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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被顺利潜进陶尽门,眼见一精致小楼矗立于一片花海之中。他想都不想,便轻身掠飞过去,疾射进八卦形木窗内。
屋内霎时传来女孩诧异轻叫声。
小被急忙嘘出声音,朝那女子猛眨眼情:“我不是坏人,别嚷嚷!”
此楼正是冷醉陶么女冷珠儿闺房,乍见生人潜入,她当然尖叫,但一回神,只见小被并非生得一副凶相,甚至带点好玩尤其嘘声动作,不自觉松僻不少。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无邪问道:“有什么事么?”
小被上下打量珠儿,只觉这女孩十分眼熟,蓦地想到昨日站在冷醉陶身畔的两位女子,正欲开口,又亿及人说冷醉陶有三个同胞胎女儿,不禁问道:“姑娘排行老几?”
珠儿嫣然一笑道:“我是珠儿,排行老三!”
“珠儿?”
小被将珠儿、翠儿、真儿三人相较一番,不禁扑哧笑道:“你们既是孪生姐妹,为何个性差这么多?”
珠儿不知小被所指为何?脸面随之飞红:“你……你为什么如此说?我和姐姐们,差异果真如此多么?”
小被煞有其事地点头:“你看来这般天真、善良,纯洁得像个天使,你那什么翠儿、真儿,虽美若天仙,不过心如蛇蝎,让人望之却步。”
珠儿微闭眼帘,稍窘羞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来这里想做什么?”
小被干咳一声道:“我叫小被,来这里是想偷你们的千年麝魂香!”
“偷?”
珠儿灿开笑容道:“没想到有人在当贼之前,竟然还会让别人知道,这真是件稀罕事!”小被黠然一笑,“既然已经事先告知,便不算是偷,只能算是借!”
珠儿恍然大悟,呵呵笑起:“借?呵呵,就相信你是借吧……不过,要借千年麝魂香,可不是件容易之事,你能否告知借它用何用处?”
小被爽然道:“替人治伤啦!”
“谁?”
“我朋友小竟,他受人催眠,得用千年麝魂香才能让他苏醒!”
“小竟?”
珠儿微微诧然道:“就是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竟?”
“就是他。”
珠儿不禁带点感伤,“说来,小竟也算是我朋友,我们曾见过面……”
“你们见过面?”
“嗯,他受过伤,是飞哥救了他,我们就见面了。”
此刻。
珠儿脑海隐入一片回亿,不禁浮现小竟那副纯真、憨厚面孔,让人瞧来甚有好感。
想着想着。
珠儿不禁笑意更深……
小被见她失魂似的。喳呼叫道:“珠儿,珠儿,你的魂魄游赴到何方了?快快回来吧!”
珠儿立即被糗醒,满脸羞红道:“小被,你难道不能口下留情么?”
她眨着清亮双眼,故意吊人胃口道:“你想借千年麝魂香,要不要我帮你,助你一臂之力呢?”
“你肯帮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小被溜着贼眼,上下打量着珠儿诡异神情道:“你这一臂之力得回以多少筹码?”
珠儿一掠秀发,天真笑道:“我不需什么筹码,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
小被坦荡一笑:“就这么简单?咱们这笔生意成交便是!”
“你答应了!”
珠儿张着大眼睛瞅着小被:“你还不知道就答应了?”
小被嘿嘿轻笑,胸有成竹道:“你直说便是,我答应毋庸置疑!”
说着。
他更夸张地捶着胸膛,以增加可信度。
珠儿娉然一笑:“我帮你取得千年麝魂香,你替我从地牢救出狂飙道长,我们各自办事,事成之后仍在这里会面。”
“狂飙道长?”
小被脱口道:“你要我救出狂飙道长?”
“嗯!”
珠儿认真点头。
小被不得不另眼相看这位三小姐,他摸不透珠儿用意,不禁疑惑道:“怎么?你是陶尽门的人,现在却将胳臂往外弯?”
