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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哆哆嗦嗦的问:“这,这是啥意思?”
王修谨的脸色比死了爹还要难看三分,“你去试试,门还打得开么。”
我后撤了几步,走到门边儿,伸手在门揽上拉了拉,纹丝不动。
王修谨见状自嘲的笑笑,云淡风轻的说道:“真是特娘的造了孽了。”
“到底”
话还没问出口,一声响亮的铜击声贯彻双耳,“噔”。
声音很清晰,带着七分厚重,乍一听上去竟会给人以浩瀚的感觉。这动静来得突兀,吓得我整个人一哆嗦。
东子应该也是听见了,瞪着眼睛四下里不停扫视,像是在找着声音的来源,可是这里几乎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可以发声的东西?
王修谨抬了抬头,目光出奇平静的望了望屋顶,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能看到通红一片的红漆,可是我却能明白他的意思,“在楼上?”
“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三人作势就要往上走,这时候第二声就跟上来了,“噔”。
和第一声相比,这一声有了明显的音调变化,难不成是个乐器?似乎是为了响应我的想法,第三声,第四声,接踵而至。
四道声音各不相同,但是却有着微妙音阶配合,而且应该是打击乐器,我立马就想到了编钟。
编钟是古代乐器的一种,更准确的说是一种礼器,象征着帝王家的尊贵,祭天拜祖都要用到,以音色充实,音调多变著称,在所有的乐器中,都算得上重量级的家伙。
可这大墓里哪来的编钟声?难不成还有什么八音盒之类的东西?关键就刚刚听到的那音量来说,就算是有个八音盒也要有个扬声器才行,我捉摸着,汉代的科学技术,应该还办不到。
那是谁在敲钟?南叔?
钟声不断,奏成一曲我从未听过的乐章,可我这时候一点儿欣赏的心思都没有,跟着王修谨就往上走。
实际上我从方才王修谨烧符就觉察到了他心态上的变化,打那儿以后这个人仿佛变得格外的平静,大有几分认命的感觉。要知道,在地底下,是千万千万不能有这种心态的,因为给这心态换一种说法的话,那就是绝望。
我不太确定王修谨是不是已经认命,准确的说不太敢确定,因为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三个现在就是在往歇菜的终点策马狂奔。
脚下的木质楼梯少说也有几千年了,踩在脚底下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爆响,虽然木屑横飞,可它愣是没断,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间添加了什么。我在后面走得心惊胆战,张口对王修谨道:“修谨,刚才那符”
王修谨的脚步顿了一顿,应该是在考虑怎么来形容才能让我听懂,最后他转过头来,我看到他无比苍白的脸庞像是抹了层粉,光是看他的脸色我就有点儿虚了,甚至都有点儿害怕他开口,吐出来一句我们哥仨以后可能要在这儿长住的鬼话。
他也算是没有辜负我的厚望:“可能是过期了。”
我眉毛一挑,一句妈卖批好悬没喷出来,不说就不说,最严重也就是一个死,我歇了还能跑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进了这墓以后,我从王修谨身上隐约能看到几分二大爷的影子,有点儿事儿都憋着,难不成有点本事的人都这鸟样儿?然后我又想起老爹常说的那句,男人只说三分话,留得七分打天下,啧啧。
楼梯中间有一个平台,是个拐角,这结构倒是有点儿像是我们现代的楼梯,拐过弯儿,又是一段倾斜向上的楼梯,我们三个也就踩着“噼里啪啦”的动静往上爬。
等我们终于站定在楼梯的顶端,一看之下,第二层似乎和第三层没什么两样儿,都是红墙红柱,一目了然,根本没有编钟的存在。
那当下也不再停留,接着往上爬。我想着方才看见南叔的时候,他好像就是在第三层,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往上爬,如果没有,那我们就能在楼里遇见,虽然他有些反常,但是毕竟也是自己人,只要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我就决不能放弃他。
第二层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倒是没有像先前那般不停爆响,不过大大小小的窟窿是有不少,应该是刚踩出来不久,我料想是南叔踩的,我们三个在上面绕着走倒也相安无事。可这时候我又开始纳闷儿了,这第二层到第三层的楼梯被他踩过,第一层却是完好的,他当初是怎么从第一层到第二层的?难不成没走楼梯?
