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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青马车随着进城的百姓和游客一起涌入这个前川朗最东南与大同的交界县城贾县。入城的主街上热闹非凡,大小店铺如火如荼地招揽着来往的行人。
马车缓缓停在一处酒楼门口,车夫恭谨地站在一旁,车门缓缓推开,门板上扣着的手指骨节分明,裸露出来的手腕上露出素裹的內袖,上面细密勾勒金缕绣纹,在日光下流转游曳。
一张清冷苍白的面容半掩在披散的发丝之间,仍旧引起行人驻足张望的骚动。他面色有些不愉眼角冷冷淡淡地撇过,人群瞬间鸦雀无声,轻轻一跃,带起墨色宽袖翻飞,他人已稳稳停在酒楼大厅。门外的冷面随从将马缰交于店小二,紧跟其后。
二人径直来到二楼,因还未到饭点,二楼食客寥寥,苏畟选了个临窗位置,毫无焦距地望着楼下逐渐散去的人群。酒楼对面是一个金铺,此时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穿戴奢华,正一脸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外对着一脸隐忍的店员指手画脚。小二提着茶壶,越过冷酷的玄武,恭敬地为苏畟斟满茶盏,目光下意识地追随出去,接着嘴角微微一撇,兀自打开话匣,“那个女人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苏畟眉头轻皱,脑海里竟蹦出那个跳脱口无遮拦的女子的身影,面色微沉,悲伤溢于言表。玄武见状欲上前喝斥,却被他摇头制止,待他收回神智心底突然想要听到更多,强制压下周身强劲的冷凜气场,视线淡然掠过小二煞白的脸,轻启薄唇似闲聊般,“为何这样说?”
店小二吞了口口水,两股战战,支支吾吾抖着嘴唇不敢言语,生怕哪句不对,苏畟身后的冷面随从,一个疾步锁喉,他的小命不保。
玄武自是瞧出了他的胆战心惊,抿着嘴唇作势剑矢,“公子问你话呢!”说罢,大力合上剑柄。
小二吓得一哆嗦,如今前有刀山火海,后有虎豹豺狼,他只得脖子一梗,硬着头皮上了,视线重新胶着楼下女人的背影,语言磕磕绊绊,“她叫甄意,跟小的是同乡,她老爹是一个屠夫,年轻时走街串巷叫卖生肉,虽说日子相比普通农夫要好很多,可是她老爹生性好赌,得来的钱两不出片刻便送了赌场腰包。一日,他刚巧卖完肉,来到城墙角落歇息,本想着再去赌坊试试手气,闭目遨游畅想,磨拳擦掌期间,身体失衡不小心撞倒了躲闪不及的穷书生贾仁。
见他也是心绪焦灼心不在焉,多问了一句“兄弟这是去哪?如此焦虑?”
贾仁颓废的蹲了下去,抱着脑袋痛哭流涕,甄老爹吓了一跳,再三追问才知他是为钱所困,因要进京赶考,囊中羞涩,连考试所需笔墨的钱两都拿不出来,枉他寒窗苦读数载,亲戚近邻竟无人解囊相帮,实则当时家家户户温饱都难解决,哪有余钱熏存放。甄老爹一听,踹在怀里的铜钱如烫手的山芋般,一脸的纠结,拿出来他的赌瘾就要多熬几日,不拿出来,良心又在作祟。挣扎半晌,肉疼地把身上钱财全数丢在了贾仁的掌心,只是随口开了句玩笑,“如若此次一举功名,你可不许忘了我!”
后来,还真让他得偿所愿,贾仁得了刑部官职,衣锦还乡。”
苏畟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暂停,转身疑惑地问玄武,“刑部哪位官员姓贾?”
玄武想了半晌,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店小二见状,忙不迭的接了一句,“近日他还因押解囚犯因公受伤,朝廷体恤安抚,拨了不少抚恤金呢!”
苏畟闻言,眼眸骤缩,锐利地盯着对面的小二,声音嘶哑阴沉,似有若无的尖锐刺得小二喉头微滞,“你是说前段时间押送至北疆的那一批解差?”
