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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控告数罪
北冥皇剑眉微挑,沉声道:“娴妃,你这是何故?”
“皇上,今日相府叶大小姐将圣祖留下的圣碑毁坏,此乃大不敬之罪,还望皇上能够秉公处理。”娴妃低垂着头,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从牙缝中挤出,带有莫大的恨意。
北冥皇的脸色顿时阴云密布,连带着声音也冷凝起来,“娴妃,这件事尧王已经跟朕说过了。这件事和叶家丫头无关。”
“圣祖留下圣碑,不是摆在那里让子孙看的,而是希望百里子孙能够铭记并且真正地执行。那么即使圣碑没了,圣碑的作用也依然存在。”北冥皇说着,目光扫视了一眼底下的欧阳婧,浑厚的声音饱含天子威严,“欧阳婧,你毁坏圣碑,本该罪无可恕,但是念在骠骑将军曾为北冥立下无数战绩的份上,朕就不再追究了。”
欧阳婧闻言,连忙起身,走过去跪在娴妃旁边,一边用手比划一般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北冥皇见状,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娴妃趁机道:“皇上,叶大小姐毒哑了欧阳小姐,欧阳小姐乃是重臣之女,其父骠骑将军战功赫赫,叶大小姐根本就没有把朝中肱骨之臣放在眼里。再者,前一阵犀霞公主也遭叶大小姐毒害,如今容颜已毁,叶大小姐可谓是背负数罪,胆大妄为,天理难容,还请皇上能够为欧阳小姐和犀霞公主做主,让叶大小姐交出解药,并予以严惩。”
娴妃话落,百里犀霞也连忙过去跪在娴妃旁边,声泪俱下道:“还望父皇主持公道。”
北冥皇一阵头疼,帝王的无奈在于,有时候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却不能按照非黑即白的方式去处理,天枰倾斜过度会导致出现很多新的问题。就像现在,他明知叶冷秋没错,却不能毫无顾虑地声张正义。
他觑眸,扫视了一眼被控告了数宗罪的叶冷秋,但见其像个没事人一样自斟自酌,说不出的潇洒惬意。
北冥皇不禁哑然失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此独特的女子,也难怪他的尧儿情有独钟了。
“叶家丫头,现在有人让朕对你数罪并罚,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判决?”北冥皇摩挲着下巴,望着底下的叶冷秋,笑容可掬道。
叶冷秋执着白玉酒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放下酒壶,抬起眼帘,眸光清寒幽冷,“回皇上,臣女并没有错。刚才在宫门的时候欧阳婧辱骂家父,对臣女亦是出言不逊,堂堂骠骑大将军之女品行败坏,满口污言秽语,臣女将她毒哑,实则是保全骠骑大将军的英名。臣女对大将军一直心怀敬畏,实在不忍看到将军的一世英名被欧阳婧给毁了。”
叶冷秋说到这里,气得欧阳婧发出呜哩哇啦的怪叫声。而欧阳婧并不知,此刻的她红着眼,张牙舞爪,偏偏又说不出话,模样说不出得滑稽可笑。许多官家小姐见状,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欧阳婧憋了满腹的怒火和恨意,恨不得把叶冷秋骂个狗血淋头,可惜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气得她血气上涌,脑袋里一阵嗡鸣。
刚才她去了韶和殿见了犀霞公主,把她和叶冷秋的过节说了一遍,随后她就失语了。不知叶冷秋给她服了什么毒药,连一向医术高超的犀霞公主都无能为力,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是一筹莫展,如今她真害怕自己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皇上,臣女当初和犀霞公主在玲珑阁里争夺碧灵珠,犀霞公主并不服输,提出要跟臣女比试医术,比试之前我二人签有条约。言明我输便要偿命,公主若输,则任由臣女处置。比起直接杀了犀霞公主,臣女只是毁了她的半张脸,已经是极轻的代价了。”
叶冷秋说完,把之前的比试条约从袖中取出来交给了瑾画。瑾画立刻转交给了江大海,江大海呈给北冥皇的时候,但见他家主子的脸色黑得骇人。北冥皇接过去,当看清里面的内容和签字画押时,脸色黑得简直可以滴出墨汁了。
“混账,百里犀霞,你竟拿他人的生命当儿戏,以小桃的性命做比试,心肠歹毒之极哪配做一国公主!我百里宗浩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北冥皇龙颜大怒,将那张比试条约甩在了百里犀霞的脸上。
北冥皇那张沧桑而充满威严的脸上,双目赤红,蓄着愤怒和失望,胸口久久起伏不定,显然气得不轻。
“父皇,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莫要气坏了身子。”
百里犀霞的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惊骇,脑海一片嗡鸣。她的父皇对她从来都是温柔宠溺,轻声轻语的,不会像现在这般指名道姓的怒吼她,现在她好怕。
“皇上,霞儿还小,所以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霞儿现在也知道错了,还请皇上让叶大小姐交出解药,霞儿不能一辈子毁容啊!”
娴妃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她是头一次看到北冥皇发这么大的火气,但念及百里犀霞,她只能硬着头皮求情。
“叶家丫头,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北冥皇觉得头痛欲裂,揉了揉眉心,把问题抛给了叶冷秋。
叶冷秋美眸微动,淡淡道:“皇上,臣女如果是您的话,就……”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自喻皇上!简直是以下犯上!”叶冷秋的话刚开个头,娴妃就气急败坏地打断。
叶冷秋朝着上面的北冥皇耸了耸肩,留给对方一个傲娇的小眼神,仿佛在无声说着:瞧吧,你的宠妃给臣女扣下这么大的一顶帽子,臣女可不敢说了。
“叶家丫头,朕准你说下去。”北冥皇向娴妃投去一道充满警告的冰冷眼神,开口道。
娴妃的心里又委屈,又恼火,隐隐的还有几分悲凉。她自进宫一直圣宠优渥,何时变得这么不受皇上待见了!这个叶冷秋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这个女子,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