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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数日,赵英被后宫妃嫔请去作客,不是观赏杂耍就是听歌曼舞,赵英表面欣赏内心则是无聊到睡着。
来到这里近乎两月,辽国皇帝却迟迟没有决定她的夫婿人选。报大宋国的信函都去了半月,估计那头的皇帝都在想,这辽国不是想用一个公主做人质吧?
“阿宁,你说这辽王在搞什么鬼?”到了夜晚入寝前,赵英靠在安宁肩头打着哈欠。
“也许,他想让公主自己选?”安宁忽然有个大胆的念头。
“啊,让我自己选?这么民主吗?”他的儿子还让女人来选,这个皇帝要么是无心这场联姻,要么就是对她还在考验。
“若真是让阿七自己选,那你选谁?”安宁低头看她,赵英想了想抬起头不答反问。
“阿宁觉得哪位合适?”安宁为难的抿抿唇。
“要说这三位之中最合适公主的,那就是二皇子。”
“耶鲁特旗!”赵英挑眉。
“嗯。他的样貌和特长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谁说我喜欢像他那样的?”赵英瞪大眼反驳。
安宁不解。
“可你不是喜欢会骑马射箭,武功高强的男子吗?论外形,他粗狂有余,身形高壮。就是脾性不太温和,多为邪魅狂娟。”
“那样的男子我才不喜欢呢。霸道不说,还大男子主义!我喜欢文质彬彬有余,品貌才华比我高超,武艺谋略更能胜过于我,最重要的是独独钟情于我之人。”就像、就像宁晨远那般的男子,后面这句赵英只是在心底说。
“那样的男子、这几位皇子中似乎三皇子较为匹配!就是他身子太弱,武艺上应该达不到阿七的要求。”安宁自说自话般的点头摇头。
赵英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于是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好啦!不想了,睡觉!”她们几乎每晚都睡在一起。梨花则是睡在厅外。屋外很安静,除了守卫时不时走过,就没有其他的动静。
有句老话说的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赵英自个儿不着急,但有个人很着急。
“这辽国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和亲,到现在都不下达指婚对象。这都快两个月了。每天活的战战兢兢,还不能得个好处。”沈副将在侍卫中抱怨。
其他跟随他的人也无可奈何的叹气。他们跟着公主来原本想着送完亲就能回去的。
却不料,这辽国和亲之心不真诚,愣是晾着他们不干事。
“头,要不我去问问公主殿下?”
“问她有个屁用!整天带着她的女御侍乐不思蜀,老早忘记自己来辽国的目的了。”沈副将说的愤恨,没有留意到门口进来的人影。其他侍卫看到来人纷纷吓得不敢吱声。
“哼!她们是好,今天去这、明天去那,吃喝玩乐样样不少,可苦了我们!”
“本公主倒是不知,沈副将对本公主有如此大的怨言!”门口站着赵英和安宁。
沈副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最后破罐子破摔的转身跪倒在地。
“臣只是有感而发,公主殿下要罚就罚好了。”
“沈副将说的是哪里话,你我本就是一家,哪有什么罚不罚的。再说,你刚才所言也是事实。”沈副将没想到赵英会这么说,一时语塞人也不起来。
“扶沈副将起来吧。”赵英吩咐其他侍卫。
“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让你们与亲人分离,本公主心里亦是难安,可眼下本是自身难保。这些是本公主的心意,你们安心收下。其他的事情,本公主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赵英说完就转身离去,安宁放下手里的盒子跟着她离开。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人敢去动桌上的盒子。最后还是沈副将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些金银钱财。
“阿七!”安宁担忧赵英。
“阿宁不必担心,我没事。”赵英回过身面对她,脸上没有任何不悦。
“他们也不容易,我不会计较的。”安宁松口气。
温情地扶上她的肩头,语气诚恳的道:“阿七、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赵英浅笑,握住安宁的手。
“阿宁,谢谢你,我相信, 你说到做到。”友情是她们之间的桥梁。
三日后,辽国皇帝又再次举办宴席。这次,赵英觉得应该会提到她的婚事,依然盛装出席,安宁尾随。
宴席还跟之前的一样,文武百官,后宫嫔妃,还有皇子郡主。辽王的子嗣不算多,除了三位皇子,二位郡主和两位义子之外就没有了。三郡主她们见过,另外一位还是幼童,连出席宴会的资格都还没有。
今晚的宴席中多了两位身穿铠甲的人物。他们就是辽王的义子。上次没有出现,这次却一起出现。其中一位她们还见过,就是在辽江城内的杨义之!
