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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蓬莱,文始派。
话说上官睿自从在羊城输给了段熙云实则是紫阳后,回到文始派中像着了魔一样,不眠不休地练功。他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同龄之人存在,那居高临下的气势和压倒性的高强实力每当忆起都如魔魇般缠绕着他。
如今上官睿又在文始后山清静优美,他平常独自修炼之处练功。这时已经把一套文始派剑法反复练了三遍,他全身大汗淋漓,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当他停顿下来,段熙云那以臻完美的高绝身姿,那让人窒息崩溃的气势又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忘记。“啊……”他大喊一声跪在地上,以长剑支撑着身体,双目中闪烁着不甘、无奈的泪光,“为什么……我不要再逃避,我要勇敢去面对,一天不超越他就永远无法摆脱心中的沉重枷锁,更加不可能往更高深的层次迈进。”蒙胧散焕的目光渐渐凝聚成坚定的光彩,说着直冲回文始派殿堂中。
一处清雅幽静的庭院,偌大的地方只有一间虽说不上宏伟壮观、金碧辉煌但也处处显得庄严神圣的房宿,简洁的门户紧闭着,房内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睿儿三岁开始跟我修炼,他天资聪颖此刻已经踏入圣灵之境,很多成年人也望尘莫及,真是难以置信他竟会输给一个同龄之人。”
交谈者正是文始派掌门上官天誉和天龙道人。
“如在别人口中听说,我也极难相信,但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而且对方以压倒性的实力胜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那小子似乎未尽全力。”天龙对当日之事仍十分介怀。
“可知是哪位高人的门生?”天龙最后的两句话更让上官天誉震惊。
“当时我也问及此事,可那小子似乎不愿意透露师门有意隐瞒。”天龙的声音。
“想必定是个淡薄名利隐晦江湖的绝世高手,否则以他的身手怎可能在江湖上名不经传。”上官睿与段熙云交手的详情天龙已经与上官天誉细细道出,他在苦苦猜想回忆自己曾经见过或听闻过的高手,也想不出有那么个会使用古老法术之人。
“唉!睿儿自小以绝优的步调走来,从未受过如此沉重的打击,他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受。”天龙叹息的声音。
“没有经历挫折如何能成就大器,段熙云的出现于睿儿而言或许是件好事,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会一直固守自闭寻求突破,对他的修为大有脾益……”
此时传来一个轻盈且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上官睿来到门前,他没有敲门进入之意,就在门外“噗。”声下跪:“请掌派应允,我要再去羊城一趟。”
“从羊城回文始不过数月为何又要再去,此地有何吸引你之处?”门内传出个并不雄亮但每字都透人耳膜的声音,正是上官天誉的声音。
“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个于我而言攸关重要的人,我非找到他不可。”上官睿目光与话语同样的坚定,让门内之人也能深深感受到他这份执念。
“如今你已经长大,只要是不违侠义之道而自己又觉得正确的事情尽管去做。”上官天誉的话无形给了上官睿莫大的信心与支持。
“请掌门允许我同行。”天龙闻言马上请命,因为他但心上官睿年少气盛不知会做出何种傻事。
“多谢师叔关心,但此行我一个人去便可。”上官睿想独自去面对这件事。
“他有自己的想法,让他去吧。”上官天誉知道天龙对上官睿事事过分操心反而会影响到他的成长,心道:“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定,不必顾虑放手去做吧。”
“多谢掌门成全。”上官睿说着盍了三下响头作别。
待上官睿走远,门内又传出对话声,“师弟你觉得睿儿与寻常修道者有何差异之处?”天誉问。
“区别可大了,睿儿天资聪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寻常人根本无与伦比。”每次提及上官睿,天龙都不禁心中暗暗嘉许。
“你看到的仅此而矣吗?资质固然重要但于修道而言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睿儿对道的热诚执着与他不屈不挠的努力也是常人无与伦比的,正是这份独特的坚毅之力才让他有如今的成就。所以这件事你不用为他过分担心。”
“掌门所言甚是,我一直只是注视着他表面的耀眼光芒而忽略了他内在的美质,我的目光实在肤浅了。掌门对睿儿一向严格,不管他做得怎么好你也极少赞扬,如果他能听到你刚才的这番赞赏肯定会非常高兴。”
“玉不啄不成器,太多浮于表面的无谓称赞只会让他骄傲自满局限于眼前成就而不求上进,对他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上官天誉道,心中却在轻叹:“睿儿你有如今成绩其实爷爷时刻以都你为荣,你父亲在天之灵看到肯定也深感欣慰。但愿你不要怪爷爷的严苛,明白爷爷的一遍苦心……”
上官睿马上回房间草草收拾一下行装,即日起程。