这时候专门退回去看显然也不太合适,先到上面找到南叔再说。
事态总是没有想象中那般顺利,第三层也和前两层一样,空空荡荡,没有编钟,也没有南叔。
我刻意瞅了瞅旁边的木质楼梯,支离破碎,他应该是上去了。
王修谨这时候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从楼梯上下来,绕过几根红柱子,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在楼梯的对面,有一扇门,和我们进来的时候经过的那扇有些相像,我看着那个方位估摸了一下,门后面应该就是看台。
王修谨上前推了推,门没开,像是被封死了,我这就打着手电四处扫了一下,却没发现其他的门户。
这就奇怪了,南叔当时是怎么上的看台?难不成他还会穿墙?
我拍了拍面前的石墙,厚实的触感还是让我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能是有机关。
但是这房间这么大,靠我一个只会不懂装懂的半吊子,估计短时间也找不着,当下招呼王修谨回来,打算接着往上。
王修谨闻声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疑惑,还有几分凝重,我不知道他又看出了什么,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
王修谨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摸出来一张黄符,往左手第一排第一根柱子上一摁,“走吧。”
我心里好奇得紧,但是也没有强问,这人掖起话来和二大爷差不多,二大爷是压根儿不鸟你,王修谨是随便找点胡话搪塞你,反正就是不告诉你。
不过,等我们走到了第四层,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了哪里不对。
和前三层一样,空荡荡,没有编钟,没有南叔,不过却有一样东西,也就是这样东西,告诉了我这里不对。
是一张黄符。
那黄符就是在左手第一排,第一根的柱子上,也是离楼梯最近,一眼就能扫到的位置上。
东子当即就嘶了口气:“这不是你”
王修谨这回痛快了,点点头对东子的话表示肯定回应。
王修谨是在第三层贴的黄符,我们现在在第四层,这黄符
东子:“我们还在第三层?”
王修谨摇摇头:“不是,不是在第三层,是在第一层!”
我们压根儿没动过。
之前我还疑惑,怎么每一层的摆设都是一样的?现在看来,我们就是把第一层看了四遍,特娘的能不一样么!
包括之前第一层到第二层的楼梯,是完好的,我们踩上去以后,第二回踩,肯定就是坏的了,这哪是南叔踩的?分明就是我们自己踩得!
东子这回的反应速度比之前都快,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微微颤颤的说:“鬼,鬼打墙?”
我瞅了瞅王修谨,后者看似也同意东子的说法。
虽然这时候的气氛,也在不断牵引着我往那上面去想,可是我到底还是有着三分理智,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是不敢全扑在神鬼学说上。
据我所知,世界上还真有上不去的楼梯,叫做彭罗斯阶梯,也叫恶魔楼梯。这种楼梯的设计并不复杂,但是及其巧妙,无非是一个坡度和阶梯每阶的高度进行算数协调,让人在自我以为上升的情况下,做到让人实际下降的目的,这么一来,无限循环。
但是这种楼梯是有共同之处的,不论是哪种形式的呈现,它们几乎都有拐角,眼前的这个,不也是么?
想到这儿,我的心微微定了定,尽可能的把这种原理和东子,修谨说了说,完事儿两个人都是一脸惊奇的看着我,像是从我脸上发现了新大陆。
“四哥,你是说眼前的这个,就是那个什么恶魔楼梯?”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如果真是的话,那这肯定会引起轰动。要知道,这墓肯定是东汉以前的,要是那个时候国内就有这么牛逼的先人,把这玩意儿给做出来了,那它可能就要易名了。”
王修谨冷笑一声,“说那么正经干啥?你还能把这儿搞成博物馆?还易名,叫啥?狗剩儿楼梯?”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自从答应了他不能拿王老道还有王家说事儿以后,这人在跟我和东子的嘴仗上,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我现在真是很想看王修谨和二大爷吵一架,两个人都是堵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吵起来肯定来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