“英霞公主、我们又见面了。”杨义之当众打招呼,赵英挑眉浅笑颔首。杨义之的目光从赵英脸上移到她身侧的安宁身上,深邃的眼眸充满促狭。安宁大方的与之对视,微微颔首。他们之间的互动同时也落在其他人眼里。
大皇子对于杨义之看安宁的眼神略有沉思。二皇子则是一副怏怏不乐,看杨义之的眼神也是充满鄙夷。
三皇子还是淡淡地神色,文文弱弱地昭告世人,我是弱者!
“呵呵!今晚筵席全部到场。英霞公主,这二位是孤的义子,也是我辽国的英雄猛将。杨义之,想必你们见过。另外这位驻守北境边塞,名唤:耶鲁沙特,是孤曾经的盟友之子。你看我这些儿子当中可有你心悦的?”辽王开口就是王炸!饶是赵英早有心理准备,这会亦有些措手不及。
安宁暗自给她打气。“殿下莫慌!”微微吸气,赵英抿唇微笑:”吾皇可真是直白。英霞是女子,如何挑选夫婿实在难以启齿。几位皇子、将军,亦是人中龙凤,英霞实在不知如何选择。“见她为难,辽王自然不勉强。
想了想又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比试一番,各自展现各自的才华。各凭本事赢得公主芳心如何啊?“辽王此言一出,全场的官员都纷纷附议,就连皇后也笑着点头。
“大皇子、你已经有了正妃。若是想比也是可以,就看届时英霞公主是不是愿意接纳你、”辽王还算公平。
“多谢父皇厚爱。对于公主儿臣倒也是很欣赏,不过,儿臣既然已经有了正妃也不好委屈了公主殿下。比试儿臣愿意参加,只是若有胜出机会,儿臣倒想向英霞公主要个人!”大皇子此言一出,令满朝文武惊讶。
其他几位皇子脸上也是疑惑,大皇子这是要谁?二皇子眯眼,下意识地看向安宁。难道大哥也——
不行!安宁必须是他,英霞公主他也要。
顿时,宴会场上波涛汹涌,有心人都在暗中较劲,杯盘之间美酒佳肴,舞姬献舞还没开始就被辽王挥手遣退。
今晚的重头戏要上演了。众人好奇有之、疑惑有之、反正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后宫妃嫔们暗自猜测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只要公主不是嫁给皇帝,对她们而言嫁给谁都一样。
“那就按照顺序先来吧。大皇子、你要展示什么?”辽王问道。
耶鲁特哈风度翩翩地走到中央,双手抱拳。
“父皇,儿臣想找公主的女御侍、论剑!”赵英暗暗握拳,她就知道,这大皇子要的人是安宁。
“哦、公主的女御侍?那就是穿墨绿服的那位咯?”辽王看向赵英身后的安宁。
“臣女、安宁。”
“嗯、倒是个可人儿。大皇子、你是要比输赢?”
“父皇、儿臣若是赢了安御侍、那就请公主殿下将她送给、”
“父皇、”不等大皇子说完,二皇子忽然也站起身。
“嗯,二皇子、你干什么?”
“父皇,儿臣想与皇兄比试,若是儿臣赢了皇兄,那就请皇兄收回想要的。”
“啊!”辽王有些糊涂了,看看这个儿子看看那个儿子。此时,第三个人站出来,抱拳面对皇帝。他是杨义之。
“我王、不才杨义之也想来凑一凑!”辽王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儿子都冲着一个人,无论是英霞公主还是公主身边的女御侍!对于皇家来说,都是禁忌!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到这个可能,当即变了脸色。他很清楚,红颜祸水的道理。
他从来不会过分宠幸后宫任何一个女子。所以辽国的后宫很少有争斗,皇后当得也舒适许多。眼见三个儿子为同一个人发难,皇帝沉默了。
文武百官似乎也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皇后不安的看看辽王,见他面色不虞,眼神深沉,皇后了解帝皇的怒气为何,就出声缓和道:“既然几位皇子都有心于英霞公主,那就先展露自身的才华。莫要让大宋国公主见笑!”皇后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忘记今晚是为了谁开此筵席。
大皇子身为未来储君,自然不会不顾及场合。
“母后说的是,儿臣先来。”见大皇子退步,其他几个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安宁逃过一劫。赵英却不是很舒心。这几个男人都为了安宁计较,那她这个公主倒是显得多余了。
想到如此局面,不由得自嘲。饶是她在开明,毕竟也是公主。竟然比不上身边一个女御侍来的吃香,论谁都要郁闷不乐吧!