珠儿轻轻叹息:“我这么做,是想替我爹积点善德,狂飙道长和陶尽门无冤无仇,若让他老死在地牢里头,未免太过凄凉,所以才想请你将他带离陶尽门。”
小被恍然,心下暗道:“珠儿果然不同于其他陶尽门之人。”他钦佩道:“难得冷醉陶有你这么菩萨心肠的女儿。好,我答应你便是!”
“谢谢你……”
“可是,狂飙道长不是身中煎肠釉?若无法解去,即使救走他,也是枉然!”
珠儿道:“这点倒不用费心,我会将解药一起偷出来,你还是先把狂飙道长救出来为是。”
“好,一言为定,待会见!”
说着。
小被抛下一抹贼笑,顺势破窗,暴然射身屋顶,掠到暗处,潜往地牢去了。
珠儿眼见小被身形己失,这才莲步轻移离开闺房,蹑手蹑脚地潜入陶尽门议事重地
望陶窟。想找出千年麝魂香及煎肠釉解药柔肠汤。
珠儿轻按门边按钮,瞬间,只见那三面砖造墙,瞬时如着了道似的,向三个方向隐退,继之而起,是三面摆满琳琅满目药罐的红木方柜,呈“11”字形展现在珠儿眼前。
珠儿讶然看着千万种药引子,登时迷惘起来:“这么多药名,就是连续找上三天三夜,也可能毫无眉目,这该怎么办?”
她焦急地巡视着,口中哺哺念着药罐:“秋虫、地皮、还魂汤、补心散、忘情粉、地狱三猩、甲子丸、摄魂水、天山雪莲粉、万断膏、**精、冷翠散、银白紫苏、无忌膏……”
珠儿越念越急,着实找不出个眉目,她微微气馁地瘫坐于地,双手撑着粉肋,若有所思想着:“到底会放在什么地方?”
珠儿眨着灵眼注视周边,突地,泛起一丝灵感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噫,我得好好找找!”
想着想着。
珠儿重新按秘钮,药柜已藏,砖墙又如故的现了出来,她试探地以柔胰轻抚砖墙,希望藉此找出一丝端倪……
珠儿不时点弹壁缝,总希望能弹出什么奇迹,柔肠汤和千年麝魂香立刻出现跟前。抚摸过第一道墙,墙面依旧,毫无奇迹发生。
珠儿大失所望,继又轻触第二道墙,可惜,情形如前,毫无变动,珠儿使劲捶了壁面,暗生闷气道:“连自家的东西都找不着,要是传至外人耳中,那不就太失面子了?”
想到这里,她将全部希望,专注于第三道墙上,她喃喃道:“这回就是了,解药一定在内!”
她更兴奋地轻触墙面。
蓦然。
她发现一道渺小空隙,她使足力气,用力掰着砖头,希望能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突地
珠儿忘情喜道:“找到!这砖壁果然另有文章!”
眨眼,砖块一挪开,偌大砖形洞里,正摆着两药罐,标笺书有:千年麝魂香及柔肠汤。
她兴高采烈地将药瓶藏入手边云袖中,复又急急将砖场归位,珠儿灿然笑道:“踏破轶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总算找到千年麝魂香和柔肠汤,这下子,我也好向小被交差了,不晓得他那边进行得如何?”
她喃喃自语,边将望陶窟探视一遍,看看是否曾不小心留下些蛛丝马迹。但觉没有,始高高兴兴回房去了。
待珠儿回到闺房,方推开门扉,已见小被和狂飙道长安然坐于桌旁。
小被见珠儿,始轻松喘口大气:“你一去许久,我还以为你露出马脚,让人家逮个正着,关在药瓶子里呢!”
珠儿神清气闲地自云袖中掏出千年麝魂香及柔肠汤道:“放心,自家中借东西,手气怎么会这么差?时间上拖了许久,实在是因为我爹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太隐秘地方,害我找了许久。”
小被促狎笑道:“喔!你爹还让你玩迷宫寻宝游戏?”
她瞥见狂飙道长脸色铁青,看来,釉毒现深,遂急急拔开药罐木塞,递到道长面前道:
“狂飙道长,这是煎肠釉的解药,你快喝下去吧!”
