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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台词是,有好玩的吗?有好吃的吗?如果没有,还是不要了吧。
尤宝珍有些想笑,瞪一眼她,回答说:“随便,宝贝可以带爷爷奶奶去吃好吃,玩好玩的。”
于是告辞,离开,也没人留她,连假客气一下,都觉得费力,因此不做。
倒是卓阅晚上又过来了,送橙子回家。
尤宝珍冷着脸在房里做图,没多少话。卓阅倒自觉得很,也不招惹她,还阻止了尤橙去打扰妈妈,帮女儿洗好了澡,讲了两个小故事,哄着她先睡觉了。
这才期期艾艾地走过来,说:“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个会呢。”
是商业城的开发案子,她们要过去参加,尤宝珍没理,继续画图。
卓阅说:“今天橙子玩得挺开心的。”
沉默。
“她吃了一大碗饭。”
继续沉默。
“我爸妈很高兴。”
还是沉默。
“宝珍,我也很高兴。”
……忍不过去了,全部人都高兴,只把她当死人,再沉默下去就显得她太高风亮节,尤宝珍冷哼:“那就走吧,继续高兴去。”
她这一回应,卓阅兴致就更高了,拖一张凳子过来坐到她身边,望着她说:“你不高兴了?”
我为什么要高兴?她冷冷的,不回应。
卓阅说:“你生气我父母过来吗?”
“我没那么小心眼!”
“哎,口不对心的女人。”卓阅笑,伸手将她垂到耳前的头发按回去,很坦白地承认,“宝珍,你和我父母,就像两座山,既然大山不肯过去,那我只好把小山背过来。”
“真难得,难得我这山还大过你父母了。”
“当然是你大,因为,老婆有任性的权力,而父母,只有包容——任性会让山变得很大,而包容,会让这个世界都显得很小。”
这男人,这时候了还不忘损一损她,因而睨他:“你不满意吗?”
“不,我很高兴,你并不是真像我想的那么介意……如果真的有那么介意,大概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你扭头就走了。”
“所以宝珍,你的山也不是那么大嘛。”拿手指比了比,比五指山还矮还小,“大概也就这么点,是我的错,我把你想得太坏了,从离婚那时候就开始。”
后一句话,玩笑似的,他想用轻描淡写的方式替她把伤口揭开,然后涂药,然后复原。
尤宝珍果然滞了滞,离婚那一次和卓母的争吵,离婚时候卓阅的冷漠,简直是压在她心上的一把刀,碰一碰都是痛的,其中有委屈,有惭愧,有内疚,也有伤感,还有心凉。
他这句话出来,她便愈发只觉得委屈,眼泪差点都飙了出来,扭过身子不看他,恨恨地说:“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呢?都过去了,他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她,他一心一意维护他父母的时候,她的位置摆在哪里?她是他妻子,他却信不过她!他防她,像防贼一样的,一有风吹草动,首先就怪她。
她不是后母,他父母也不是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体味不到这一点,那么离婚其实就是一种解脱,是一种终极的解脱。
对于卓阅来说,掀起那些老掉牙的事情,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然而它们摆在那里,是他和尤宝珍复合的最大障碍。
卓母曾经问他:“为什么要非她不可?”
他想了想,告诉自己的母亲:“因为她对我很好,而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她,无论生老病死,都会是最后守在我身边的那一个。”
而这,便是婚姻誓词啊。那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在感情的天平上他放得比她要重,他也有些埋怨她不肯为了他而多迁就一下,但事实上,她付出的,永远都不会比他少。
她迁就他不喜欢避孕套害得自己一次又一次怀孕,她甚至还迁就他放弃了自己的喜欢帮他设计那些她本不爱的广告图片,她陪着他辗转各地,最后回到对她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家乡,而他甚至都没有给她足够熟悉和融合的时间。
应该说,是直到徐玲玲出现,他才参透了这一点的,他永远没办法像相信她那样相信徐玲玲,相信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到把他全副的身家乃至性命都交给她,但是他就是相信尤宝珍,就是相信,她哪怕是要离开了,也会将他安排得妥妥贴贴的。
这种信任,是比任何感情都要坚定,都可贵的。
卓母觉得好笑:“她在你最苦的时候跟你离婚,这还叫不离不弃?”
卓阅于是看着母亲,看得卓母有些心虚了,他才说:“她从没跟我提过离婚。”
是的,她从没跟他提过离婚,一开始,离婚的事是他提出来的,她只是没做任何争取就接受了。
很多时候,他也会想那天早上尤宝珍回到家里的表情,以前卓阅觉得那是冷漠,而现在,他觉得那是平静,是一种极度思考下来后的平静。也许,如果那时候他先给她说话的余地,也许,他们的结局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的。
可惜,往事永不可重来。
他只是想追回。
卓阅追回的步调是很缓慢的,他慢慢地融进尤宝珍母女的生活里,慢慢地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及至感受到他也有不可或缺的地位。
他甚至还就近了租了套房子,是和尤宝珍一个小区,房里面家俱齐全,样样都有。卓父卓母也更频繁地出现在尤橙的身边,他们天天带着尤橙出去玩,去散步,去游乐场里玩游戏,给她买昂贵的她喜欢的正版动画碟片,去电影院看模拟数字电影,甚至还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IPHONE。
五岁的孩子用IPHONE,只是因为她喜欢玩里面的一个游戏。
眼看这孩子宠得越来越没谱了,尤宝珍不得不跟卓阅申明:“尤橙还缺少独立的思考能力,不能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卓阅只回了她一句:“我好像很久以前就听你讲过,穷养儿子富养女,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以一敌三,尤宝珍几乎完败,更何况,要年底了,双节在即,她也很忙。
在和别的广告公司谈导向型广告的具体实施方案的时候,这个外来的和尚为了拉近与她的距离,故意在休息的间隙拉起了本地八卦,她说:“我听讲,你们市里的刘书记是个性无能。”
尤宝珍这日手痛,莫名其妙的食指那里肿了一处,前几日还只是微微有点痛感,今天像刺了根针似的时不时提醒她。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正摸着那痛处,无端端按重了些疼得她牙根根都动了,她回过神,哦了一声笑:“这种事你也能知道?”
“嗯,我也是听人讲的,他身边不是最近新出现了一个年轻美女吗?我估计啊,肯定是满足不了人家,她一时不满说漏嘴了……这官场上的男人啊,真还是让我们琢磨不透,你说他好好的,无能就无能吧,不找女人世人谁也不知道他,偏偏还不心甘,自己无能了,好像是怕权力不用过期作废似的,找些年轻妹妹摆在身边当陪衬,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清正一些就不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