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缥缈月,西风横摇鸾凤影2

灵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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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没学过医,只是对各类毒都知道一些。"

    萧寻早就预备着女儿过来当太子妃,也就是当未来的一国之后,教她的尽是经世治国之策,哪里会让她学什么医?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许知言身边小人不少,连他堂堂皇子幼时都能被人害得双目失明,所以和夏后商议了,只针对性地教过她如何辨识各类毒素、如何用最简洁最有效的法子解毒。故而木槿杂七杂八学了不少,虽然往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用起来倒还利索。

    此时沈南霜引火,木槿便将夜明珠放到一边,从腰间取出随身的锦囊,将应用之物一一取出。

    她以前很少外出,更别说单身外出了,故而从蜀国带来的那些防身之物多在凤仪院收着。后来木槿自己寻机外出散心,明姑姑才赶紧把要紧东西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带给木槿,一路颇是好用。

    失陷在地下溶洞时,她的那些宝贝被慕容继棠丢了一地,青桦等下去收拾时,便留了个心,回去后找人做了个武者行走江湖所用的百宝囊,只是小而精致,供木槿在外行走时佩于腰间,既美观又轻便,找东西也快捷。

    待屋中被火堆照得明如白昼时,木槿已喂许思颜连服数种药物,再让沈南霜帮忙脱下许思颜外衣,连中衣都尽数褪下或敞开,露出白皙却劲健的光裸躯体。

    这样要命的关头,当然也顾不上避忌那许多。

    何况她们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嫡妻,一个也算是人人皆知的太子姬妾,原也没什么好避忌的。

    木槿揉了揉发烫的面颊,搓了搓手,定了定心神,看沈南霜已将他肩胸部的一道划伤拭去血渍,敷上伤药,才自觉镇定下来,拈起锦囊边一字排开的细长金针,向许思颜身上比划。

    沈南霜见她拈针的手指带着颤意,不由悬心,小声道:"从前倒不晓得太子妃会针灸之术。"

    木槿道:"我本就学过。学的时候扎烂过四个布偶,扎瘸过三条狗。"

    沈南霜骇然,"有没有...扎伤过人?"

    木槿低头看着炕上的许思颜,"不知道。这不是正准备试试么..."

    "..."

    沈南霜只觉自己心都被提到嗓子眼,待要伸手去阻拦,又觉不妥,半伸着手腕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连方才的药也未必十分对症,差不多清心神、除风邪的药都用上了,或许并不合适。"

    木槿苦恼地皱眉,"可若不试试,他可真变成个傻子了!若太子变成了傻子,得有多少人伤心绝望?而害他的人,当真要笑破肚皮了!"

    她也不知是在跟沈南霜说,还是在自言自语。言罢深吸了口气,目光才渐渐坚定,手也平稳下来。

    她侧头吩咐道:"到外面守着,别让人过来惊扰我。我...一定救回他,不惜代价!"

    沈南霜虽不舍得离开,但此时无疑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太子妃待她显然也不会像太子那样宽容温和。再看许思颜一眼,她终于缓缓退了出去,掩了门不让火焰摇摆,由着木槿摆布她平生第一个针灸试验品。

    木槿操针自然不可能有夏后那样的熟悉灵巧。

    但她向来拿钢针当暗器,对于针类的力道控制很有把握,持针的手自然也可以很稳,  前提是不能是把许思颜当病人,而是把他当敌人。

    好吧,如果他不能好起来,真的疯了傻了,那吴国的父皇,蜀国的母后,也得疯了傻了...

    连她都别想再看到他那多变如天气般的神情,  虽说他冷淡她三年,可这张俊美之极的面容,近来的表情显然已经越来越丰富。

    于是,眼前这个昏迷里依然锁紧眉宇的男子,便是她的敌人。

    "大狼,跟我回来!"

    她低低柔柔地悄悄唤了一声,金针稳稳地扎入他的穴位。

    木槿天性聪敏,心思细密,针施得虽然很慢,但中规中矩,绝无讹误。

    一刻钟后,她终于施针完毕。所幸其间并未曾有敌人前来侵扰。

    第一次试着用金针救人,她竟比和许世禾或慕容继棠真刀真枪打斗一场还累。

    沈南霜步入屋内查看时,只见木槿无力地坐于炕上,刘海已经**,鼻翼更有细细的汗珠凝结,滴落。

    "太子妃!"

    沈南霜招呼一声,急急去看许思颜。

    却见他依然卧在床上,被金针扎过的地方都有血珠冒出,却是赤黑的一团,特别黏稠,凝结到黄豆大小,居然也不滴落。

    沈南霜伸手去抚,又有些胆怯,惶恐问道:"太子妃,太子他...怎么样了?"

