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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娘?”星儿好奇地问老人家。
“认识,不但认识,跟你的娘亲还很熟呢,孩子,你有很多年没有到过你娘亲和我居住过的村庄了,所以你把小时候的事情都给忘了。”
“阿婆,听师父说,我娘亲和爹爹都是被妖精给害死的,是么?当时我年纪小,被娘亲送去了外婆家中,所以才幸免于难。
我依稀还记得当我回到家时,看到娘亲和爹地被白布盖着的样子,整个村庄的人都来看望他们,都在围着他们哭。
再后来,爹地和娘亲被乡邻们埋葬了,我也就跟着师父进山学艺了。”
尽管年幼,星儿的脑海中依旧残存着儿时的一点记忆。
想到了不幸的过去和早早惨死的爹娘,星儿的小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伤悲。
“苦命的孩子,你说的对,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还记着过去的事情。
你的爹地在过去是我们村子的一个孩子,他的父亲早年上山打猎不幸跌落悬崖遇难,母亲孤身一人,难以养活他,就在他三岁时,将他送进了山中的道观跟着道长学艺。
你的父亲十分勤奋,在观中跟着道长一直刻苦学艺。
师父要求严格,他没有时间回去看娘,总是娘亲到观中给他送东西。
白驹过隙,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十多年。
你父亲学成之后,就长途跋涉下山去寻找自己的娘亲。
可是当他孤身一人回到自己居住的村庄一看,却看见村子中一片萧杀破败景象。
原来村子中有很多正值壮年的男子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剩余的几个壮劳力也看上去形容枯槁,病病歪歪。
万幸,道士的母亲和村中一些女人身体还算健康。
道士一看村民形貌,凭着自己学到的技艺,就断定乡亲们被妖邪缠身了。
为了解救乡邻,夜晚时分,他就藏身在村子中,等待着妖怪来临。
一连等候多日,不见妖怪来到,就在快要放弃的那个夜晚,在半夜时分,终于等到了妖精现身。
那晚,道士躲在受害的村民院子中,警惕地看着周围,妖精来时,他看见一团黑色的烟雾,像潮水一样慢慢席卷过来,将整个村庄和村民的家都包围起来。
沉睡在睡梦中的人们根本不知道有妖邪靠近,依旧酣睡不醒。
在那团黑色的烟雾中,夹裹着一个邪恶魅惑的身影,她鬼鬼祟祟地从村人的窗户中施法溜了进去。
径直来到躺在床上的壮年男子身边,不动声色地施展自己的妖术,吸食着男人的阳气。
被施展了妖术的男人,在睡梦中似乎陶醉不已,那紧闭双眼的脸上竟然荡漾着的神情。
原来,妖精正在修炼一种妖术,需要定期吸食男人的纯阳之气,才可以使自己的修为大增。
正当妖精馋涎欲滴地吸食男人的阳气之时,跟踪妖精多时的道士已经悄然而至。
他躲在暗处,不动声色,将手中的捉妖符咒向着妖精的脑门及身上快捷掷去。
那吸食阳气的妖精并不曾留意捉妖道士的来临,猝不及防中,被符咒贴了个正着,动身不得。
道士就趁机飞身进屋,用随身带着的捉妖剑迅捷地刺向妖精。
妖精无处可躲,肉身要害之处被扎了个大窟窿,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那狐狸精肉身虽然被道士拿住了,可是她的魂魄情急之中慌不择路竟然钻进了道士的体内。
道士当然不愿意被妖狐的魂魄占据着躯体,可是,他自己道行还不够火候,被妖精附了体后,竟然挣脱不了。
一时之间,被人和妖精魂魄交替控制躯体的道士,就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当他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娘亲,想要叫声娘亲,却叫不出口,因为妖精使坏,让他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他莫名其妙地在家中摔东西,搞破坏,完事之后,却又神经质地大哭。
道士的老娘被自己儿子的疯癫举动气的直掉眼泪。
几次三番之后,道士就不愿意再进自己的家门了。
他失踪了几天后,就再次出现在村头的树洞当中。
重新现身的他,蜷着身子,胡子拉碴,形似乞丐一样可怜。
每日里衣冠不整,在村子中东奔西跑,又唱又跳,跟个疯子没有两样。
不过,奇怪的是,自他回来以后,村子中患病的男人都奇迹般地痊愈起来。
大家对疯了的道士惋惜不已,却没有半点办法。
道士的娘亲,就是星儿的奶奶,因为心疼儿子已经长成仪表堂堂的英俊男人,却突然疯癫,伤心欲绝,一病不起。
她难过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好不容易学艺归来,却变成了疯子一个。
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盼头了,她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老人家万念俱灰,病倒在床,一天重似一天。
这时,同村的一个姑娘,小时候和星儿的父亲曾在一起玩耍过,见老人病的可怜,就自告奋勇过来帮助老人。
她心灵手巧,善良贤惠,天天给老人变着花样做吃的,又悉心规劝老人,说她相信老人的儿子一定会清醒过来的。
她怀疑道长疯癫是因为将村子中不好的东西给引到了自己身上,尽管她不懂,那坏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她总觉得道长并不是彻底疯癫。
