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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打就打,我冯家剑与龙家剑相同也是一脉相承从不传外姓之人,我倒想看看等下你使的是什么胡编瞎扯的狗屁剑法。”冯君幼自不会相信段熙云所说的话,更没将其放在眼内。
“那就看清楚,你的冯家剑到底是不是狗屁剑法。”
段熙云放下短剑,改用回自己的配剑,握柄在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刚才也见冯君幼与人比武三场,又亲自用龙家剑与冯家剑交过手,对冯家剑法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随手一招冯家剑法的剑招刺了出去。
冯君幼也不相让举剑来迎。
是一场冯家剑对冯家剑的比武。
冯家剑的攻击之法不像龙家剑那么单调,它包含了众多的剑击之法有: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灵力先蓄后发、气势刚猛、劲道十足,与龙家剑一刚一柔各有千秋。
冯家剑主旨以攻为守,套路多是进攻招式,段熙云也不多想只管将自己记住的剑法使将出来,配合思云观的上乘心法,与冯君幼娴熟的剑招硬碰在一起勉强打成平手。只见台上两人长桥大马来回游斗,全场剑声呼啸。
[“龙家剑与冯家剑本是易学难精的剑法,小云观察力与记忆力惊人加上得天独厚的御剑天赋,现学现用,以第一次使用的陌生剑法与行家对招,也能支持下去,他的确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紫阳不禁暗暗赞绝,这种佩服的感觉在他五百年的漫长人生中只出现过两次。]
四周观战的所有人都看得后背直冒冷汗,个个惊若木鸡,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过的奇事,单凭看过几次就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陌生剑法牢记在心,现学现用,这真是一个正常之人所能做到的事吗?
其中最震惊的人非冯君幼莫属,此刻的他已经不敢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事物,刚才对方所使一招名唤“云鹤三涙”的冯家剑法,正宗使法是尾招剑尖挑上,只是自己练剑时的个人习惯稍微改成平削,连这个细微而不正宗的动作也被对方模仿了出来,由此可以证明段熙云所使的冯家剑法确实是观自己比武时所学,他越斗越惊慌,内心一阵莫名的空虚缠绕心头,有种不寒而悚的感觉,他的目光变得散涣,脚下往后几个踉跄退到擂台边缘,心中只想与对手离得越远越好,他手中长剑胡乱挥舞,嚎叫道:“别过来,别过来呀,你这个可怕的怪物。”
王振心中剧烈的起伏着,刚刚在他面前亲眼见证了奇迹的一幕发生,口中惊叹:“王某押镖走南闯北见过的奇闻怪事着实不小,有些记忆力过人的天才把见过一次的招式牢记在心的事情也并不稀奇。但如青云贤侄这般能把两种截然不同的陌生剑法凭短短的几次观看就能将剑招记住,当即现学现用,更能与该剑法的行家打成旗鼓相当,这点却非一般天才所能及,他是被神选中的人,是神才。”
王家姐妹见到这一幕也是如在梦中。特别是王露刚才她还痴心妄想的要当众打败段熙云要他出丑,真庆幸刚才的架没有打成,不然输得一败涂地的人将会是她。此时姐妹两人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她们看着段熙云的眼神由轻蔑到惊诧,由惊诧到倾慕,两人心中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原来要这样的人,才能够资格堪当少阳弟子,换作我们就算穷一辈子的努力也无法做到。”
“如今大家应该相信我与龙、冯两人都毫无瓜葛,相信我不是因为妒忌冯君幼的相貌、武功才故意编假话来诬陷他的吧?”段熙云只为证明自己清白并没与人争强斗胜之心,也未乘胜追击。
经过刚才一役试问又有谁敢不相信呢,镖局中人怀疑的目光再次锁定在冯君幼身上。
这一双双让人心寒的冰冷目光,让冯君幼从茫然中惊醒过来,如今的他已经无法再诋毁段熙云,剩下的只有厚着脸皮打死不认,“你这种怪物的心思与常人自是不同,谁会知道你的奇怪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如今无凭无据,不管你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段熙云被难住了,因为当时除了紫阳之外只有他一个人在场,紫阳是不可能出言帮忙指证,如今的确只能算是一面之词。
[“小云,可记得昨夜冯君幼曾言送过那女子一件饰物。”紫阳在关键时刻出言提示。]
刚才段熙云满脑子都是龙、冯两家的剑招,那里有余暇起到这个细节,经紫阳一说,脸上立现喜色:“回王伯伯,我记得昨夜,冯君幼讲过送了一块名日‘翡翠蝴蝶佩’的饰物取悦这个女人,蝴蝶翅膀上面还刻着两人的名字,喻意比翼双飞,此物应该还在她身上。”
王家姐妹如今早将段熙云敬若神明,王露主动向喜儿出手,也全没顾及喜儿颜面,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把揪着其手腕,在其身上大肆搜索,果然在她腰间翻出了一块蝴蝶形的晶莹玉佩,喜儿衣衫原本就不整,被这样一阵猛烈拉扯,臂膀的衣服滑落,鲜红的内衣掩盖不住她年轻雪白的肌肤,大部分都坦露在众人面前,她羞得双手互叉来摭挡身体。
