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嗯,圣诞快乐。”

晓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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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积在叶谊的头发上,茭白和褐黄的发丝相映,sè彩分明。

    叶谊甩下头上的雪,他决定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伽婆……让你来的?”

    “嗯,她时候到了。”钟直敏没有抬头,仍旧把头深埋在双臂间,雪落在肩上也不管。

    “时候?什么意思?”伽婆的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谁知道她老人家在想什么呢,不过,这番话的时候,是她去世的前一天。”

    “死了?”叶谊有些不信,尽管多年没见,但那张不平凡而又慈祥的老脸在他童年还是有着不轻的分量。

    “她都一百一十多岁了,大家都,她是安乐死的。”

    “也是呢,都这岁数的人了……”叶谊低下头,想着下一步。

    是该道歉呢还是道歉呢?

    脑子里,又想起自己与钟直敏的初次相遇,还是在树下,还是冬季,还下着雪,自己,还是得哄她。

    “哎。”叶谊忽然抬起头,手伸了过去,手心上,多了一样东西。

    咳,棒棒糖,很大那种,上面用草莓味的汁液画成一个太阳的形状,似是笑脸。

    “圣诞礼物,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所以……”叶谊支支吾吾,礼物这东西,他从来就不擅长。

    钟直敏用眼角瞟了一眼,不屑道:“当我还是九岁那样好哄么?”

    “也只有九岁那样的孩子才会躲到这里生闷气。”叶谊凑近了一步,身子半蹲。

    钟直敏耳根染上绯红,她把头埋得更深,许久,才冒出一句:“道歉,快!”

    叶谊有些得意洋洋,该自己会哄呢还是钟直敏好哄呢?

    叶谊微笑,一只手攀上了钟直敏紧抓腿的手,有些冰凉,不过很滑。

    “对不起,回家吧。”早已准备好了的词汇。叶谊稍微用力,想拉钟直敏起来。

    “嗯。”钟直敏抬头,像是被宠爱的孩般,挂着甜得流nǎi油的笑。她乖巧得站了起来,芊细的五指被叶谊的五指探索到,然后十指紧紧相扣。

    “走吧。”叶谊拉着钟直敏,在雪白的地面上留下两行脚印。

    钟直敏刚刚蹲着的地上,被她用手指画出两行英文,痕迹很浅,很快便被风月吹灭。

    Mypresent,butisyou.

    我的礼物,不过是你。

    半路上,叶谊接到了词词的电话。

    “叶谊,带蛋糕回来!!”词词很不满,整整一个下午了,她还没吃到蛋糕,腹部开始咆哮。

    “那个哦,咱们把派对地修改一下。”

    “嗯?去哪?”

    “就是学校附近那间咖啡屋,我叫她们做一个大蛋糕怎样?”

    “无所谓,老娘要超大号的nǎi油!!”

    “可以。”叶谊汗颜,听筒那头传来词词的高呼声,“大伙儿们!还有新来那个!出发!!”

    慢…慢着!

    “新来的?”叶谊抢在词词挂之前问。

    “对啊,刚刚有个帅哥来找你,是你弟,他给你发短信了你没回。”词词很兴奋,语速飞快地完后就挂了。

    “怎么了?”旁边的钟直敏细心地察觉到了。

    “呀,多了个家伙。”叶谊拇指飞快地上下,开短信,发现的确有条未读。

    好多年没见了呢,叶谊大哥。可能你忘了我,叶晓淞这个名字应该没印象了吧?我也初中毕业了,大伯叫我出来找你,是喊我锻炼什么的。另外,圣诞快乐。

    “原来是淞啊,那个家伙……”叶谊抬头,思绪寄托在云彩上,飘到远方。

    叶晓淞,是叶谊的堂弟,了叶谊两岁,印象里,总是挂着鼻涕哭着鼻子。

    叶谊第一次见到叶晓淞,是在叶谊家里,那时的叶谊八岁,叶晓淞才六岁。

    当时的叶谊在玩一个红sè的皮球,只是他一个人,没有别的孩子。浑圆的皮球在他手上上下跳动,叶谊把他击在墙上,墙壁反弹回来,叶谊就接住,再抛向墙。这样的游戏,无聊得很,纯粹的自娱自乐。

    一不心,皮球在叶谊手里滑落,一路滚到了一间屋子里。叶谊追了过去,在屋子里,他遇见了叶晓淞。

    叶晓淞正坐在书桌旁,上面摊开着一本足有新华字典两倍厚的古书,旁边的台灯闪着耀眼的光。

    叶谊捡了球,对叶晓淞伸出了手:“来玩么?我好无聊。”

    叶晓淞很是饥渴地看着那个皮球,心里想好,可到了嘴里就变成了:“不行的,父亲叫我把这本《四序堪余》背下来,不然要打掌心的。”叶晓淞的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上面还有些通红,仿佛还残留着父亲板尺的爱抚。

    “真是过分,你多大了?”

