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躬耕陇亩间

爱吃蜜清的朝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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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胁,可耻的威胁!

    虽然说江湖是个大染缸,但是夏知寒未免也太吸墨了点?

    灵枳思考片刻,终于想出一个非常完美的解决办法,她对夏知寒招招手。

    夏知寒没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灵枳便自己走过来,站到夏知寒旁边,伸手往远处一指:“你看那个地方。”

    夏知寒微微眯起眼睛,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没发现什么异常:“什么?”

    “坐北朝南,依山傍水,多好,咱们可以埋那儿。”灵枳真诚地感叹道。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直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但是这大结局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夏知寒转过头看灵枳安详的笑容,发现她居然是认真的。

    他斟酌了一下,劝道:“我觉得……你有点太极端了……”

    “嗯,你说得对,是我想差了,你应该埋大当家祖坟里啊。”灵枳闻言低头深思:“大当家祖坟在哪儿来着?”

    “也许我们还可以换个方法……”夏知寒试图重新点燃她的斗志。

    “夫人当真聪慧,我们不用等大当家发现。”灵枳钦佩地看着夏知寒:“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啊。”

    “服毒、上吊、自刎……夫人你喜欢哪种?”

    有没有可能我说的不是这种方法。

    夏知寒沉默一瞬,最终决定换个话题:“后山开垦得如何?”

    与其纠结流言,不如关心事业,虽然显得有些掩耳盗铃,但在此时不失为一个办法。

    提到这个,灵枳就认真了:“地都已经画出界限翻过了,夫人你要去看看吗?”

    “走吧。”夏知寒点点头。

    夏知寒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若是能种十人的粮,斩虬寨是不是就能少劫十个人的财物。

    若是有一天他种出能供所有人吃饭的粮食,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从此金盆洗手……

    让这里成为真正的桃源,那他是不是可以和东若,永远在一起。

    后山处于寨子外面,从前因为害怕野兽,这边都被严密防守不允许出入。

    现在因为东若的安排,这里茂密的草丛被割出一条小道,地上还铺了一层修茅厕不要的碎石头。

    路上也没有那么打滑了,但灵枳还是让夏知寒穿上一双草鞋,免得他跌跤。

    毕竟,传大当家和夫人的流言会死,但好歹死得安稳。

    要是夏知寒再摔着碰着了,估计还会把她从土里抠起来再死一遍。

    灵枳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感叹狐媚惑主的一天。

    夏知寒绷着脊背,慢慢地沿着小路前进。

    草丛偶尔传来“窸窸窣窣”,他看去时,又没了动静。

    或许是兔子,或许是游蛇,又或许……

    夏知寒看着阴暗的树林,有时会担心从哪个方向,会冒出两盏绿油油地灯笼。

    但他们今天还算幸运,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什么猛兽。

    之前东若说大棕熊云肥会充当保安,清理这附近的地盘,想来果真有效。

    及人高的杂草被清理干净,夏知寒远远便能看到那片田地,还有两个打着赤膊的汉子正在翻地。

    见了二人,两个汉子抬起头,灿烂一笑:“夫人,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见此情此景,夏知寒也难以说出反驳的话。

    最终接受了自己的新人设——斩虬寨怀孕又流产的压寨男夫人。

    虽说听起来很离谱,但是实际上也十分离谱。

    山坡的草叶前段时间已经用火燎了一遍,现在地上都是灰扑扑的草木灰。

    而且因为老杨头的指点,说是现在的时节种水稻还不算太晚,夏知寒便决定要在此种水稻。

    中间的泥土已经被挖出,搭在两侧形成田垄,边上开了一条水稻引入山泉。

    被锄头挖得坑坑洼洼的泥土就这样泡在水里,田坎边的水里堆着大片青绿的秧苗,是东若派人从山下带上来的。

    灵枳对种地一窍不通,叮嘱夏知寒别乱跑后,便回山寨里去拿东西顺便看看那边的进度。

    夏知寒走到田边,蹲下身提起秧苗的叶子看了看,长得都还不错,翠绿翠绿的。

    他挽起衣袖,将里面叶子发黄灰败的秧苗挑出来。

    这些秧苗都是患病生虫的,要是长期种在一起,会让一大片水稻都感染病虫害。

    从前的夏知寒本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为了种好这片土地,他也狠费了些心思。

    他托东若寻来《汜胜之书》、《陈敷农书》等农书细细抄录、标注。

    还特地请教了山寨里种田的老人,免得自己尽信书而失了判断。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认真,才叫东若也跟着重视起来,给他提供了许多助力。

    等他择完病苗,田里翻得差不多了。

    太阳有些烈,他起身时,被晒得头昏眼花。

    “夫人,您去休息一下,插秧的事就交给我们。”青年汉子关切地劝告。

    “您才失了孩子,要多多休息才是。”另一人也附和道。

    ……虽然并非是这个原因,但夏知寒知道自己体弱。

    他若坚持亲耕才是平添麻烦,便点头答应:“也好,辛苦你们了。”

    两人笑笑,一人提起一把秧苗,转身向田边角落走去。

    夏知寒在山壁阴影处席地而坐,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

    插秧不是轻松的活计,插深了水稻难以分蘖成穗,插浅了容易倒伏。

    而且深浅没有标准全凭经验,为此,夏知寒特地找了老杨头学习插秧手法,再转教给二人。

    老杨头年轻时也是个种地能手,可惜会种不会教,多亏夏知寒聪敏才学到不少东西。

    夏知寒聚精会神的看着二人还有些生涩的插秧手法,若有哪里不合适便指出来,让二人调整。

    也许是他太过认真宁静,几乎与自然融为一体,一只鸟扑扇着翅膀,落到了他的膝头。

    这鸟长得比寻常鸟雀胖些,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彩光。它跳动着,时不时歪头打量眼前的人。

    夏知寒垂下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颤了颤,未曾惊扰这小生灵。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鸟雀,鸟雀也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