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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毛粽子似乎真的拼命了,这速度也提升了不少,把我俩从二楼追到了一楼,从一楼又追到了二楼,阳台的铁栏杆,中间的隔离铁门,全部被这怪物拍的四处纷飞。
也不知道陪着这怪物跑了多少圈,体力还是相当旺盛,三皮却先扛不住了,死猪一样瘫到了一处水泥柱后面,死活不跑了。
“棍子……我跑不到了,爱咋咋的吧!反正……反正……我……是不跑了!唉呀妈呀,从来没这么跑过……”
三皮喘着粗气,肥肉有节奏的一晃一晃,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毛粽子,嘴唇发干。
别说三皮了,就连我这个练了四年功的人,此刻也有些力竭的感觉,顶多也就能再多跑几圈,可这有啥用,等我和三皮一样累瘫之后呢?还不是被这黑毛给生吞活剥!
这黑毛粽子从楼道那头飞奔而来,眼看就要到了我俩近前,此刻我也顾不得好多,把三皮手中的花桃枝像标枪一样投了过去,然后给了三皮一个相信我的眼神,接着拿起三皮的胖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只听三皮哎呦一声就开腔了。
“我说棍子,你属狗的啊,咬我干嘛啊!”
三皮孤苦狼嚎的就要把胖手抽回去,此刻黑毛就在眼前,趁着它抵挡花桃枝的功夫,我把三皮咬破的食指用力一捏,随着三皮又是一声哎呦之后,一道血花飚了出去,正飚到黑毛粽子的面门。
这黑毛粽子一碰到血,立刻就如同沸腾的油锅,鬼哭狼嚎之音比三皮可大多了,我拉着三皮朝后退了足足十来米,才觉得耳朵好受了一些。望着三皮惊呆的目光,我顺便抽工夫给他讲了这其中的奥秘。
古书记载,这阴血招鬼,阳血破煞,尤其是这童子血,而这童子血里最为厉害的,则又分为三个地方。一是舌尖血,对应三魂之中的天魂,二是食指血,对应三魂中的人魂,第三则是脚心血,对应其中的地魂。
一般人大多会用舌尖血,一是方便愈合,二是天魂血的作用最为猛烈!下来则是食指血,因为食指愈合能力强,而且有两根食指,可以左右开弓。至于脚心血则少有人用,一是不方便取用,二是使用完后影响移动能力!
听我说了一通,三皮哦的点头不止,结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委屈的捏着食指说道:
“那为什么要咬我的?”
这话还真问住我了,我其实真想说我怕疼才咬你的,可惜这时间不给我机会啊,只见这不停扭动嘶吼的黑毛粽子好像慢慢的开始稳住了,不过速度倒是慢了许多,看样子并不是全无效果,起码比花桃木有用多了!要是这食指血再不起大用,今天可就真麻烦了。
“棍子,好像不行呀……”
三皮此刻嘴唇发白,满头虚汗,看着黑毛粽子直哆嗦。人,就是这样,所谓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此刻用一个‘后怕’来形容我两的心情,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俩总共没说上几句话,就看这黑毛粽子冒了一会烟后又嗷嗷怪叫的冲了过来。
我拉着快要虚脱的三皮又跑上了二楼,开始兜起了圈子来。原本也想再给黑毛来上一块钱的食指血,谁知这三皮抱着右手跟防贼一样防着我,嘴里一直嘟啷着要手没有,要命一条,气的我是又骂又累。
或许是歇了一会的缘故,这三皮被我带着又跑了三圈之后,这才再次瘫倒在地,这次看样子是真不行不了,黑暗中只剩下三皮的哼哼声了。
看着紧追不放的黑毛粽子,我却是无名火起,还真是阴魂不散了,追着我们在整栋楼转圈好玩是吧?
当下我抬起食指就要咬下去,可临到嘴边却又下不去口了,这要是咬别人,那肯定没问题,可要咬自己,这一时半会我还真下不去口。
犹犹豫豫的这会功夫,黑毛已经离我只有三米左右了,我已经看到了他那伸长的手臂,正朝我的胸膛抓来。
不得不说,人还是要逼自己一下,就好像饿极了的人,****都能吃出面包味。只觉一股腐烂的臭肉味道扑面而来,眼看着锋利的指甲就要抓到我的胸口,我一发狠,嘎巴一使劲,重重的咬破了舌头!嘴里立刻传来一股咸咸的血腥味!
来不及瞄准,舌头一卷,一道热乎的舌尖血就这么如同一道利剑,直直的射在黑毛胸口!接着一鼓作气,跟蘸芝麻酱一样,从舌头上又抹了一把舌尖血到桃木剑上,反手握住桃木剑剑柄,当匕首一样,就这么来来回回捅的忘乎所以。
这舌尖血不亏是最厉害的天魂血,只一口,就跟强硫酸一样,直接把这黑毛胸口腐蚀出一个脑袋大的空洞,接着我又用桃木剑蘸了这舌尖血,噗嗤噗嗤的来来回回捅着,也不知道多少下,只觉得脑袋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这才发觉两手酸疼,桃木剑已经断成了两节,一截在手上,另一节似乎被这黑毛的肋骨给卡断了,还留在黑毛的肚子里。
这黑毛早就没动静了,躺在地上不停的冒烟,身子几乎被戳成了碎片,这一块那一块的,再看看我,胳膊上不知道啥时候划破了两道口子,刚才没注意,现在一冷静下来,顿时火辣辣的疼,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是在断裂的铁栏杆上划的,还是被这黑毛给抓伤的。
看到黑毛终于被我解决了,也顾不得高兴,身子一软就跟烂泥一样不想起来了。
电视上看别人抓僵尸都是穿着道袍威风凛凛,我他娘的咋这遭罪,大半夜绕着这栋楼跑了得有几十圈,想到这里,又自嘲的对三皮说道:
“你他娘的还传奇呢吧,你说咱俩这像不像游戏里的放风筝打法?”