“谢谢……”
狂飙道长有气无力地道过谢后,急急服下柔肠汤。
半晌。
他脸色果然转为红润许多,他疑惑地瞄着小被和珠儿,彷若全是似曾相识,心念一闪,忽己想起在何处见过小被和珠儿。
狂飙道长轻咳地指着小被:“我在街上看过你。”随即瞧向珠儿:“你就是冷醉陶旁边的恶女子之一!”
“不对,我不恶……”
“我看很恶!”
狂飙道长瞪着眼。
珠儿面色泛红道:“道长必定误会了。我是珠儿,你先前所见,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位姑娘,是我孪生姐姐。”
“哦?”
狂飙道长皱眉:“这么复杂?”
珠儿道:“怎会,我们三胞胎,我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如此而已。”
狂飙道长会意,“那,你们是敌是友?”
瞧向珠儿跟小被。
小被黠笑道:“是敌非友,是友非敌,我乃非敌非友。”
“这是什么答案?”
“标准答案!”
小被道:“不过,算朋友好了,至少现在算。”
“哦,我明白了!身在江湖,朋友随时可变敌人,所以你干脆来个非敌非友?”
“可以这么说啦!”
“我是朋友。”
珠儿道:“要是敌人,就不会把你从地牢里救出来了,还辛辛苦苦找解药替你解毒么?”
“有道理!”狂飙道长频频点头,“我总算知道自己脱离险境。”
“可别高兴太早!”
小被道:“我们还在陶尽门里头,万一让他们发现你逃脱了,必定全力搜捕,只要你回笼,包准你更有罪受!”
狂飙道长服了柔肠汤后,体力恢复泰半,作狡如狐狸般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他们不会想到我藏在这里。”
珠儿含笑道:“但愿如此,不过,快点离开才是最好办法!”
说着。
将千年麝魂香递给小被道:“喏,这就是你要的解药,我已帮你寻得,你还是赶快去救小竟吧!”
“那当然!”
小被抢过解药,神情极乐:“今天来此全是为它,不过,能顺利取到这玩意,全是你的功劳,有机会再好好谢你!”
转向狂飙道长:“我有要事在身,就此先行告别,再见!”
狂飙道长挥着拂尘,感激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此恩来日再报!”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条银马项链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二位笑纳!”
小被、珠儿顺手接过项链,只见这项链陈旧不堪,颇像古董,珠儿不解道:“道长,这银面项链是否隐含某种意义?”
“也许有吧。”
狂飙道长忽而卖起关子,“天机不可泄露,届时你们就会知道。”
“要等多久?”
小被倒勾出胃口。
狂飙道长眼神异样璨光:“不会很久了……”
话一说完。
已径自跃出窗外,轻点飞檐,掠向高处。竟然比小被走得更快。
小被顺手将银面项链塞入口袋,嗤笑道:“真是怪人,给了东西又耍花招,让人吊心吊胃口。”
还是手中药罐实在,露出甜甜笑意:“珠儿,谢谢你的千年麝魂香,日后有机会再谈,此刻救人要紧!”
不待珠儿开口,小被轻灵射出窗口,掠向树梢。绝尘而去。
“希望他能救醒小竟……”
珠儿倚窗而望,树影摇曳,感触直叹。
打从小竟进了落霞山庄,他已成为烟浮小馆常客。
随着小竟尘埃落定,却也引起山庄众弟子闲言闲语。
他看来无所事事,庄主却整日形影不离地陪着他,种种迹象,让人费猜疑。
是故,整个落霞山庄暗传更多流言……
此刻。
小竟正和司徒修剑、华陀婆婆于烟浮小馆内,三人闲话家常,轻啜热茶,偶传笑语几句,温馨如自家人般,不知情者见状,总要羡慕几分!
小竟总是恍惚神态居多,轻轻吹散身旁浓雾道:“师父,徒儿有些解不开的疑惑,不知是否能请师父为徒儿一解迷津?”
司徒修剑啜饮一口西湖龙井,俟芳香润入喉头,他才开口道:“小竟,你有什么疑惑?”
小竟不解道:“这两天,我总觉得日子过得好快,眨眼之间,便是日升日落,快地让人措手不及,这是什么原因呢?”
“呃……”
司徒修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华陀婆婆淡笑帮腔道:“日子每天都一样,日升日落,有何不对?”
