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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院内,身后的两个丫头又连忙上前将院门合上,一旁的小厮一时间有些恼怒:“你们是什么人?!真是好生无礼,真当这里是自家院子吗?”
含烟挺着肚子站在院儿里,没搭理那小厮,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林墨婉,缓缓道:“我们谈谈吧。”
林墨婉沉默着,绣眉微挑,不用她开口,林墨婉也知道她想谈什么,无非就是栗子糕的事情。
这东西只有那天晚上含烟接触过,还送去了半碟子到公叔庭月的房间去,估摸着是公叔庭月反应过来了,那半碟子的栗子糕,还有半碟子的栗子糕是进了自己儿子的肚子。
按照现在公叔庭月的精神状态,一定是一口咬定是含烟要将江有安害死,然后想自己的孩子生出来之后独占江家,毕竟在公叔庭月眼里,所有证据都一一指向了含烟,而如果江有安死了,明面上,唯一的受益者就是她了。
林墨婉嫣然一笑,抬手屏退了四周的丫头小厮,转身进屋:“进来吧。”
见林墨婉松口,含烟也算是松了口气,目前,她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帮她的人,就只有林墨婉了,就连江文清,此时对她都有些隔阂了。
虽然这件事还在调查当中,但经过公叔庭月这么一闹一说,所有人也都暗戳戳的觉得那栗子糕是含烟给江有安的。
如果不是看着她还怀着孕的份儿上,江文清暂时没对她做什么,她才得意暂时安全,她真的无路可走了,只能趁着天色将暗,偷偷出里找林墨婉帮她。
林墨婉走进屋,悠哉的坐了下来,双腿自然的交叠,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坐下说吧,毕竟是身怀六甲的人了,凡是还是得小心着点。”
“……”含烟沉默着,心口憋了一肚子气和疑问,屁股刚挨着坐,便忍不住开口:“是你做的吧。”
林墨婉手上握着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口,不屑的轻笑:“什么东西?”
“你少装算!”含烟也急了,她没想到林墨婉会算计自己,她说:“是你故意问我要走了半碟子栗子糕,然后再偷偷拿给江有安,栽赃污蔑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是盟友吗?”
“……”听着她愤怒的控诉,林墨婉只是平静的抬眼看她,在她急切质问的语气和眼神中,淡漠的往下移动,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林墨婉稍作沉默,才说:“盟友?你背着我私自去见公叔庭月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过?再说了,谁看见我问你要栗子糕了?你别血口喷人。”
她说着,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眼前的人,含烟也是大收震撼,大抵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连撒谎都能做到没有丝毫心虚,仿佛事情就真的如她所述一般。
含烟咬着牙看着她,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眼前这人算计了,她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不说,不拆穿,等着这一天。
“你……”她嘴唇颤抖着,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拿林墨婉一点办法都没有,气到险些晕厥过去。
林墨婉勾了勾唇,又不紧不慢的开口:“虽然和我没关系,但我有办法解决,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
“什么办法?”
一听林墨婉还是愿意帮她的,哪怕让她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她也是愿意的,只要能够继续活着待在江文清身边。
林墨婉没立刻答话了,只是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笑,不知怎么的,这抹笑意仿佛有种魔力,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冷。
良久,林墨婉的视线才再次缓缓的移到她的肚子上,开口:“古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句话,就像是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入含烟心口,又若无其事的搅上几下,痛到叫人喘不上气。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股恶寒油然而生,最终她坚定的摇头:“不,不可能,只是我和老爷的第一个孩子,我不能就这么打掉他!”
对于她的说辞,林墨婉也并不意外,甚至不着急,只是说:“那我就没辙了,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江有安死了,对于你,公叔庭月大概率是会去母留子,你就算生下来这个孩子,也不可能成为这个孩子的娘,或许在她出生的那一刻,你就会死。”
听到这里,含烟本来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的脚步又瞬间顿住了,想了想最近公叔庭月看她的眼神,虽然她确实是当场揭露了栗子糕的事,但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对她又多激动多厌恶。
去母留子这种事,也确实是公叔庭月能做得出来的,毕竟她跟着公叔庭月的这些年,光是她知道的被公叔庭月秘密处理掉的外室都不下十个。
这般心狠手辣之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光是这么想着,含烟都只觉得心口涌上一阵沉重的无力感,她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小心翼翼的还是顾着肚子的坐了下来。
她突然开口问林墨婉:“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杀了江有安也就杀了,你为什么栽赃给我?难道是为了除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
林墨婉沉默着,只是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盯着她,不置可否。
四目相接许久,林墨婉才缓缓开口:“办法只有一个,你是要这个孩子,赌上自己的性命,还是留着自己的性命,先解决掉公叔庭月,以后再来要孩子,你自己选。”
含烟自然也不傻,怎么算也都是后者要划算点,谁也不想自己有命生孩子,却白白给别人做了假嫁衣。
可对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也知道,如今而言是江文清唯一的希望,如果没了,她不敢想象他会怎么样。
林墨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像是能透过她的皮囊听到她的心声一般,直言道:“当然,如果你心疼江文清,你也可以把这个孩子留着,等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势必会成为他们夫妻修复破裂感情的最好工具。”
她说着,语气微顿,看着对方越发难看的脸色,她还不忘笑盈盈的补上一刀:“不过,这样看的话,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