安宁小心翼翼地看赵英的侧脸,心中亦是错愕不已,这些皇子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放着金枝玉叶的公主不抢,却对她一个小御侍上心。说出去真是让人贻笑大方。赵英慢条斯理的喝着酒,表面看上去毫无变化,但安宁知道,她在生气,而且是很不好哄的那种!
今晚可真是一场鸿门宴!
大皇子舞剑结束,满堂喝彩。二皇子不甘示弱刀剑齐发,作为武将他的功夫确实比大皇子略胜一筹。三皇弟一向以身子骨弱为低调借口。今晚他出奇的上演了一套独创健身武学,赤手空拳、身形柔中带刚,像舞不似舞像功不似功,倒是很有韵味。
“三皇弟、你这是练身法还是绣花拳?”二皇子忍不住嘲笑他,三皇子也不恼,不疾不徐地打完一系列动作后收功。临了还文质彬彬地对着赵英微微施礼,看向她的眼神清澈明亮。赵英触到他眼神微微一愣、不设防的心跳竟然漏了一拍!安宁则是多看了这个三皇子几眼,可能是他的品貌跟宁晨远有些相似。
安宁不知道她无心的关注,竟惹人不悦!见女御侍的目光在三皇子身上停留,二皇子不服气的狠狠喝下一杯酒。
杨义之也是武将,自然少不了拳脚功夫。不过相对于二皇子,他的动作略显迟缓,不像是不敌二皇子,倒像是不在意输赢的样子。
“既然大伙都展示过了,那沙特也来凑个热闹。”耶鲁沙特,身材魁梧,肤色黝黑,一口白牙最为显眼。他跟其他几位不一样,手里的武器是一把长满尖刺的榔头。如此武器让人看了都不禁害怕,若是被他捶上一记,那可不是皮开肉绽那么简单了。赵英看着那把长满尖刺的榔头,不由得皱眉。
“沙特!不要吓到公主。”皇后出声呵责,沙特尴尬地摸摸头,随即只是简单耍了几个把式就歇手。他本也无心娶什么公主,他的心上人是达伊娜郡主,其他女子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今晚来也不过是过个场。
“好啦!大家都展示过了。英霞公主觉得哪位较为入眼呢?”皇后笑着问。赵英沉吟片刻,举起酒杯为难道:“几位武艺都颇为出色,各有千秋,英霞实在难以抉择。”
皇后看了辽王一眼,见他抿唇不语。“不然,如此可好?刚才是展示武艺,第二轮就来场文试吧?”
“素闻大宋国国君礼尚文学,本皇子很好奇、英霞公主的才艺。”说话的是大皇子。
赵英看向他,这是要转换立场了?
“大皇子既然好奇英霞才艺,那本公主自然不会藏拙。只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几位先展示文学。大皇子、不如您先来?”英霞笑着反击。耶鲁特哈莞尔一笑,放下酒杯。
“这次,还是让三皇弟先来吧!”大皇子的目光看向三皇子耶鲁特瓦。
“谢谢大哥。那小弟先来!”耶鲁特瓦也没有推脱,而是随手找来侍卫,很快,中央放置了他平时使用的书案。
白色的宣纸,多色的墨水。看到那彩色墨水,赵英好奇的抬起下巴。安宁站着能大抵看到桌面。
三皇子先对着赵英微微施礼,然后问她:“英霞公主,你平素喜欢什么?”赵英眨眨眼,笑答:“本公主、喜欢鱼!”安宁想起公主府的鲤鱼。是了,赵英喜欢鱼,还不是普通的鱼。
三皇子微微颔首转身回到书案前,只是略微沉思片刻,就开始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