小竟茫然地看着迷蒙窗外道:“我总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毫不知觉自己在干什么?
每一苏醒,就已天黑,这难道不是件怪事?”
司徒修剑干咳笑道:“你还好意思说?看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却每一沉睡,即是整整一天,怪不得你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
“是我睡过头了?”
小竟若有所悟:“若真如此,明日起,我倒要小心,别再睡过头,否则对青春实在是桩浪费之事。”
华陀婆婆轻嚼茶叶,笑意甚浓道:“话是这么说,还望你能身体力行!”
“那是必然。”小竟道。
司徒修剑似乎想起什么,他故做关怀:“小竟,昨夜你可玩得尽兴?”
小竟抿抿嘴,咋舌道:“怪事临头,搞得我根本无法和小被闲谈。”
“哦?”
华陀婆婆故做不知:“小竟,究竟发生什么怪事?”
小竟记忆犹新地轻抚头上一肿包道:“没想到和小被回到忠义分舵后,帮内兄弟却频频骂我是恶魔,正搞得我莫名其妙,突然一记当头棒喝,打得我不省人事,再次醒来,人已在原先胡同里。”
司徒修剑皱眉道:“有这种事?丐帮竟敢拿棒子敲你脑袋?这未免太目中无人,得好好惩戒才是!”
小竟见师父动气,他急忙解释道:“师父,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反正我并不急着澄清,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
华陀婆婆见小竞一脸憨厚,她淡笑道:“小竟,你师父可是为你打抱不平呢!”
小竟感激谢道:“徒儿知道,师父好意,徒儿心领便是!”
过了一会儿,小竟欲言又止,语气诺诺,“师父,徒儿想……”
“你想做什么?”
司徒修剑双眼犀利地盯着他,“但说无妨!”
小竟舔舔略干唇边道:“我想到梦愁湖找一位新交朋友。”
司徒修剑斟酌片刻,若有所思笑道:“小竟真不简单,几天而已,便己应验交友满天下这句话……好,你去吧!闷在家里,要是闷出病就坏了。”
“多谢师父!那徒儿这就告辞了!”
说着。
小竟有若急惊风般,忙不迭地拜别两老,快步夺门而去……
又是风起时。
偌大梦愁湖上画舫争相靠岸。
此刻。
仅剩一孤寂豪华画舫,亦若无他,悠闲地摇曳湖心,随风轻轻飘荡着。
画舫上随着琮琮琴音,正传来黄莺般悦耳美妙歌声。
飘雨独自扶琴孤寂伤感清唱……
“相思亿,常是泪沾衣。恨满西风,情随逝水,闲恨带清闲,何日终极。伤心眼前无限景,一勾星海,上……愁……眉……”
伴着些杨柳轻烟,飘雨清亮却带点孤伶落寞声音,让人听了更难忘怀。
此刻。
她忘情地抚弄琴弦,柔荑轻戏、轻捺、天成音籁源源传出。指法突又急切、骤点、速挑,每当琴声震劲,必定扣人心弦,震憾人心。
飘雨弹琴之中,己宣泄心中悲亢、激昂情绪。听这起伏变化,忽柔忽亢忽悲忽喜的琴声,让人直觉,她在倾诉一段悲凄的血泪故事。
“唰!”飘雨突然急转,琴音犹若突响闷雷散记,轰得船身抖动,随即一片沉寂,涟漪可闻。
飘雨静静默坐于该处,久久不语。
她身着一袭宽松白衫,举手投足之间,飘逸如仙女,两条垂肩麻花辫子,油亮乌黑地静躺双肩,耳畔还插朵刚从枝叶摘下,仍带有香味的栀子花,那股清新、脱俗模样,简直像煞凌波仙子,让人一见便慑于她高贵洁雅气质而大为倾心。
她轻轻站起,莲步轻移,孤站船缘,以多情双眼,瞧着并不怎么有情的梦愁湖。
想到小被、小竟这两位年轻小伙子,她不禁嫣然一笑。那笑,宛若冰冻封结的大地里,第一朵璨放春意的花朵,短暂而美丽。
“他们不知怎么了?”