    木槿歇了片刻,才略略恢复些力气,遂将金针等物收回百宝囊中,说道:"看模样那毒应该被驱走大半,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了吧?"

    沈南霜为许思颜一一擦拭着血珠时,却觉他身体滚烫,连面色也渐渐转作赤红,呼吸亦粗重起来。

    沈南霜忙唤道:"太子!太子!"

    木槿见状,努力振足了精神,再为许思颜把脉。

    细细听脉半响,她的神情有些疑惑,秀气的眉又锁了起来。

    "奇了,体内怎会有这许多的热毒?莫非原先那迷毒是用的温热之药作的引?又或者方才我给他吃的药里有些不妥?"

    沈南霜猛地想起她先前下在茶里的那些温补之药,只觉头皮一炸,白着脸好一会儿才问道:"那...可会有事?"

    木槿愁道:"目赤气喘,阳热亢盛,邪火内侵,呆会醒来必会心中烦燥,壮热口渴...若是平时,这时候赶紧给他开对症的药煎服了,自然无妨。可我对于治病并不拿手,这里也无药可抓。"

    她将囊中一个瓷瓶取出,沉吟片刻,又放了进去。

    瓷瓶中正是上回中许思颜媚毒后给他服过的清心之药。

    但清心未必就能驱除体内顽热。

    若是外感六淫之实火,可下清热解毒、泻实败火之药;若是精气耗损之虚火,反而应服补中益气、甘温除热之药。

    木槿仗着夏后留给她的良药,会点解毒之术,于医理却半通不通,甚是庸常。许思颜素来强健,平时倒还罢了,方才已经服用太多不知对症还是不对症的药,天晓得再加一味药,会不会再招出别的问题来。

    她不敢用药,摸着许思颜身上愈发赤烫得厉害,遂向沈南霜吩咐道:"你去寻些水来,咱们先帮他擦一擦,等挨到天亮,楼大哥他们过来找寻,便可带他出去求治了!"

    沈南霜应了,四周打量着,便见着角落有一缺了口的瓦罐,便携了出去做取水的容器。

    木槿拭着汗水道:"洗干净些,我也正想喝些水呢!"

    沈南霜只得应道:"是!"

    垂头退了出去。

    木槿原想着连夜赶路过来赏一回好风光,不料匆匆而至正撞上了一场好厮杀;打斗之后,明知干系重大,她又不得不施展她并不高超的医术救人,精神早已紧张到了极致。

    此时她委实已筋疲力竭,低头瞧着火堆快要熄灭,只得起身去添了几根柴,却听得许思颜唤道:"木槿!"

    "思颜!"

    木槿大喜,几步奔上前,正要扶起他时,却见许思颜已经自己坐起,原先随意披在他身上的外衫滑落,露出半裸的上身。

    他的胸膛健壮有力却白皙得耀眼,眩目得叫木槿心慌,只敢盯着他脖颈间挂着的一枚九龙玉牌,故作平静地问道:"你醒了?"

    没有回答,只有粗重得难以忍耐的喘息。

    木槿方觉不对,正要抬眼细察时,手臂被重重一拉,整个人已经失衡栽倒炕上,跌入那个胸怀中。

    惊叫声尚未及呼出,便听许思颜又唤道:"木槿!"

    埋头将她亲住,手指却已急躁地拉扯她衣带。

    "许思颜..."

    木槿惊恐大叫...

    屋中生的火堆在炕上之人的剧烈动作而晃得火头压了一压,又迅速明亮。

    木槿大睁着眼睛,只见许思颜平素好看到精致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浮泛赤红之色的面庞隐忍不住的苦楚和焦虑...

    他中的并不是媚毒。

    但他前后所服用的那许多药物,多是温补热性;加上木槿头次用针灸驱毒,虽然成功,到底差了些火候。

    本就邪性的迷毒与温补药物交互作用于血液中,令其亢奋烦躁,热血沸腾般东奔西撞。

    木槿,身下的是木槿。

    虽然张牙舞爪,他却感觉不出她的攻击性。

    她的唇柔软绵甜,却再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来...

    他早已发现他的小妻子气味很好闻,清新如晨间开窗透入的草木气息,带着露珠般的清甜和阳光的温煦,令人不由自主为之沉醉。

    她本便是他的妻子,他的太子妃。

    他无须克制,也无须客套。

    她本便是属于他的。

    被抽开衣带时,木槿惊慌愈甚,挣扎也愈激烈。

    她捏起拳来,正待狠狠一记砸向他那张俊脸,忽觉脖颈上一热,忙低眸看时,正见许思颜肩胸部已经止血的伤口在两人的挣扎间又有些崩裂,一滴滴血正飘落下来。

    许思颜再觉不出这点皮肉之伤带来的疼痛;可木槿吸了口气,一时竟不敢再乱挣。

    男子温烫的掌心熨向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