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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懂,你来说,现在怎么上去。”
我挠挠头,“不走楼梯。”
王修谨抬起头四下里打量了一番,“你的意思是,有其他的机关可以上去?”
“我也不确定,但是既然南叔能上去,总归是有着我们没有发现的办法。”
“别光说,找啊?!”
我这就硬着头皮开始在房间里故弄玄虚,一边四下里摸索着,一边还要提防着再有什么变故,之前王修谨说的符过期了我可是不信,万一有个魑魅魍魉的钻出来,我这发丘高人就得破功。
虽然我们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可王修谨对我到底得了发丘一脉的多少真传并不知晓,但东子可是知道我的老底儿,看我在房间里东摸西摸的,他倒也是配合,每隔一会儿就咋呼一下,让我过去看,这么一来我的表演时间就被拉长了,可这么下去总不是个事儿,还不如拉下脸来直接交代自己啥都不会的强。
手上的动作不停,我偷偷地瞟了两眼王修谨,这人也在拿着桃木剑东戳西戳,我这就憋不住了,刚想开口叫他,房间里一直回荡的编钟声却在这时候陡然高昂。
我们三个的动作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当我听到那陡然高昂的曲调时,忽然就有了肢体戒备,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就像小学生听到“第三套广播体操”这几个字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准备做操一般,是对熟悉的视听表示响应的肌肉本能,可奇怪的是,这编钟所奏的曲子我压根儿没听过,别说现在的肢体戒备,肌肉紧张了,就是简单的思维跳跃也不应该有,可偏偏现在,不该有的,都有了。
我到底是在哪儿听过这曲子?而且是让我浑身不对劲的曲子?
我这个人,古风,民谣,电子舞曲,流行音乐,囊括轻音乐,颅内我都听,从没有一种音乐能让我有这么大的身体反应,肢体是诚实的,不会撒慌,我现在的身体会对这曲子表示戒备,甚至有一丝害怕的反应,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我仔细的想了想,从小到大,除了东子的唱出来的所有歌,剩下的,最让我害怕的曲子,莫过于班超墓里的那首广陵散了。
可这也不是广陵不对,不一定,当初我和东子在班超墓里听到的曲子是广陵散没错,但那只是广陵散中的一段,倘若现在响彻在房间里的,正是其余的部分,那就说得过去了。
我没有听过广陵散的其他部分,但是,但凡是出自同一曲,那么不论是哪段,总会有几处的节奏是相同的,这么说来,倒是通了。
可王修谨又是怎么回事?这要真是广陵散,第一次下墓的时候他也没在,怎么也那么大反应?
曲调渐渐恢复,王修谨这才缓过来,问我:“长森,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因为我一时间也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还是摇了摇头回应。
“这是广陵散。”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
王修谨笑笑,“当年我老爹还在的时候,弹给我听过。”
“你爹还懂音律?”
“道士就不能懂音乐了?”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那你既然听过,为什么之前没听出来?”
王修谨两条粗细不一的眉毛立马皱了起来:“前面不一样,只有刚刚那一段,和我爹弹的一样。”
说到这儿,我又想起之前听的那段烈女,好像也跟我之前听的有些不同,这么说来,王修谨和我的经历倒是大同小异。
知道了这是广陵散之后,再去听可就变了味儿。主要我看南叔之前的状态有点儿像中咒,所以一直以为这编钟是他敲的,所以慢慢的也就适应了。但是这都是以我对中咒这事儿的普遍理解来衡量的,毕竟还有王修谨在这儿,一般中个咒我觉着他还能应付,可现在就吃不准了。
当初我听到这广陵散,是那穿着嫁衣的女粽子唱的,她的厉害,我是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正在回响的广陵散要是南叔中咒之后敲的,那这咒估计也难解,起码我觉着王修谨不够看,王老道来了没准儿还有戏。
幸运的是,虽然这同是广陵散,但是却没有班超墓里的那段要命,到现在为止,我们三个都没有出现什么精神上的异常。
我咬了咬下嘴唇,犹豫道:“我觉着,我们还是不要上去了。”
王修谨:“为啥?”
我:“像你之前说的,对付不了。”
王修谨咧了咧嘴,他是知道我和东子在班超墓里听过广陵散的,估计这货也是猜到了我说这话的原因,整个人举棋不定起来。
王修谨:“那就停在这儿”
东子这会儿已经停了下来,知道现在就是找到了机关我们也不一定会上去,索性就往身旁的太师椅上一歪,准备看我和王修谨说出个花儿来。
但是那太师椅明显受不了他的体重,坐上去没多久,在东子一个挪身下光荣散架。
这人看了一眼地上散着的木头块儿,明显是有些羞愧,好在我和王修谨这时候都没心思去数落他破坏文物,满脑子都是去留问题。
这还没找到机关,就算找到了,上去了,找到南叔了,我们十有八九也救不了他,相反团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要是说不上去,那就是出去,出也出不去,门是关着的。
进也不对,退也不行,留在原地这种话更别提了,这也不是什么洗浴中心,等不来什么服务。
东子在一旁看着我和王修谨大眼瞪小眼,他最受不了这种让人手足无措的场面,嚷开了:“不上,不停,那咱就出去,这儿又不管饭。”
王修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对着东子来了句:“你是瞎么?看不见门关着?”
东子给他这句丝毫没有修辞手法的叫骂噎了一下,面色由白转红,明显是火气上来了。也不说话,大步走到那关着的木门前,抬起腿来就是一脚。
他这一脚可是含怒而出,力道不可谓不大,效果也是立竿见影,木门给他踹出了个大洞,整条腿都送到了门外头。
这下可是把我和王修谨看傻了,那木门虽然不厚,但是也不是一脚可以对穿的,就算伫立了千年有些腐化了,但我和王修谨都是想着要以巧破法,从来都没有生出过破坏它的念头,东子倒是直接,一脚给报废了。
这人明显是很满意自己的破坏效果,回过头来炫耀一般的瞅了王修谨两眼,目光中都是裸的挑衅与不屑。
王修谨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但是最终也没有出声。
我这时候心里那个美啊,你不是会堵人么,东子这脸打得,爽快。
但是这种事情在心里爽爽就够了,不能说出来,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东子,“继续。”
这个拆迁办主任在收到了我的回应后,立马就来劲了,一脚接着一脚的往那门上招呼。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门是怎么关上的,且不说是不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作祟,就是真有也扛不住东子一力破万法。这还没用多大会儿,那门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儿,最后一脚下去,整个木门终于彻底瓦解,木头架子“哐啷哐啷”的散落下来。房内回荡的广陵散在这个时候也戛然而止。
站在门外,我是第一次发现墓里的空气也可以这么清新怡人,再回首房内,那些朱红的墙壁,朱红的梁柱,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这时,尴尬已久的王修谨又发话了:“南叔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找到二大爷他们再说。”
我这边儿的话音才落下,场间就有了回应,但却不是人声,是“咚咚咚”物体碰撞声儿。
我们三个几乎是同一瞬间的往右手边的那座高楼偏了偏头,那声音就是从那楼里传出来的。
我听着那动静有点像是硬物的撞击声,捏着手电就把灯光往那儿送。
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声音是闷在楼里的,找不出具体的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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