飘雨失神瞧着烟波湖面,心绪奔腾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
忽地!
飘雨船身一波不寻常的晃动,她立即提高警戒四下寻找,并无人踪,随又溜进舫内,果真有人,定睛一看,惊喜不已:“小被?是你?”
小被潇洒地跨坐椅子上,嘻笑道:“怎么样?想我不想?一日多一点点不见,你益发成熟妩媚,娇艳动人,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飘雨霎时嫩脸飞红,娇嗔笑道:“你真是贫嘴,一日多不见,没想到你仍是这般油腔滑调!果然证明这古人所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被哼哼贼笑,不怀好意道:“其实,飘雨你的饶舌功夫和我难分轩轾!”
飘雨投好气地瞪来:“算了!算了!咱别一见面就猛埋火药,到时候,炸得尸骨无存,我谁要回小命?还是嘴巴放干净点才好!”
小被少不了想模她,是极,是极,迷途知返的小羔羊,真是人见人爱!
想腻过去。
飘雨吓得惊笑,赶忙跑开,心头荡着甜蜜,笑斥道:“少不正经,这里可是我地头,小心我修理你!”
小被干笑几声:“什么都没捞着。”遂也恢复正经道:“我来此,是因为办正经事,路过此,顺道进来溜溜而已。”
“哦?”飘雨有股淡淡失落感。
她眨着双眸道:“你……去哪里办正事?”
小被极其神秘嗤笑着。
随又猛往下边指去:“就是这片梦愁湖!”
“这里?这里能办什么事?你想采莲子?”
“别老土了好不好?采莲子?这可是女人们的琐事,我没兴趣。”
“那……来这里的鱼?”
“钓姑娘还差不多!”
小被邪着眼神。
“你又不正经!”
飘雨窘斥道:“再不说,小心修理你!”
“是为了小竟之事!”
小被心知时间宝贵,不想多耍嘴皮,立即将小竟离奇遭遇一五一十重述一遍,又将丐医所说解药道出,好让飘雨有所了解。
飘雨听完,甚是诧异:“小竟怎会碰上这种事?才一日不见,他竟然已成人人厌恶的杀人魔?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小被摊摊双手:“我也不信,但又能如何?现在只希望找到圆月冰血参,以救他一命。”
随后轻轻一叹:“可惜这血参还找不到,且又没时间寻得西施愁肠结,我只好空手一搏,和圆月冰血参斗斗智力。”
飘雨闻声,若有所思:“你说的西施愁肠结,可是昔日武林视为珍宝,以后又落入官方,从此不曾出现的东西?”
“正是。可惜没看过,不知它长的是啥样子。会不会跟肚肠一样?”
“哪有这么恶心?若真如此,西施看了还会想要吗?”
“我当然知道,那是战国时代,西施本要用来自杀的东西,后来自杀不成,倒留给后人当吉祥物呢。”
“你怎知那么清楚?”
小被不禁疑惑:“你爹也是做官的?”
“这不重要!”
飘雨随即往琴台下小柜子翻去,找出一口镶有珍禽异兽,手掌大小的木盒,笑的稍带得意。
“你拿这木盒干啥?”
小被倒想看看装什么。
“你猜?”
“胭脂、花粉对不对?”
飘雨将木盒藏于身后:“若是一猜就中的胭脂、花粉,我还拿它出来做什么?”
“别卖关子了,还叫我猜!”小被直往舫外奔去:“我还得认真找东西呢!”故意往湖面寻找冰血参行踪。
飘雨立即追出,似也想到时间不多,遂交出木盒道:“拿去吧,这正是你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小被接过盒子,打开它,一堆像何首乌般的东西卷在那儿,还传出腐味,敢情年代已久。
“这到底是什么?倒像烘干的牛屎片?”
“少用那形容词!”飘雨神秘一笑:“它就是西施愁肠结。”
原以为小被会大吃一惊,但他却毫无反应似的把那东西挑在手中,灰粉轻飞,愁肠节拉开,倒像挂在和尚胸前的佛珠项链。
“我看它倒像陈年鸡肠吧?”