因为她曾经走近道士,给疯癫的他送饭,她能透过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感应到他的心事,他分明在向她求救。
他在心中呼喊,让她去山中找寻师父来救他。
这些奇怪的求救的话语就连道士的老娘都读不懂,可是姑娘却懂了。
她坚信不疑自己的判断,就一个人冒着危险,孤身进山去寻找道士的师父去了。
善良的姑娘费了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从山中道观找到了道士的师父。
师父听到姑娘描述了徒儿的近况,就感觉出了大事。
他慌慌张张收拾了一些捉妖的器具后,就跟随着姑娘下山,来到了道士的家乡。
听说道士的师父来看望生病的徒儿,乡邻们都倾巢出动,来看望道长。
道士的娘亲在善良姑娘的搀扶下,也跟随着来到村口那个大树旁。
师父赶到村子以后,就直奔徒儿栖身的树洞去寻找徒儿。
他的徒儿此时正蜷缩在黑咕隆咚的树洞里休息,听到外面的声响后,就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道长透过树洞向里望去,却看到黑暗中有一双荧荧闪光的鬼魅眼睛也正看向自己。
“妖精,果然是妖精,我徒儿被妖精附了身了。
大家闪开,让我做法捉拿妖精。”
老道士大声招呼村民们闪开。
听到道长吆喝,大家都匆忙让开地方,道长将准备好的符咒,用手指灵火点燃,施法将整棵大树都防护了起来。
这样妖精的魂魄一旦被逼出来后,将插翅难逃。
那躲在树洞中的妖精魂魄此时已经感知到了危险,可是却不愿意束手就擒,她狂躁不安地在道士的身体内盘旋着。
道士的肉体和魂魄死死地和妖狐的魂魄做着殊死的搏斗,自妖精附体后,他的真元和阳气被妖精消耗了很多,所以,现在和妖精搏斗起来,更是困难重重。
围观的人只看见发疯了的道士更加疯癫,他在树洞内翻滚嚎叫,用手不停拍打着身体和脑门,看上去痛不欲生。
老道士见状,丝毫不敢迟疑,他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捉妖铃铛,口中念念有词,用力晃动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一串串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过后,树洞中狂躁不安的道士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安定了下来,不再癫狂,可是众人却从他的身体中听到了一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女人的哀嚎声。
原来捉妖铃铛的威力,就在于可以不伤害被附身的人,而直接作用于妖孽身上,在捉妖铃铛散发出来的摄魂铃声的催逼下,待在道士体内的妖狐魂魄痛苦不堪,几分钟后,她忍无可忍,痛不欲生从道士体内窜出。
魂魄窜出时,众人看见一道烟雾从道士头顶缓缓冒出,在空中汇聚成了一个姿容俏丽的女子样貌,向着空中急急逃去。
“哪里走?”道长岂肯饶恕这个作恶多端的妖精,他快速咬破食指,将鲜血涂抹在捉妖剑上,凌空挥舞出几道符咒,将头顶的一片天空都用符咒笼罩了起来。
那急速逃窜的妖狐刚刚飞到半空,接触到了那闪闪发光的金色的符咒光芒,顿时像被灼伤了一样,从半空中惨叫一声,栽倒下来。
栽下地来的妖狐还想再找机会进入道士体内,此时,道长已经用剑芒挥舞出一道屏障将自己的徒弟牢牢包围起来,妖狐再也无机可乘。
她像一只被囚禁的莽撞鸟儿在狭小的空间中横冲直撞,做着殊死挣扎。
道长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的捉妖剑抛了出去,捉妖剑随风而长,在咒语声中,一个变两,两个变成四个,直到变成了一团明晃晃的剑簇,全部射向那仓皇逃窜的妖狐魂魄身上。
妖狐无路可逃,被万剑穿心而过的她,终于散了最后一丝魂魄,消失得无影无踪。
得救了的道士,一下子又恢复了神志,除了身体虚弱点以外,并无别的大碍,当他看到师父来到了身边,亲自救助他,不仅感激万分。
老道长被村民们团团围住,千恩万谢,可是他却对大家说,“大家不要谢我,要谢应该谢我的徒弟,如果不是他,妖狐早就把这个村子的人给祸害完了。
他为了救大家,才不幸被妖精附了体,导致疯疯癫癫,有口难言。”
村民们听到了道长的解释后,才明白原来道士是为了大家,才变成了这样。
道士的亲娘看到儿子受了这么大委屈,又转危为安,高兴万分,她喜极而泣抱着儿子说,“孩子,娘对不住你,出了事,只会一味地哭泣流泪,多亏了翠儿姑娘,如果不是她照料娘亲,我早就病死了,如果不是她一个人冒险进山去找师父帮忙,你也终究会被妖精缠死的。
我们娘两个的命都是翠儿姑娘救的,翠儿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提到了翠儿,大家和道士都忙着在人群中寻找翠儿的身影,当道士终于在人堆中看到那个清丽的姑娘时,他感激万千,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却无法诉说。
老道士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此时,他看到了徒儿的困窘,也猜到了徒弟心中的想法,就笑着对徒弟和大家说,“我的徒儿也长大成人了,技艺学成了,也为民除了害,现在他回到家后,还有娘亲要照料,干脆让他还俗去吧,今后找个善良女孩,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也好给他苦命的爹娘留个后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