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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县郊外。
一座简陋的工棚前,数百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地流民扶着老人、女人,牵着小孩,排成一条长长的长龙,正在等待领取谷粮。
工棚下,数十名小吏忙的满头大汗,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朝廷无道,祸及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百姓实在太多了。
杨懿以工代赈之法实行下去之后,许县郊外虽是流民遍地,但一切事物均是处理的井然有序。
刚到许县的灾民,只有前三天可以得到免费的口粮,可是三天之后,除了行走不便的老人、十岁以下的孩童,以及手脚残缺的残障人士之外,就必须要做工才有粮食。
而且杨懿还承诺,做工的灾民不但有吃的,等明天开春他们回归故乡之前,杨懿还会发给他们一定的工钱和种子。
这个命令下达以后,灾民自然是人人响应,皆称颂杨懿高义。
这些灾民虽然因为家乡发生旱灾而流离失所,但又有谁不想回到故乡定居呢。如果能领到工钱和种子,那么明天开春只要不发生旱灾,自然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
修建沟渠的工程早就开始了,造纸厂也已经开工,众志成城之下,杨懿的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灾民可以吃饱,又有事情可做,自然不会有人闲的蛋疼,想要造反。偶有刺头闹事,杨懿便命人当场斩杀,震慑他人。
而且杨懿不但给灾民们食物,更是组织人手搭建帐篷,草屋,下发棉被,让这些灾民可以安然过冬。
生命不再受到威胁,未来也有了希望,那自然是人心思定,不愿生乱。
有些灾民甚至就想定居在许县,杨懿也让他们聚在一起建造房屋,组建村庄,一同建造家园。
偶有太平道的道士趁机来许县宣传教义,也全都被杨懿派兵驱赶,若是不走,也很快就会神秘消失。
今天已经是开仓济民的第十五天了,天气已然转凉,杨懿一边下发便被、棉服,一边命人加快施工进度,以求在入冬之前,完成所有工程。
自从这些灾民来到许县之后,半月之间,竟然只有寥寥数人病死,再也没有饿死和冻死的事情发生,如此百姓自然是万分感激杨懿的大恩。
杨懿站在工棚外面,看着这些比乞丐都有不如的流民,心里叹了口气。
不管什么时候,最苦的都是这些穷苦百姓,他们是财富的创造者,粮食的生产者,为统治阶级的奢华生活贡献劳力。然而统治阶级却不给他们活路,到头来被逼的没有活路,不得不拖家带口逃难他乡。
其实杨懿也不想想,他自己就是这万恶的‘统治阶级’。
而杨懿能做的,就是在不影响大计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给他们一条生路。
想要彻底的改变现状,唯一的办法就是拥有整个天下,否则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杨懿收起心中的怜悯,扭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县丞张霖,问道:“县中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张霖闻言,神色古怪的看了杨懿一样,答道:“回大人,县中粮食足以支撑到明年开春,若是算上钱款,就算是支撑到后年,也绰绰有余。”
“唔……”杨懿点点头,心中无忧。
张霖又看了看杨懿,摇头蓦然一叹。
现在许县城外,已经聚集到了近十万的灾民,原本只凭许县那点存粮是绝对不够的。如此也可以看出曹喜的用心,摆明了就是让杨懿灰头土脸的滚出许县。
可是让张霖没想到的是,杨懿竟然这么有钱,那一车车运来许县的粮食,简直看的张霖两眼发直。
张霖哪里知道,杨懿经营‘茅台’酒多年,现在可说是富可敌国,赈济几十万的灾民绝对是绰绰有余。
而且现在许县的造纸厂也开办起来,现在只凭这造纸厂的收入,就足以支撑着近十万的灾民度过冬天了。
所以张霖才会古怪的看着杨懿,曹喜连命都搭进去的算计,非但毫无效果,反而倒是成就了杨懿仁义之名,真可谓是世事无常。
“那些世家们现在可有动静?”杨懿又问道。
张霖闻言面色得意,恭敬道:“回大人,那些大人们发现大人不给他们家的土地修建沟渠后,确实一起怒气冲冲的来找下官。下官先是不说,待那些人给了些好处之后,这才为难的说出大人已经知道他们收了曹喜好处之事,所以才会不给他们修建沟渠。而且还隐约提到了,大人准备等今年赈灾过后,就动手整顿许县治安。”
“好!那他们有何反应?”杨懿笑着问道。
张霖笑道:“有一些神色匆匆,有一些满脸不忿,总之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离开了。”
“对了!”说道这,张霖躬身呵呵一笑,说道:“大人,那些人给下官的好处,已经全被下官拿来赈济灾民了,下官可是一点都没有私自留下。”
杨懿看了张霖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既然是他们给你的,那你就收着吧!”
“下官是自愿的!为大人分忧,下官责无旁贷。”张霖跟着杨懿的这段时间,已经摸清了杨懿的一些喜好,平日里自然是马屁连连,拍的杨懿好不舒服。
“那些世家先不用管他们,若是他们不来找我,哼……”
杨懿正暗自发狠,忽然见杨钧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向杨懿禀报道:“公子,大喜,大喜啊!”
“何事?”杨懿皱眉哼了一声,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你现在怎么说也是都尉了,这样子像什么话?”
“小人知错!”杨钧施礼后,缓了口气,这才禀报道:“公子,小人这几日在灾民之中挑选壮汉,果然有所成效。”
“哦?”
杨钧道:“今日军营中,有一猛汉一个人吃了五个人的饭量,导致其余的士兵没吃饱,便吵了起来,最后还发生了打斗。可谁知那猛汉只是单臂一抡,便将那些士兵抡飞。后来士兵们告知小人,小人本欲下令捉拿那猛汉,可谁知那猛汉非但不反抗,反而还跪地认错,说受了公子大恩,自知有错,愿受惩罚。小人见他是个忠义之士,便过来禀告公子。”
“做到好,此人在哪,快带我去!”杨懿闻言大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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