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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天晴,正是清晨,流水坐在廊沿上,漠紧挨着他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玉瓶,从玉瓶中散发出一股香甜之气。
“嗯,天明还真是有活力。”托着腮看着院中呀呀呜呜怪叫着劈柴的天明,流水感叹道,完又补充一句,“如果速度能再快就好了。”
可不是,天明劈了半天,才劈出几块惨不忍睹、满是斧痕的柴来。
不过,看着天明活蹦乱跳的样子,流水觉得还是让他在那里对着一人多高的柴发泄下活力比较好。
“不过,这墨家似乎很有趣。一日不做,一日不餐,哈哈,连月儿那般的姑娘也懂得这理,真的很想见见月儿提起过的大铁锤那几人。”流水唠唠絮絮的对着漠嘀咕着。
漠并不作声,流水在,而她在听,偶尔会用手中的木勺从玉瓶中挖出一勺黄橙橙的蜂蜜,送入嘴中,每当这时候,她的双眼就会微微的眯起来,虽然仍旧面无表情,却无来由的给人一种幸福感。
偏过头,流水看着数丈外站在廊中正在交谈的盖聂跟班老头,他的六感日渐变得敏锐,虽非刻意去听,盖聂跟班老头的声交谈他却也听了个七八成。
回过头望着院中正努力对付着木柴的天明,流水微微叹气:“没想到他竟然也...封眠咒印么。”
‘吱呀’一声,一身朴素装扮的端木蓉从房中走出,关上门,刚转过身便听到一道破空之声。
“啊。”随着端木蓉的一声惊呼,一把青铜斧头呼啸着插在她耳边的木屋之上,仔细一看,这斧头却是缺了木柄。
院中,刚刚劈出一记干净利落的跳砍的天明看看手中空荡荡的木柄,抬头对着端木蓉挠头傻笑起来。
将目光从斧头上移走,端木蓉轻哼一声,看向院中企图装傻蒙混过去的天明。
一边的流水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
端木蓉看了过来,流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早饭时,无奈的流水坐在屋外,看着坐在门口往里张望着的天明,闻着空气中从屋内传来的饭菜香味,一时之间,流水感觉好无辜。
饭毕,流水跑去蜂窝那处练习灵犀一指,漠紧随其后,至于天明,那一大堆的木柴还在等着他。
因为未曾吃过早饭,所以流水并未练的太久,跟漠跑去那处花丛处休息了片刻,便回了医庄。
刚刚走到门口,流水突然止住脚步,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惊愕。
回头看看漠,流水苦笑着道:“希望天明不会做我想的那件事。”
院中,天明将那块写着‘三不救’的木板竖在地上,怪叫一声,跳起一斧重重的劈下。
“天明等一下!”
“嗯?”天明回过头,“流水大哥,漠姐姐,你们回来了啊。”
“呼,还好赶上了。”流水却只望着天明斧下仍旧完整的木板,擦了把冷汗,话刚落音,一声闷响,从那斧头劈中之处,木板裂为两半,倒在地上。
天明看着瞬间呆住的流水,转头看看面前的木板,嘻嘻笑着,异常得意,“看,流水大哥,我早就过要烧了这破木板,而且还能给我省些功夫,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天明便停了嘴,地面上,一道长长的人影将他跟流水三人的影子盖住了。
天明跟流水同时回过头,背着一篓药草的端木蓉正脸若冰霜的望着他二人,从她冷哼的语气可以听出,有人要遭殃。
“我能我刚回来么...”流水弱弱的了句。
午饭之际,流水再次跟天明呆在了屋外,望着垂头丧气的天明,闻着比早上还要香的饭菜香味,一时之间,流水感觉很惆怅。
两顿未吃,饿的愁眉苦脸的天明坐在树桩上,一只手托着一个馒头伸到他面前,天明抬起头,看着手的主人,不由得轻轻喊道:“月儿...”
月儿轻轻一笑,将馒头再递过来一,原本苦着脸的天明顿时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一刻,天明懵懂的心里,有了一个人的影子,他也不清这代表着什么,他只是觉得,月儿的笑很好看。
看着大口嚼着馒头的天明,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馒头的月儿扭头开始寻起流水来,流水正坐在一颗树下。
不过,月儿没有上前,因为,漠在那里。
流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漠递来的四五个馒头,又看看漠与掏出馒头之前并无什么变化的怀中跟衣袖,一边吃着一边思索这馒头到底是怎么藏的。
另一处,盖聂站在一棵树下,抬头看着枝叶中那只不断在枝叶中跳动着的蓝翎白腹鸟,眉头皱起。
又过了数天,端木蓉在屋内研磨着药草,流水在一旁看着,随着一声门响,班老头走了进来,“荣姑娘,有密令来了。”
“班大师。”端木蓉仍是认真的研磨着,没有回头,旁边的流水站起来,便欲走出去。
“无妨,你且听听。”端木蓉开口道,流水略一思忖,便停下站在那里。
班老头却并不意外,直接道:“这次追杀盖聂的,除了秦国的势力,还有卫庄的手下。”
研磨药草的动作停了下来,端木蓉抬起头看着班老头,语气中带着诧异,也带着惊喜:“卫庄。墨家找了他这么多年,终于出现了。”
卫庄。流水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这是次难得的机会,一切按计划行事。”一直一副老孩模样的班老头严肃的道。
“明白了。”端木蓉头,将磨好的粉末倒入一个瓶中。
旁边的流水仔细的思索着刚刚听到的内容,并未话,而端木蓉也未对他明什么。
走出屋子,流水想了想,带着漠朝之前上岸的那处地方走去,他之前曾看见月儿提着个篮子往这边去了,后来天明也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有些事情,他想问问天明,之所以不问盖聂,是因为盖聂极可能不会告诉他。
走到半路,流水眼神一凝,伸手拉住身后漠的手,停下不动。
树叶缓缓从头落下,落在他的肩头,流水抬起了头。
树上,一个浑身透着邪气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身紧身衣物,一块遮住左眼的黑色头巾,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蜘蛛痕迹。
但流水的眼睛,却只盯着他的右手。
那是一把式样奇特古怪的剑,更是一把比握着它的男人更邪的剑!
“这把剑,叫乱神,而我,也叫乱神。”
男人只了这一句话。
因为他被发现了,所以他才了这句话。
流水的瞳孔不由的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