文始派有专用快船,但蓬莱与广东地带路途遥远,也要将近十天才靠岸,接着又走了几天陆路,来到一处码头要坐船渡江。此时南方已步入冬季,江面北风呼啸过往之人虽围着厚厚的绵衣仍感到阵阵刺骨寒意。虽然天气严寒但渡口的客商络绎不绝,岭南地方果然一遍繁荣气象。
上官睿行事低调也与常人一样坐渡船过江。同船满是男男女女老幼贪富也有,他们都是平平无奇的百姓,唯独船头一个带着会侍儿的少年让上官睿留上了神。此人约十八九岁长相英俊衣饰华丽且腰悬长剑,整个人也如其腰间长剑一样锋芒欲露。上官睿暗中感应对方修为发觉果然灵气充盈蓄势待发。而那少年虽然衣衫单薄,但他手中摇折扇仍是缓缓而动,神情自若立于船头,放眼在这景色秀丽的江景中。然而他表面上眼望前方实则也同时察觉到这个混杂的人众中有个双目炯炯有神精气内敛的上官睿。两人没有交谈静静地保持着这份沉默。
渡船还有不到百米就要及岸,忽然一叶轻舟快似游鱼直滑过来。只见来船杆顶上插着一面绣着个骷髅的黑旗,旗帜迎风招展上面的骷髅张牙舞爪更显得狰狞可怖。
渡船的船工见之大骇喊着:“大家快逃,罗水贼来了。”说着竟然跳入冰冷的江中潜水而逃,可想而知贼人的可怕程度。
在岸上等渡船的人也如在山中遇虎惊得四散逃亡。苦的是船上之人闻罗水贼之名个个大惊失色,但苦于多数都是不熟水性,眼见前不及岸后面是滔滔江水,人人慌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转眼贼船已经撞上渡船,只见上面走出七个面相凶恶的大汉他们个个身型槐梧步履矫健,而且都是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声势吓人。为首之人脸上一条刀疤从左边眼角一直延伸至右唇边形相恐怖让人望而生畏,他没执大刀只是双手一对爪套十指寒光闪闪可怕程度比大刀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人正是罗水贼首脑江龙。左边一人却是个光头右眼戴着黑色眼罩的巨汉,他就是二当家独眼彪。他们兵分两路,独眼彪与一恶徒登船作恶,其余恶徒跟着江龙架船上岸追截岸上之人,一个漏网之鱼也不想放过。
江龙等人快速登岸疯狂肆意地追赶。岸上出行的人早惊得各自逃走,唯独其中有三人并没惊慌反而拦住了江龙等人去路。“在此苦侯三天总算没白等,你们这帮恶贼终于现身了。”三人脱下平民的披衣露出一式的道家子弟装束,他们是两男一女看上去也很年轻,当先男的有二十来岁,其余两男女都是十六岁左右。
“我道是哪路人马,原来是鼎鼎大名武夷山真武观的人,以德老道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罗江的人,竟然派这么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就想对付我们,哈……。”江龙看清三人身份微觉惊讶但尽管如此也压不住其狂妄的本性。
“这位小姑娘模样秀气得紧,抓回去养两年肯定会变成个绝色大美人,给大当家做个压寨夫人也好。”其余的恶待一双双痴迷的眼光贪婪地望着少女。
三人的确是真武观惠字辈弟子,因附近一带罗水贼作案猖阙杀伤了不小过往客商,弄得这里的百姓民不聊生,真武观如思云观一样也是为周边人民排忧解难、除暴安良,所以掌门以德真人精心布置,安排了门中年轻一辈的三大好手来此讨贼,三人分别是大师兄惠权、女弟子惠盈、男弟子惠门。
少女惠盈气得俏脸微红,秀眉微蹙,“大胆恶贼你们拦路抢劫,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今天奉家师这命特来讨伐,赶紧受死吧。”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今天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兄弟们上。”江龙全没将来人放在眼内,一声令下五名壮汉围着三个年轻人。
“准备迎战。”对方虽然来势汹汹但大师兄惠权全不惊慌。“铿,铿,铿。”三人同时拔出配剑迎敌。
大战一触即发,惠权与江龙对上,而惠盈、惠门每人分别对付两个恶徒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这边船上,独眼彪完全没有为江龙等人担心因为他知晓老大的本领应付几个小毛孩卓卓有余。“如果不想死的话乖乖将金钱或者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否则的话刀剑无眼别怪我心狠手辣。”他用刀身轻敲手掌威吓船上之人。众人眼睁睁看着他手中精光闪闪的鬼头大刀早已经吓破了胆,有人开始将身上的东西解下。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狗贼,竟敢破坏本少爷欣赏江景的雅兴。”船上配剑的少年手摇着扇悠闲的走出来。
与独眼彪一起的恶徒见少年神情居傲正眼也不看己方一眼,好像完全没当一回事,他罗水贼一向作恶多端人人都是闻风丧胆,自觉何等威风,哪里受得了一个少年冷漠的无视,举刀上前:“臭小子,不知死活的人是你才对竟敢在此废话,先劈了你来个杀鸡儆猴。”
恶徒圆睁双目走过来举刀欲斩,就在他举刀的一刹那,其手臂上一痛,执刀的手竟然在关节处平整的被切了下来,鲜血狂喷痛苦的大吼着。大刀“铮”声掉在船板上他那粗壮的手掌依然紧紧地握着刀柄。原来少年出剑比恶徒更快,将他的手臂斩断,还没等恶徒有喘息的机会,长剑一挥寒光闪动,划破了恶徒喉咙他巨大的身躯如山倒般跌在船板上,渡船也轻微摇晃了一下。“长得牛高马大的平常欺凌弱小时就凶神恶煞威风八面,受一点伤就在此大呼小叫,听到就烦人。”少年杀人后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