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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澜瞥了眼床上的小东西,却见她的睫毛一抖一抖,哪里是真的晕过去了?
不过……
他倒是挺愿意配合这小东西演戏。
他一撩袍摆,在床沿边坐了:“今日之事,本座自有论断。嫣儿,你回房抄写两遍《女戒》。”
“天澜哥哥?!”慕容嫣瞪大眼睛。
君天澜抬眸,慕容嫣连忙收起脸上的不悦表情,只低垂着脑袋。
君天澜的目光转向王嬷嬷,声音更加冰冷:“怂恿主子胡乱行事,杖责三十。拉下去。”
王嬷嬷惊骇不轻,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人,老奴冤枉啊!”
君天澜却看也不看她。
立两名侍卫进来,将王嬷嬷左右架起往外面拖。
王嬷嬷转向慕容嫣,嚎哭出声:“小姐,老奴冤枉啊小姐!小姐救救老奴!”
慕容嫣捏着衣角,她最怕的就是君天澜发火,况且王嬷嬷这段时日的确常常撺掇她对付沈妙言,她哪里敢为她求情!
她颤抖着对君天澜行了个福身礼,飞快出了衡芜院,生怕再惹君天澜发怒。
东隔间内,只剩下君天澜和沈妙言两人,他瞥了眼床上的小姑娘,只见她紧闭双眼,小脸嫩生生的,透着稚气,看起来无辜又单纯。
望着那粉嫩饱满的苹果脸,不知怎的,他心下一动,伸手去掐了下她的脸蛋。
沈妙言痛呼一声,捂住脸,睁开双眼,便对上他那双淡漠的狭眸。
她收回视线,不自然地坐起来,拿被子裹住自己,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国师真是讨厌。”
“哦?本座今日为你做了主,却又怎生惹你讨厌了?”君天澜挑眉。
沈妙言摸了摸被掐的脸蛋,抬眸看向君天澜,圆眼睛里都是狡黠:“国师若是喜欢掐人脸蛋,只管去掐拂衣姐姐和添香姐姐的就是了!再不济,还有个慕容姐姐巴望着国师去掐呢!干嘛就掐我了?”
“本座掐你,是你的荣幸。”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国师,自打我住进这里,就不见你宠幸过谁。拂衣姐姐和添香姐姐,不是你的通房吗?”
君天澜盯着她,只见她的瞳眸里都是无邪,好似问得并非是什么无法启齿的事儿。
他心中莫名不悦,到底是谁教这丫头,这些糟七八遭东西的?!
“国师,”见君天澜狭眸发狠,沈妙言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襟,“你是不是还没有通房丫鬟啊?”
君天澜收回视线,“本座乃是洁身自好之人。”
沈妙言盯着他耳尖上那抹不自然的红,心情忽然很好。
君天澜扫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沈妙言望着他的背影,笑容促狭:“国师,我没进门前,你可不许宠幸其他女人!你要等我长大!”
男人背影顿了顿,随即仿佛落荒而逃似的,加快步伐离开。
沈妙言捧着肚子倒在床上,笑得直打滚。
国师真是……闷骚啊!
君天澜走到外间,双手撑在桌案上,素来冰冷无情的面庞,此刻竟隐隐发烫。
他长到二十岁,还不曾有人同沈妙言这般大胆,对他撒谎,对他撒娇,甚至搂抱他!
这些,都是他绝不允许别人做的事。
他侧头,瞥了眼东隔间拉着布帘的雕花月门,精致的薄唇紧紧抿起。
“国师!”又一声娇呼从东隔间传出,沈妙言忽然掀开布帘,穿着素白的襦裙,赤脚踩在深红色的软毯上,跑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国师,我饿了,要吃点心!”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可她的身子又小又软,还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叫他忽然之间就无法推开。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半晌后,轻轻落在了沈妙言的小脑袋上:“好。”
沈妙言仰起小脸,朝他露出一个萌萌的笑:“国师你真好!”
说着,便将脸颊贴到他的腰间,猫儿似的蹭了蹭。
君天澜望着她傲娇的小模样,宠一个小女孩的感觉,其实也挺好。
不如,就这样宠着吧?
嫣然阁内。
慕容嫣跪坐在蒲团上,安安静静地抄写《女戒》。
帷幔低垂,外面响起嘈杂声,她抬头看去,阿沁正端着一杯热茶进来,朝她福身行礼:“小姐,王嬷嬷被抬回来了。”
慕容嫣的笔尖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抄写。
阿沁将热茶放到矮几前,在她身边跪坐下来:“小姐——”
“你不要再说了。”慕容嫣盯着宣纸,一手簪花小楷颇为漂亮,“我不会再愚蠢地针对沈妙言。既然天澜哥哥喜欢她,那我便也把她当做妹妹供着就是。”
阿沁笑了笑,“小姐顺着大人的心意,总不至于惹了大人厌烦。”
翌日,天还未亮,沈妙言爬起来伺候君天澜穿好衣裳,送他去上早朝后,便又回去睡回笼觉。
这段时间她的睡眠好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马上醒过来。
她正睡得迷糊时,添香匆匆忙忙跑进来,将她推醒:“小姐,沈府来人了!”
沈妙言一个激灵,睁开眼问道:“沈府?哪个沈府?!”
“还能有哪个沈府,就是你庶叔那个沈府啊!”添香说着,拿了挂在床头的衣裳,给她一件件穿上,“你庶婶带着人,正堵在府门口呢。慕容小姐不肯管事,顾总管跟你庶婶怎么说,她都不肯走!”
沈妙言想起昨天早上,在紫辛斋外国师羞辱沈月彤之事,顿时来了兴致:“怕是来找麻烦的。”
添香给她穿戴好,她不忙不慌地洗漱完,又吃了几只油酥春卷,这才带着拂衣和添香出去。
她走到沈府门口,顾明早已恭候良久,“沈小姐。”
“开门吧。”沈妙言开口说道。
国师府大门徐徐打开,只见门口停着两顶华丽的软轿,后面站着十几个沈府家丁。
其中一顶软轿内,还不时传出少女的轻声啜泣。
不少百姓都在围观,朝着国师府指指点点,好似君天澜占了那轿中少女的清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