“是,是的。”小二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笃定地点着脑袋,见苏畟半晌不语,接着他的叙述,“他衣锦回乡后,第一时间寻得自己的恩人,娶了他的女儿拍,也就是楼下那位。”说罢,朝着楼下努了努嘴,“她还不如她老爹,好吃懒做,整日挥霍无度。贾仁的供奉到了她的口袋,没几天就见了底。如今这贾县三分之二的店铺都被贾仁盘下,可就那女人是猪脑子,天大的财富迟早也会被她败光……”
小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苏畟却沉下心头,嗜杀之气,堆满了他的眼底,……
入夜,寒冷的石板街尽头两盏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摆动,朦胧灯光下一额横匾强劲有力地书写着贾府二字。朱红厚重的门板紧紧闭着,一个家奴斜靠着门内木柱打着瞌睡。
两道黑影从他头顶飞过,他迷糊睁眼,四下巡视,咕哝了一句,“这该死的猫。”重又进入梦乡。
黑影起起落落,最终停在一处院落,玄武得令,推开房门,把床榻上的贾仁揪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扯到了门外。
贾仁大惊失色,奈何被点了哑穴,吚吚呜呜发不出声音,满面仓皇的盯着突然照访的二人。
苏畟眼底狠厉周旋,声线冰冷似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权谋私,私相授受。本王今日就办了你!”
未等贾仁理清思路,抽出玄武配件,只见亮光一闪,贾仁的头颅掉落地上滚了几滚,惊恐地双眼仍旧大睁着正对上花丛里惊慌崩溃地双眼。月色朦胧,一切如常,只是往常的寂静无声被一丝压抑的哀伤环绕,丝丝缕缕的哀怨混着恨意,散在寒冷如冰的空气中,被风卷起,汇拢成团,再狠狠摔下……
第二日,便有府衙铺作带着士兵抄查了贾府,一众商铺全数充公。甄意痴傻般怀搂丈夫尸首,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任凭官差卸了她满头珠钗,只是眼底雾气蒙蒙,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思绪,寒风乍起,卷起她的声息,冲向天际,声音滚进云层,似繁经清唱,云云绕绕,“乔……羽……,可是因她而起……”
“明日便可以渡船回岛了。天寒霜重,不要躺太久,你的身体会吃不消。”乔羽,不现在应该叫她凤舞,躺在客栈延伸出来的露台上,仰面朝着浩瀚星空,点点繁星璀璨夺目,她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视线并未移动分毫,嘴里隐隐约约哼唱着小曲,面容无悲无喜,“这是什么戏曲?听起来”有些悲伤,他隐去了尾语,怕她因此想得太多,将一件厚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就势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凤舞凉凉一笑,伸手遥遥指了指遥远的星空,“今夜星光璀璨,让我不由响起一首歌曲。”
凤九霄半支着手臂,眉角微挑,“旋律虽然有些奇特,却脍炙人心。你,可以唱出来么?”
凤舞眼底的悲伤汇成一条蜿蜒小溪,顺着血液流进心底,她似乎停滞了好久,又好像只是刹那分心,吐出深埋心底的抑郁,轻轻启唇,将歌词轻轻填进先前的哼吟之中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
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后来,她是在凤九霄的怀里哭累了睡去,一曲离殇终使她发泄了心中的郁结,睡梦中的容颜不再眉头紧锁。
凤九霄将她轻轻抱起返回房间放在床上,眼底是凝结成冰的痛楚和漫天旋转的疼惜,伸手轻柔抚平她额头散乱的发丝,双唇轻触她的眉心,指腹微凉颤抖,缓缓拂过她的唇瓣,低醇如酒的嗓音流水般涌进她的耳朵,“请让我做你的心中那颗最亮的星……”
随即似强忍着眷恋和不舍,抽回自己的手,道了声晚安,在自己反悔之前匆匆离去,带起的劲风扫灭了桌几上摇曳的烛光。
突如其来的黑暗掩盖了他的隐忍,也错过了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泪痕和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