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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停止流泪的人,顷刻间眼泪又如泉涌,谈欢赶紧道:“爷爷,你可千万别哭了,万一等会儿爹看见了,一定会怪我没有安慰好你的。”
孙川将谈欢紧紧抱在怀里:“好孩子,告诉我,外面那些人,是邻居么?”
从刚刚他们伸手利索翻墙进来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的。谈欢摇了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只好道:“不是,好像是哥哥那边的人。”
“是祁先生……”孙川老泪纵横道:“他们为芳菲案耗尽心神,如今连芳菲后事也要帮忙操办,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他们才好……”
“爷爷,爹就是为破案来的,案子破了,她才有钱养我呀。”谈欢拉住孙川的手,像个大人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至于我哥哥,他就是个侠士,看见不平事,总要管一管的。所以你不要想的太多,如果做一件事,都需要得到别人的感激,那就不叫做好事了。”
孙川将谈欢抱在怀里,紧紧的搂了又搂,感动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门外,谈歆将谈欢所言听的真真切切,带着一丝欣慰的笑。
祁恒在她耳旁低声道:“还好欢欢跟的人是你。“
还好……他是在庆幸么?
难道对于欢欢所遭遇的种种,他并不是一无所知?谈歆回头看他,见他眼底是浓浓疼惜。她自然明白,这份疼惜是因何而起。她微微张口,正想问他关于欢欢更多的事,却不料看见薛静正一瘸一拐的下着楼。她本欲上前扶人,却又想起祁恒交代的话,故而跟祁恒交代:“她交给你了,我去习柔家转转。”
祁恒愉悦道:“去吧,我会照顾好薛静。”
谈歆挥挥手,潇洒朝门外走去。
祁恒上前几步,走到薛静身旁,却不出手扶人,只是询问:“你这腿脚,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心上人近在眼前,薛静心如鹿撞,连看一眼都不敢,只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轻声嗯了一声。
祁恒道:“你一个女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如今芳菲案已经破了,你还是早些回家吧。”
这么快就破了?薛静愣在原地,抬起头看向了祁恒。上次与他分别之后,再见就是几个月之后。那这一次呢,这一次与他分别,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为何这样看我?”祁恒问。
薛静大大咧咧一笑:“没……没什么。就是……就是马上要与你们分开,有些舍不得。”
想到她舍不得的人是谁,祁恒脸色微微沉了些许:“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你与谈先生是不可能的。”
“哦……”她又闷闷的低下头去,她明明喜欢的人就不是谈先生!为什么就是不敢说呢。
祁恒见她沉默,又继续道:“忠言逆耳利于行,你该明白这个道理。”
“嗯……”
“这一别之后,你与谈先生大概也不会再见。”祁恒说道此处,微微顿了顿:“你是富家小姐,谈先生丧偶带子,这段孽缘你就忘了罢。”
这下薛静彻底没了声音,直到两人走到灶房时,薛静突然把门从里面关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赴死一般道:“祁先生,其实……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祁恒僵在原地,半晌过后冷笑一声:“薛静姑娘,请你自重。”
“我是真的。”薛静指天为誓:“若有半句谎言,叫我不得好死。”
“朝三暮四。”祁恒一挥衣袖,挣脱了她的手,神色有几分厌恶。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薛静这次抓住了他的手,急着表明真心:“从小到大,家人都疼我宠我,可你不是。你在我面前从不遮掩,想如何就如何。你还教我轻功,是你让我知道,我与常人没什么不通,我骄纵、蛮横,有时候还无理取闹,可是……可是我现在都会改掉……”
“不必再多言。”祁恒对薛静突如其来的举动非但没有一丝心软,反而越见清冷,他甩开她的手,犹如碰见了什么脏物,拿出白色绢帕仔细擦了擦,沉声道:“无论你喜欢谁,只要别去招惹谈先生就好。”
薛静的眼眶慢慢地红了:“祁先生,我知道你有本事,家境一定不差。可薛家也是大户人家,我们门当户对,不是正好……”
“薛静!”祁恒捏了捏眉心,头疼道:“你与谈先生不可能,与我更是不可能。第一,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人。第二,我是太子,将来天下必为我所有。后宫佳丽三千,你能忍受寂寞孤独?”
“太子?”薛静使劲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太子应该在皇宫。”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谈先生。”祁恒指着放在案上的药草:“欢欢已经整理好,你自己煮就好。”
“可是……可是……”薛静带着浓浓的哭腔,结结巴巴道:“可是我不会熬药。“
“我也不会。”说罢,祁恒转身打开门,疾步离去。
薛静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动弹,如抽去魂魄的木偶一般,眼神呆滞的看着祁恒离去的方向。
过去许久,她瘫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低声的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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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谈歆回来了,身后跟着提着菜篮的习柔。
两人才进门,谈欢就在楼上大喊:“爹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薛静姐姐哭的眼睛都肿了,给她上药也不擦,我快急死了……”
莫不是祁恒欺负她了?谈歆念头一起,转身跟习柔道:“中饭你做,我去看看。”
“好,谈先生快去。”习柔提着菜篮,往灶房走去。
谈歆上了楼,直接去了祁恒的屋子。当时祁恒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谈歆一把将他从床榻上拉了起来,蹙眉道:“祁先生,在下让你照顾薛静,你怎么还把人弄哭了,别忘记她的脚伤可是陆安造成的。”
祁恒垂眸看着抓住他的那只手,她与薛静一样都是女子,可薛静稍有碰触他便厌恶,而谈歆这般使劲,他却觉得有趣。看着谈歆不满的面容,祁恒不禁笑道:“是她先招惹陆安再三。”
“你!”谈歆抓他的手又使了几分劲道:“你这人蛮不讲理,只当在下瞎了眼,竟然听了你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