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只要她想

一朝一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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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氏股票一跌再跌,他居然就那样弃之不顾,一个人躲在他们共处过的地方沉沦,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顾青山。但是,他肯定不会放任自己太久,她了解他。

    孟轻歌回家自己一个人窝几好几天,然后才销假回到学校。她断断续续地知道顾青山果然回到了顾氏,并且四处积极融资,残局并非无法收拾。况且像他那样的男人,只要自己不放弃似乎就没有什么能够击倒他。

    本城说起来是个大城市,若是没有交集和缘分,那么分别住在南城和北城的两个就此分开的恋人,也许一辈子也见不了面。她和温欢去威斯汀去参加一个研讨会,却在那里遇见了顾青山。

    刚上电梯,温欢察觉落了一份文件在车里,于是让孟轻歌回停车场去取。

    她从停车场出来坐电梯去了多功能厅,到那里却发现在场的人她全部都不认识,自己好像记错地方了。电话里确认地方以后,才发现是同一层另一个地方。

    她又倒过去走另一个方向,就在路过电梯时候,“叮咚——”一声,电梯停下来,然后两扇门缓缓打开。孟轻歌看见电梯里有三个人,一个是陈助理,一个是林秘书,而另一个——是顾青山。  他居然是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正在蹙着眉读。  最先看到孟轻歌的是陈助理,“孟……小姐。”

    顾青山神情顿然一滞,然后才缓缓地将目光从文件上抬起来,却在看到电梯外孟轻歌的双脚的时候,又埋下去,继续和陈助理说话。

    林秘书圆场说:“孟小姐,好巧。”

    孟轻歌淡笑着点点头。

    他们恰好也是到这一层,陈助理推着顾青山下了电梯。

    林秘书故意说:“那天孟小姐不是正好找顾先生么?那我和陈助理先进去,你们慢慢聊。”

    她并不知道,孟轻歌想谈的那个事情他们俩已经在h市解决了。而且解决的比较决裂。林秘书说完就拉着陈助理迅速消失。“我打电话是上次那个协议的事情。”孟轻歌急忙解释。

    “我知道。”他淡淡道。

    然后有些冷场,于是孟轻歌说:“那边还有人等我,我先走了。”说着就绕过,准备离开。

    就在经过顾青山身侧的时候,他突然冷冷地说:“我书架上少了本书,你看见没有?”

    “呃……”孟轻歌顿时窘迫,“我收东西拿错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我……我有空给你送回去。”

    “有空是个什么时间?”他咄咄逼人地问。

    “今天晚上吧。”孟轻歌迫于无奈只得这么回答。什么宝贝破书以前几个月也不见他翻一回,现在却好像不立刻看到就要灰飞烟灭一样。

    此刻的顾青山坐在轮椅上,身体挺得笔直。因为是坐着,所以西服上衣的扣子是解开的。膝盖上放着一份文件,手覆在上面,衬衫的袖口从西服下露出来那一截,洗得雪白。

    她一直喜欢看他穿白衬衫的样子,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已经从阴郁含蓄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沉默的男人。

    从某种程度来说,自小到大,在别人看来,她都不大配得上他。

    她从来没有见顾青山坐过轮椅,无论身体是在何种恶劣的情况下他都要坚持着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这样的倔强几乎有些偏执。

    他的腿……

    孟轻歌确实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腿还好吧?”

    他看了她一眼后,别过脸去,别扭地说:“和你无关。”冷冰冰的四个字让他们之间的谈话戛然而止。

    晚上回去,书都没有放在身上。于是只好调头回去她的公寓,走到自家门口又发现钥匙忘在工作室了。

    一来一回,心就这么冷却了下来。

    她不能再这么沉溺,用着这些镜花水月一般的借口,放任自己和他一次又一次地藕断丝连。她缓缓地走了几步,给顾青山发了个消息:“我临时有事不能来。你的书,下回还你。”

    顾青山看到这个短信,原本就已沉下的双眸瞬间冷凝。

    他从七点就开始等她,从满心希翼,到忐忑不安,再到后面心灰意冷,到半夜等到的却是个这么个结果。

    他中午就让钟点工将家里所有的酒瓶全部收走,窗户打开散尽烟味。他推了晚上应酬,一个人苦苦在沙发上坐了四个小时,一直在心里演练着想要是她按门铃他怎么做;她要是进来放下书就走,他该怎么应付;或者是她又和他抬杠,他要怎么说话;甚至是她要是和他别扭,不肯上楼,他要耍什么手段,一一想过,更在胸中酝酿过。

    在这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几乎想象了所有方法在孟轻歌到来的那一刻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这样地卑微,是顾青山的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卑微。可是即便如此,一下子就被孟轻歌那么满不在乎的两句话给随手破灭了。

    顾青山合上屏幕,将手机狠狠地砸向对面的落地窗,手机碰到钢化玻璃受阻弹向地面,电池蹦了出来。

    孟轻歌在自家楼下等着陆濯送钥匙来,一边将手机的盖子一开一合。那个信息发出去了以后,顾青山再也没有任何回复。

    陆濯及时出现。

    他乐呵呵地说:“本来我准备住酒店的,不过既然担负了给你送钥匙的任务,我就准备在这里凑合一夜了。”

    “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竟然响了,是温欢。

    孟轻歌长长地舒了口气。

    “轻歌,要死人了!”温欢说。

    “大半夜的,你说这种话才要吓死人,怎么了?”

    “有个德国的文献,赵老师让我找翻译,结果临时出了问题?”

    “然后呢?”

    “你会德语吧?”

    “好像还记得。”孟轻歌笑笑,原来是这个。

    “帮个忙,不然我搞砸了就糟了。”温欢说。

    “嗯,要我干什么?太难的我做不来啊。”她一口就答应了。

    “一会儿,我把文件发给你。”

    孟轻歌挂了电话,一边上楼开门一边和陆濯说话。

    孟轻歌的公寓是一居室,为了让房间更亮堂,显得客厅宽阔些,两间房之间是没有墙的,平时就将帘子放下来。

    陆濯来过,也不算陌生。

    “我睡床,你睡沙发。”

    他看了看孟轻歌铺的沙发,瘪嘴:“这么冷的天,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睡沙发?”

    孟轻歌头也不回地说:“不乐意就滚回你的五星酒店去。”

    陆濯投降,再也不敢抱怨。

    夜里,陆濯听见孟轻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轻歌姐?”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什么?”他们俩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但是因为只隔了帘子,所以相互的话都能很清楚地听见。

    “你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