来的圣明之人吧?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标致,还有几分姿色,就怕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要不先让我来看看,若是我这关都过不了,就不用去麻烦各位大人了。”
说着,她一个健步上前,也没问对方乐不乐意,就一把抓住海芸的胳膊,恍若钳住小姑娘便不肯放的老妖婆。然而,就在她准备冷嘲热讽、大肆嘲笑一番的时候,突然一缕充沛的光芒透过她的指尖流进了他的体内,仿佛神明最柔情的祝福,那份温婉的情愫是那样的强烈,以至于她震惊地迅捷收回了手,恍如触电般地一脸惊惧,弄得毫不知情的海芸一脸莫名。
耄耋老人忍住了仰天长笑的冲动,露出了一份和善的笑容,谦逊地询问道:“这女孩怎么样?能力还过得去吧?有没有见各位大人的资格?”
然而此刻的老太太完全没有听见对方在说什么,她依旧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触碰,可是对于给予自己的光芒却恍若耀眼的盛夏之光,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慑力。如此强大的人,活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即便是因为血液纯净而负责祭祀和审判的圣女,也无法与之相比同日而语。
话说回来,听说最近似乎天使左翼圣女抱病,似乎活不长久了,倒不如让这个小丫头顶上去,说不定也能为扩大儿子的势力添一份力。这样想着,她突然缓过神地恢复了最初的雍容与傲慢,轻声说道:“你们随我来便是,以我家如今在猎人总部的势力,定能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