    “刚好六岁……”叶晓淞记得很清楚,也同样记得父亲没有给他过过生rì。

    “书呆子!”叶谊把球砸向了叶晓淞,皮球击中叶晓淞的宽额上,不痛不痒。“你才刚上学吧?成什么样子了?”

    “可这是父亲的命令……”叶晓淞的声音越来越。

    “软蛋!”

    ……

    记忆到此为止。

    “还真是好久没见呢。”叶谊抬头,喃喃自语。

    当天,晚上八半。

    “干杯!”八个玻璃酒杯相碰的声音特别清脆。

    EY咖啡屋大门紧闭,挂着恕不待客的木牌,里面却灯火通明,热闹得很。大功率的彩灯把每一个人的笑脸映照得无比清晰,中间腾开一大片空位,摆了一张店里最大的桌子,巨大的三层nǎi油蛋糕屹立在zhōng yāng,俯视着下面的菜,散发出让人yù罢不能的香味。

    叶谊,钟直敏,词词,范范,颜绘,顾洛川,叶晓淞,瑶瑶和瞳姬姐妹,以及吃不了东西的艾米欢聚一堂,七人两妖一鬼围坐着。

    “谁也不许抢!第一口非我莫属!”饿了整整一天接近暴走的词词不顾自己平时的淑女形象,抓起桌上的银叉就冲了上去。

    “嘿嘿,没人跟你抢。”旁边的颜绘用手扯了扯词词的短裙,以免走光。右边的叶谊失望地抓起桌上的鸡翅。

    “谁没有?”词词气呼呼地下来,盘子上放了一大块蛋糕。她发现,对面的顾洛川丝毫不给面子给她,自己准备切最上面那一块水果的时候,顾洛川就夹光了。

    跟猎师比速度?

    “起来,艾米,你在吃什么?”叶谊看着浮在蛋糕旁的艾米,她正低着头,吃着一团蓝sè的东东。

    “这个么?”艾米停了下来,指着手里的东西,那像是一团火,形状却有些圆润,闪着妖蓝sè的光芒,“是瑶瑶给的,好好吃嘿。”

    “嗯哼!这叫磷火饭团。”瑶瑶自豪地双手叉腰,解释道:“本大厨用我们狐妖特有的磷火来炮制的,所以像她这种鬼魂也能吃上呢,虽补不了多少灵力,但总好过她在旁边看着我们吃吧?”

    “也是呢……”叶谊欣慰地看着艾米狼吞虎咽的样子,可爱的脸蛋满足而开心,叶谊也舒畅了许多。

    之前搞派对还担心艾米呢,毕竟大家要是吃大餐的话,她一个鬼魂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你吃,这未免也太可怜了。

    “哥。”一个略显稚气的声音在叶谊耳旁响起。

    叶晓淞还是个正太,十五岁的年龄正值成长,作为叶家的标志一头褐发也很好看,比叶谊矮了大半个头,白皙的脸蛋惹人怜。

    “淞啊,都那么……”那个“大”字还没出口,叶晓淞就把手里的那一块蛋糕抹在了叶谊脸上。

    “哈哈,干得好!”词词和钟直敏笑着鼓掌。

    “范范学长,这是你最喜欢的打招呼方式。”对面的范范笑得捶桌,他想不到,自己随便开开的玩笑,这正太居然会信以为真。

    叶谊甩掉脸上的蛋糕,额上的发丝却nǎi香四溢,“范范。”

    “呃,不用谢我。”范范一摆手,不料,一块蛋糕迎面而来,击中他的脸。

    “罪孽!怎么为人师表的你?”叶谊不甘示弱,马上反击。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词词坏笑着端起一块蛋糕,表情像要处决强jiān犯的女魔头。

    接下来,众人停止了吃喝,开始对扔蛋糕,白花花的nǎi油在桌子上空飞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染了一片白,nǎi香四溢。

    餐桌,也能成为硝烟弥漫的战场。

    三十分钟过后,众人趴在桌子上,拿着纸巾擦脸,大家都很累,却高兴得不像话。

    “老板娘,打扰你们了。”叶谊舔着嘴边的nǎi渍对瞳姬,作为大家围攻的家伙,他的脸都是白茫茫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没关系,好几百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反倒是我想谢谢你呢。”瞳姬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叶谊脸上抹多一层nǎi油。

    不知不觉,大家像是完全融合了一样,被一种名为友情的丝线相连,纠缠在了一起。人也好,鬼也好,妖也好,融洽相处也不是办不到呢。

    “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叶谊趴在了椅子上,睡意渐浓。

    钟直敏坐在叶谊旁边,轻轻了句。

    “MerryChristmas.”

    “嗯,圣诞快乐。”叶谊潜意识地回了一句,眼皮子就不听话地闭合了。

    有几天没更了,抱歉了撒,因为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