王露将玉佩捏在手中细看,发现蝴蝶左右双翅上赫然分别雕刻着个‘君’、‘喜’两字,王露大怒挥手就扇了喜儿两记耳光,“还想比翼双飞呢,真是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真相果如青云少侠所言,龙润生是遭人冤枉的,真正有奸情的是冯君幼与喜儿两人。”在她口中的段熙云由臭小子一下子变成少侠,这可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们这对不要脸的东西,不单无媒苟合,还串通一气谋害好人,当真该死。”王振知道真相后怒气冲天更甚于前,又欲对冯君幼动手。
“我也是受了喜儿的诱惑一时糊涂才干下这蠢事,望总镖头饶命。”冯君幼吓得脸如纸白,说完垂死挣扎的一番话后,跪地求饶。
“总镖头你千万不能相信他的鬼话,明明是冯君幼自己怕打不过龙润生才威逼、利诱、教唆我去陷害龙润生,试问我一个毫无主见的小丫头与龙润生无怨无仇哪敢去诬害他。分明是冯君幼含血喷人,黑白倒置,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喜儿知道王振脾气,那张被打得鲜血直流的嘴巴,辩解起来清晰伶俐与往日相比未减半分。
“还在这里互相推卸责任,你们这两个蛇鼠一窝的狗东西都要死。”
古时男女苟且行为最为人所不耻,当事者被乱棍打死或猪笼浸死的都属正常,官府也管不了这事。王振手掌运劲只见其手背青筋暴胀,眼看就要动手杀人。
金明上台按下盛怒中的王振,望着王露手中的翡翠蝴蝶佩,心中感到无限痛惜,以不屑的目光扫视了冯君幼与喜儿一眼,摇头叹惜:“喜时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却要各自飞。这两个厚颜无耻、寡情薄义之人,不配死在王兄手上,还是拿送官府由判官论罪。”
“能得金明真人出面求情,算你们今天走运,来人,把这对狗男女押送官府。”
王振闻金明之言怒气削减半分,一声令下,其他镖师一哄而上,将冯君幼与喜儿绑缚押走。
此时真相大白龙润生对段熙云可谓是感激涕零,抱拳致谢:“多蒙少侠仗义相救,龙某才得以洗脱冤情,大思大德没齿难忘。”
“龙大哥何必言重,你是个好人上天必会怜悯,我能巧合撞破冯君幼与喜儿的奸计或许也是冥冥中的安排。”段熙云初到威远镖局时,只有龙润生曾经理会过他对他好过,他向来都有一颗感恩之心自然会将龙润生的滴水之情铭记于心。
王振走过来轻拍段熙云肩头由衷赞叹道:“今天真让王某大开眼界,贤侄之才旷古烁今,少阳派求之不得,定会欣然接纳。到时贤侄定能挤身道界年轻才俊中的顶端,与文始派的上官睿一争长短,‘东莱上官’,‘西仑有段’东海蓬莱有上官睿,西域昆仑有段熙云,一东一西并驾齐驱岂不成为佳话。
“王伯伯过奖了,我之才远不如上官睿,我只是对新奇剑法比较感兴趣,多留心了几眼,这绝不稀奇。”段熙云也没想过原来在别人眼中记住两套剑法会是那么惊奇的事。
金明对今天之事感触也非常之深,心中暗道:“云儿非池中之物,天下之大唯少阳能容其身。从前一直无法理解掌门师兄为何要将云儿送去少阳,心中念及也时时觉得可惜,此刻方知师兄心胸开阔目光远大,非我等能及也。”
冯君幼恶人有恶报,害人终害己,被否决出局,龙润生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动获得夺师大典的冠军……
夺师大典结束后,段熙云叔侄又踏上了前往少阳的旅程,王振深知金明性情高洁,没做送礼这种粗俗之事,只是率众一路远送。
一行就是几里路程,金明勒马抱拳,“一路相送足感兄之深情,接下来的路我叔侄两人自行便可,不必再送。”
“金明兄、青云贤侄一路顺风。”王振也是洒脱之人,勒马拱手作别:“后会有期。”
“王伯伯后会有期,大家后会有期。”段熙云向众人作揖拜别后,转身策马跟上金明的步伐。
“一路顺风,后会有期。”镖局中人话声未落,两人早已策马扬鞭飞奔而云,狂风翻起滚滚飞尘,模糊了众人的眼睛,到尘埃落定后两人的身影已经走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王振望着段熙云渐远的身影,出了一会神,喃喃地道:“如若王某能得此子,必然含笑梦中。”
“有我们姐妹就不含笑梦中,爹爹重男轻女实在迂腐。”王倩见父亲眼中对段熙云的怜爱之情堪比亲生女儿,心中略有不甘。
“非也,非也,爹爹不是爱其男儿之身,所属的乃是其震烁古今的旷世之才。”
这是王振由衷之言,王家姐妹虽然心中满不是滋味但也无颜吭声,因为她们知道要论才华的话,自己连段熙云的一根小指头都及不上。
“总镖头何必遗憾,你虽然不能得此子,但或许能得此婿,两位小姐长得如花似玉与青云少侠最是般配不过,你与金明真人又是深交,如果从中撮合,自会水到渠成,到时其中一位小姐将之招为女婿都能填补此憾,岂不妙哉。”旁边一位姓黄的镖师见状取笑道。
没想到王振闻言双目像遇火的烛台,突然亮了起来,看看两个娇滴滴的女儿,点点头仿佛在说,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王家姐妹见到父亲神态,不禁脸红过耳,王露嗔道:“黄镖师狗嘴长不出象牙,你如敢再胡言乱语看我不用马鞭抽烂你的臭嘴。”
众人见她含羞答答之态不禁哈哈大笑。
王家姐妹忽然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目光互不相让,逐渐变得严峻。
“东莱上官,西仑有段。”威远镖局镖行天下,王振这番话很快随着镖局的足迹传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