小被还闻其味道,腐臭味,不好受,颇为失望。
“它就是了,你拿去套冰血参就是,干嘛嫌东嫌西?”
飘雨闻言,陷入回忆,语气带着几许怀念道:“它就是十几年前,武林中人赠予家父之物,我一直保存着,未曾让它曝光,也猜不出它有何功用,现在才了解,它可以用来套东西,你用它便是。”
对于她父亲如何受赠之事,她并未说,不被似也觉得不比寻常,故未追问,听她这么说,这该真的是西施愁肠结了,真是无巧不巧,紧要关头,老是遇贵人。
他自嘲一笑,轻轻又把肠结勾在手中甩荡:“原以为它有多美,原来跟肠子差不多,好生失望啊!”
“能用就好。”
飘雨抬头,但见明月如洗,欣声道:“月亮己经够圆啦,快去找吧,再不行动,就得再等十年,小竟岂不惨了!”
小被瞄她一眼,“那还用你说,我早就非常注意湖面任何动静,梦愁湖这么大,又岂是说找就找得着?急个什么劲?”
“我帮你找!”
飘雨瞧向湖面,但见轻烟弥漫,视线不觉迷蒙起来,她不禁焦切道:“怎么办?视线被烟雾掩去,百丈开外,不易瞧清,咱得快想办法才行。”
“我是在想!”
小被越寻越着急,心想着圆月冰血参得在月圆时才出现,必定和月亮有关,说不定它也在吸食月亮光华,或跟月影有所关系。
想及月影,他不禁往湖中那倒影月亮瞧去,越瞧越有心得:“一定是,它一定会从月影中跳出来,月圆时分,月正当中,也就是湖心了,咱把船往那边移!”
说着就要撑舵。
飘雨半信半疑:“你确信圆月冰血参会从月影中窜出来?”
“总是要大胆假设,守着目标,总比四处乱转的好!”
小被还是把画舫移往湖心处,然后凝目盯死月影,不自觉抓出西施愁肠结,准备面临状况,立即派上用场。
他试试这结弹性,倒是挺僵,看不出奇特处,干脆弄个活结,用套的。
飘雨不禁疑惑:“这样就能套住圆月冰血参么?”
“没有它,我也抱着满腔信心,有了它,更具有信心,那玩意儿逃不掉的!”
正说着!
小被突地闭嘴,他示意飘雨注视着银白月影中,一丝不寻常之波动。
果然。
偌大月影里,轻波微荡中,有着轻轻类似蛙鸣,亦像蝉鸣声传出。声音渐渐清楚,月影中心亦轻轻绽开一朵血花。
这殷红如血花朵,随波渲染,渐渐张开,几乎将整个月影侵蚀成血般颜色,着实奇奥无比。
小被、飘雨两人深深被吸引,目不转睛地盯得紧。眼见殷红月影突然不寻常移动起来,那水底似有某种异物在拖着月影玩耍。
小被揪紧心结,揪紧愁肠结,像把待射强弩,只要时机成熟,必定全力窜杀过去。
突地!
月影再次晃动,中央突然出现拳头粗红蛇般东西,不停抖颤似地张着嘴,在吸食银月光华。
“是时候了!”
小被突然暗喝,西施愁肠结甩套出去,却不够长,他早算准此结,连人带身电射如箭冲去。
那冰血参已成形,自有灵性,但觉另有晃动东西射来,吱地一声轻叫,脑袋缩得比什么都快。
小被见状大喝那里走!西施愁肠结打手射出,直溅水花,似套中那家伙脑袋,却阻不了它脱逃。
小被喝斥,身形再快,猛地冲入水中,叭然打得水花冲高数丈。
小被没入水中,一手揪住西施愁肠结,谁知此结遇水后,脱去外表灰尘,变得像牛筋般韧性,且带点粘度,任冰血参如何挣扎,总套得死死不放。
他猛扯,那知冰血参根深蒂固,猛往地底钻去,迫得小被一手被拖入洞中,还反被缠得紧扣生疼。
“***,要命啊!”
小被右手始终不放,疼得没法闪,只好挥动左手,拚命喊着我挖我挖,一时左手捣如车轮猛挖湖底烂泥巴之后的硬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