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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芷只身一人来到萧府,求见萧铎。
天蒙蒙亮,许多人家还没起来,袁芷一身红衣立在萧府门前,清冷又疏离。
“袁小姐,我们家老爷有请。”
袁芷朝管家微微点头,跟着进去了。
萧铎站在堂屋门口,背着手,果然是征战二十余年的将军,往那一站,威严尽显。
“袁芷见过萧将军。”,袁芷走近,俯身行礼。
“袁芷?袁培之女?”
“正是。”
萧铎想过来的是袁芷,但没想到袁芷只身一人前来。
“老臣萧铎,见过翊王妃。”
“萧将军有礼了。”
“早晨霜露重,那王妃我们进去说?”
袁芷跟着萧铎进了会客厅。
萧铎正要叫下人沏茶,被袁芷拦下了,“萧将军,我有要事前来求助,茶就不喝了。”
“王妃请讲,萧某能帮上王妃的忙,是萧某的福分。”
“我要醉仙花的解药。”
萧铎差点在椅子上没坐住,努力维持正常的表情和语气。
“什么醉仙花?萧某听不懂,请王妃指点。”
袁芷依然坐的直直的,“昨日,翊王殿下身受重伤,大夫说活不过三日,袁芷还请萧将军帮个忙,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萧铎整理好情绪,面色如初,“王妃饱读诗书,更是丞相府出身,应当知道,这醉仙花是大越禁花,萧某怎么可能有解药呢?”
“此事是殿下行事唐突,等殿下醒来,我定让他上门赔罪,至于醉仙花,一朵传说中的花而已,我们没见过。”
萧铎面色更沉了,一个王妃而已,对他的这些东西了如指掌,萧铎怎么可能放心?
“王妃当真折煞我也,老臣只是一个戍守边关的将军,不知道什么醉仙花,更没有什么解药,殿下若是中了毒,更应该回京禀明圣上,此事非同小可,不可马虎啊。”
“这么说,萧将军是不打算救我们家王爷了?”
萧铎在此之前对于救不救李道瑾,是有些犹豫的,但袁芷一来,他便知道,这李道瑾,不能救,这袁芷,也不能留!
“王妃请回吧,王妃说的这些,萧某一概不知。”
袁芷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不紧不慢地理了下头发,“若是萧将军不想谈论醉仙花,那我便同萧将军谈论别的。”
“别的?”
“比如,柳仕忠、亳州被拐的女子,再比如,许伯侦、赵汝,以及那批药材。”
萧铎的不可思议地看着袁芷,他好像从来没有看清面前这个小了他二十多岁的小辈。
“王妃什么意思?”
袁芷笑了笑,“萧将军想听吗?”
萧铎眼里满是杀意,但却面带微笑,“不妨说说,我倒想看看,王妃知道多少。”
“柳仕忠在亳州发现了狼卫和何广荣的交易,被狼卫在谯城灭口,但他临死之前,已经往盛州中寄了信,信里是狼卫和萧将军同亳州刺史买卖妇女的罪证,柳府那封还没来得及送入宫中,就被您偷走了,对吗?”
“柳府那封?什么意思?”,萧铎抓住袁芷话中的重点。
“你不会蠢到以为,柳仕忠只寄了一封信吧,你猜猜,他还给谁寄了一封?”
“你爹?”
“猜对了。在亳州虎盘山只发现了最近一个月被拐的女子,其余的,应该运往琅琊了吧,至于在琅琊哪里,只要有人稍微看一下户籍变动,应该不难查出。”
“你还知道什么?”
“还有那批药材,也是大越禁物吧,东夷来的,销往大越各地,你把守着大越边界大门,自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在狼一那里发现了药材样品,以及柳仕忠府上拓印的那封信,看来,你们之间也不团结哦。”
萧铎眼神躲闪,胸口起伏,他不知道,狼一居然留了一手,把那封信拓下来了。
“那许伯侦呢?”
“许夫子比较惨,三月初八那天,三伙人都要杀他,第一伙人,是狼卫吧,许伯侦脖子上的伤口,和柳仕忠一家的死法一模一样,我猜,许伯侦也发现了狼卫和您的交易,他撞见了你和东夷人私通,这是通敌卖国,是死罪,被狼卫灭口了,赵汝也是您找人杀的吧?杀人手法还算聪明,他的账本被人篡改了,应当是分赃不均。”
“李道瑾告诉你的?”
“我自己猜的。”
萧铎摸向展在剑托上的佩剑,“你很聪明,但你也要知道,太聪明的人,是活不长的。”
袁芷依然没有丝毫波动,宛如萧铎一会要杀的不是她一样。
萧铎看见袁芷镇定自若的样子,倒是对袁芷有些另眼相看起来,“你不怕死?”
“怕啊,当然怕,你刚刚说,太聪明的人活不长,聪明的人活的长不长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死了,您一定活不了。”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你死了,谁知道是我干的?你那个爹吗?琅琊远离盛州,天高皇帝远,把你伪装成被东夷人乱刀砍死,倒也不难。”
萧铎拔出剑,架在袁芷脖子上。
袁芷丝毫不在意,甚至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萧铎,“是不难,但我们夫妻俩一起上路太孤单了,总得找个人跟我们夫妻俩一起吧?”
“你想说什么?”
“我看萧小姐不错,她不是喜欢我夫君吗?给她个机会,黄泉路上,给我俩做伴好了。”
萧铎瞳孔放大,脸色一变,“来人!”
管家和侍卫们冲进来,一推门便看见萧铎把剑架在袁芷脖子上,袁芷脖子还隐隐渗出血迹。
管家吓一跳,侍卫们顾不上这些,“怎么了,老爷?”
“去小姐房里,看看她在不在。”
侍卫接到命令,立即去了萧雪房间,门被破开了,屋子里没有人。
不一会儿侍卫来报,“老爷,小姐不见了!”
萧铎看向袁芷,他当真小看了这个翊王妃,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聪明,“雪儿呢?”
“萧将军把解药给我,我自会放萧小姐离开。”
袁芷此次前来,做足了准备,若是萧铎肯给解药,那最好不过,若是萧铎敢杀了她,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萧雪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