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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说完这句话,鹤冲天立刻冲动揪起他的领子追问:“什么?再说一遍?!”
彭老语气焦灼,拍着自己的腿:“我说!你们杀的可是有可能攻破长生之谜的天才!”
鹤冲天松开彭老后眉头紧蹙的眯起眼睛,眸子里是讳莫如深的沉默。
沈香引回想起何小芳,她被刘则的宠物犬生魂夺舍,这么邪门的术法,在以前都只是个猜想,刘则近乎于成功。
原先宠物犬的魂魄夺舍何小芳后受损,不完整,所以性情大变。
如果真叫他修成了,不就是长生之术吗?
几次和刘则交手,他本身并没有什么法力,他是靠献祭邪神像借法。
沈香引冷然,“彭老,你该不会以为自己也能等到那一天吧?”
她看彭老的眼神像审视。
彭老眼神闪避:“是又如何?”
他像是终于放下了道貌岸然的面具:“我是为社会有贡献的人!我的民俗研究,不仅可以帮助人们认识历史和文化,还能改造现实社会的生活!揭示人类活动的一切细节!可为什么……”
彭老枯槁的双手死死捏着自己的断腿。
“为什么,在我学术生涯最重要的时期,上天要夺走我的双腿?!我不甘心。”
“你没了双腿就不能做研究了?”沈香引问他。
“你懂什么?!我们需要大量的田野调查!去不了一线,我的前半生都没了意义!”
沈香引:“这就是你为虎作伥的理由?”
彭老:“晃水村的这些山野老人,一辈子浑浑噩噩,不出去也从未社会为人类做过任何贡献!都是半截入土的人,用他们的命换得长生之法有什么不妥?”
沈香引摇头:“亏你还是读书人,口口声声社会贡献,人类发展,你可知道刘则所谓的长生之法有悖人道?先辈们争了几辈子的人人生命平等,怎么在你们嘴里就变得可以比较孰轻孰重了?你以为,社会贡献、人类发展的尽头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人?为了人去伤害无辜之人,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你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别扯得好像自己多么伟大。”
彭老反驳:“人人生命平等?若是刘则真的能研究处长生之法,古往今来的伟大之人,群星闪耀的智慧先辈们都能永世存在,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有什么不好?”
沈香引笑了:“这么说,你是知道这生魂夺舍是怎么个原理了?上个月,刘则用身边人做实验,施这生魂夺舍后,你可知那人下场如何?”
彭老身体一震,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刘则没告诉他。
沈香引笑得轻蔑,“呵呵,彭老,你把刘则当成希望,想必没少受他诓骗,不然你后半辈子就算不够完美,也不用如此荒废在那湿漉漉阴冷冷的山洞,那可是四十年。”
彭老脸色难看,很显然,他以为刘则已经死了,自己这四十年输得一败涂地。
不过,就算刘则没有死,他也没戏。
沈香引继续说:“刘则对身边人还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对他忠心不二的漂亮姑娘,被刘则的宠物犬夺舍,没成功,那个姑娘啊,像疯了一样毫无理智见人就咬。是宠物犬的魂魄受损,只剩原始的兽性,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那具身体里,那个姑娘意识还清醒,能感受到一切,只是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身体。”
见彭老的表情不够难看,沈香引又说:“你有没有想象过,如果把你的魂魄转移到别人身上后,你不再是你,会是什么样?还能否有完整记忆?会不会像那宠物犬一样疯狂?对了,你也不用想这个,因为像刘则这样心狠手辣又没有底线的人,如果真被他掌握了生魂夺舍的法门,他不得把你口口声声说要建设的未来,毁得七零八落吗……”
彭老缓慢的摇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你何苦再拿话激我?”
沈香引抬了抬眉,看了眼一旁的鹤冲天,他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沈香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问彭老。
“晃水村四十年来横死的皑皑白骨,你是帮凶!激你怎么了?不过,我倒是有个好奇的地方,你们为什么选择老人下手?别说是因为老人半截入土,罪孽轻一些,刘则可不像是有良知的人。”
彭老原不想说,抬起了脑袋看向头顶的苍穹,想起鹤冲天问他的话,这世上没有一个他在乎的人也没有一件他再想做的事了么?
“你想问我这么多年,关于刘则,关于晃水村祭祀的事?”
沈香引没好气:“明知故问。”
彭老转头看向鹤冲天,酝酿了半天:“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鹤冲天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抽回思绪瞬间,回他:“什么?疗养院请两个年轻护工?”
彭老皱起老脸,剧烈咳嗽着严肃道:“不是!我是说,我配合的话,你是不是愿意帮我?”
鹤冲天点头:“你想要什么?”
彭老沉默片刻,低声回说:“我…原先有个学生,我走的时候没告诉他,腿断了也没告诉他,想…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他还在不在…在哪。”
鹤冲天立刻应下了:“名字告诉我,现在就查。”
鹤冲天的手机进了水,处于关机状态,他回屋借了虎妞的手机,不多时出来。
“明晚之前,就能回来消息,不过,是叫他来还是?”鹤冲天问。
彭老连连摆手:“不,不用,能知道他的近况就好,不要告诉他我还活着。”
这语气……沈香引觉得不太对,但也懒得深究,“你知不知道刘则在青山市的住所在哪?”
彭老合上眼睛:“待我知道了赵西南的近况,自然告诉你们。”
鹤冲天嗤笑:“她问你,你就说,我还能骗了你不成?”
彭老蓦的睁开眼睛看沈香引:“一辈子竹篮打水一场空,末了,也就捏着这点点筹码了,你们就当让我心安。”
他的语气平淡,不自觉的又把自己抬高了似的。
沈香引看不上他的不知悔改,不屑道:“你还真是个会自洽的人,以为自己有资格谈条件?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现在肯商量,是怜悯你愚蠢的后果,你若是不配合……”
话音落,念起,沈香引心识蔓延,猛地侵袭彭老的眉心。
彭老陡然瞳孔一阵,有些不受控起来,“你…你们谁,对我做了什么?”
沈香引自己也意外,这行将就木又万念俱灭的老人,防备如此单薄!
瞬间,失望、遗憾、不甘心、仇怨,还有…爱之切但不得的惋惜…百般滋味交织的浓烈痛苦攀上心头。
如此深切的感同身受,她觉着自己进步了许多,却没想过,一旦开始能够痛他人之痛,她对许多事就再不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