三皮躺在地上听我这么一说,朝我呸了一口骂道:
“放风筝倒是放风筝,就是不知道谁是风筝,以我看,咱俩倒像!好在你的口水厉害,一口吐死了他,不然咱俩真就被放风筝了。”
“呸,那叫舌尖血,哪是什么口水!”
“你还知道是舌尖血?这么猛你来球的早干啥去了?非得跑得老子膀胱都快炸了你才舍得你那什么舌尖血!”
我一听就笑了,我能告诉你我他娘的这不是怕疼吗?要不是实在山穷水尽没招了,我还真不一定咬自己舌头。不是看你那舌头恶心,我早就咬上去了,你这会还能这么舒坦?
我两搀扶着刚下到一楼,就听老远传来呜呜呜呜的警笛声,我暗骂一声,这他娘的和电视里演的还真是一模一样,都是坏人刚死,救兵就出现了。
不到五分钟,十几辆警车一字排开停到了大门口,我和三皮被照的睁不开眼,连忙朝门后的黑暗里退了退。
“小老弟!小老弟!”
车还没来得及熄火,就听到老牛那熟悉的破锣嗓子,一看车上来人,果然是他。此刻老牛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警服,手中拿着配枪,快步朝我们跑来,他身后跟着的则是几十名穿着迷彩的兵哥哥,这群人中,我也见到了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见过很多次的刑侦支队队长刘斌,一个则是姚贝贝。
“看样子我们是白来了啊?哈哈哈……”
刘斌看了看一脸狼狈的我俩,打趣了一句,姚贝贝则是看了看三皮,顿时羞得把脸转了过去,我一看,好家伙,忘了三皮还光着呢,他那可怜的小裤衩在最后和黑毛粽子赛跑时也被折断的铁栏杆挂掉了,此刻正光屁股跑呢,中间他那没成年的小弟弟此刻见了这美女警察,竟然不争气的抬头打起了招呼。
刘斌和老牛嘿嘿贱笑了两声,从车里拿了件宽大的警服扔给了三皮,又朝身后的兵哥哥们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一众兵哥哥开始忙碌起来,站岗的站岗,放哨的放哨。还有几个拿着巨大的照明灯开始安装。
大约半个小时,啪啪啪的几声响,三盏照明灯成三角形在院子里亮起,把整个拘留所照的如同白昼。
接着又有人给我们处理了伤口,并且带了些简单的食物和水。刘斌带着一众人上了二楼,而老牛则留在下面陪着我们。三皮边吃边抱怨:
“你咋去了那么久,这天都快亮了才回来!你是不知道……”
吧啦吧啦的就朝老牛吹起了刚才自己的勇猛,并且举起被我咬破的食指作为证明,老牛尴尬的夸赞了几句英雄出胖子之类的话,接着又像我们说了他回去之后的事情。
这也不怪老牛,这里离县城本来就远,而且有一段颠簸的土路,开不能开的太快!车上还拉着一个不知死活的打屎哥,这大半夜的去县公安,人家可不是集合好了就等着你过来,听老牛讲,他这一晚上也算累得够呛。
当天也怪我们运气不好,老牛赶回去的时候,这县里公安局正在和一批特种兵进行城市布防演习,刘斌人并不在县城,而是在五十公里外的市局指挥部!折腾来折腾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刘斌,却看到人家正在演习,这部队的演习可非同一般。
当时急的老牛就原地转了圈了,心里放不下我们二人的老牛,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闯了演习指挥部,好在这领头的也算通情达理,一听人命关天,立刻就让刘斌带人来支援了。
“别听他瞎说,对了老牛,王大石咋样了?”
我拧了三皮一下,疼的三皮哎呀一声,听我问到王大石,老牛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就当我以为王大石死了时候,这老牛又开口了。
“我只来得及把他扔到医院,还不知道咋样了?”
我翻了翻白眼,又不是坏消息,你至于说话还要配上一副死了人的表情吗?
也不知道这刘斌在上面忙活什么,不多会就看到二楼火光冲天,隐隐有臭味传来,我猜测着这刘斌怕是把这黑毛粽子烧了吧。
“他咋把这给烧了呢?这可是我俩一晚上的战利品!”
一看这架势,三皮顿时就急了,老牛拉着三皮坐下,又塞给他一个火腿肠,开口解释道:
“你们也理解一下,我们这也是按照命令办事,这老粽子的事要传出去了,一个怕引起老百姓的恐慌,二呢,也是怕有什么细菌病毒,这尸体不光要烧掉,就连这里,明天开始也不能再用了。”
老牛说的也在理,这里今晚一晚上被毁的也差不多了,就算能用,明天来的看守要是知道了这事,谁还敢来值班,尤其是值夜班,不吓疯才怪!要知道这人啊,不怕真见鬼,而最怕知道闹鬼见不着鬼!
等刘斌他们处理结束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和三皮被他们送到县城,就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下了车又换了辆出租回山里去了。三皮则是坚持让老牛陪他回家去了,说是要让老牛在他爸面前好好夸夸自己,一血从小在他爸眼里不争气的前耻!当然了,这家伙最后还提出了要县里拿一些营养费出来奖励他之类不耻要求。
回到山上,刚踏出星斗步,就见山上自在居门前站着几个人,能来这自在居的还能是谁,我心下一喜,喊了声师傅,迈开步子就朝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