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这条路,也很适合他。”

晓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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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谊觉得自己一天花光了一年的好运气。

    以前他一年也遇不到多少个萌妹,身边多也就是词词,范范倒是拿了好多波多野结衣姐姐的照片,可是叶谊看多了,也硬不起来啊。

    而今天,他遇见了两个,一个刚上完厕所就冒失冲了进来,一个是打开门就坐在床上。

    “你好,我是夏多。”那个梳着长马尾的女孩冲他微笑加挥手。

    “你好,我爱这个萌妹如林的国度。”叶谊坐了下来,手臂被钟直敏狠狠地掐了一下。

    关于顾洛川和夏多的故事,其实很长。

    顾洛川和夏多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被谁送进来谁都不记得了,来历什么的不属于院里每一个奔跑的孩子。

    顾洛川从不和别的孩子玩,他幽蓝的眸子代表着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兴许是带着些名为高傲的气质。

    夏多也不跟其他人玩,她讨厌那些老是扯自己马尾的皮孩,她觉得自己就算一无所有了,也还有这条柔顺乌黑的马尾。

    一开始,是夏多站在顾洛川面前,把手里的饭团递给了他。夏多早就留意到顾洛川吃得很多,当时的孤儿院伙食很是拮据,那么饭对于顾洛川来根本吃不饱。

    “喏,我吃不下这个。”夏多学会了撒谎,这个饭团是她的早餐,她从来都不舍得吃。

    顾洛川当然不客气,以不能浪费食物为名,每天都会消灭掉夏多带来的吃的。夏多也很高兴,少时的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到狼吞虎咽的顾洛川,并且笑话他嘴角的饭粒。

    然后,关系由一零食变得近了起来。

    顾洛川有时候会带着夏多逃课,避开那些穿着制服的面瘫人,一起到厨房里找做剩的菜。顾洛川也很喜欢夏多的马尾,夏天的时候,顾洛川会打些零工,然后拿钱来买护发素,学着电视上的动作笨拙地帮她洗头发。

    这样的rì子持续到顾洛川十一岁。

    那年的十月份,伦敦很冷,彻骨的寒气笼罩着这座的孤儿院。

    有个女孩,在房间里被杀害了。

    她就坐在自己床上,双手紧抱着院长送的娃娃,可是头歪着,裸露的脖颈血肉模糊,隐约可见森白的颈骨,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瞳孔里找不出所谓的凶手,血一直流,染红了床单,甚至滴到地板。

    负责推门喊晚安的修女发现了这一幕,她的尖叫声马上引来了更多人。

    孤儿院的孩子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jǐng察来,幼师告诉他们有一个伙伴已经离你们远去,可能是被她的父母接走了。

    喔?是这样的么?真好啊……我也想被领走。孩子们围坐在教堂,心里澎湃着这样的想法。

    牧师们低声祷告,用孩子们听不懂的语言,反复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天使都死了,魔鬼们折断她们的羽翼,捧着酒放声高歌,教堂的钟声敲响着最后一下。上帝在他的王座上流着血泪,他胸前插着把漆黑的匕首……”

    只有顾洛川躲在门后,颤抖的双手抱着同样颤抖的双腿,有时候伸手出来抹掉眼角的泪花。

    顾洛川,知道真相,女孩死的那晚,他也在。

    那晚的顾洛川负责送饭,那个女孩最近发烧得厉害,一直躺在床上被人照顾。

    咦,门怎么开了?

    顾洛川站在门后,好奇心让他探出个头来看房间里的情况。

    那张可怖的脸,顾洛川到现在还记得。

    房间正zhōng yāng的大床上,女孩的眼球几乎脱出眼眶,她嘴巴张大,却呼喊无力,最终凝固在了这个寒冷的空间。

    一个穿着幼师服的人抱着女孩,头埋在她的脖子里,下巴像虫子一样蠕动。顾洛川后退了一步,腿早就失去了逃跑的力气,端着饭的盘子失手掉在了地上,玉米汤洒了一地。

    那个人听到了声音,便抬起头来,和门外的顾洛川对视。

    那是张男人的脸,金黄sè的短发,毫无血丝的脸和雪一样白,赤红的瞳眨了眨,嘴里一片狰红,露出的獠牙上泛着女孩的气息。

    “唔……”顾洛川看着那如血般的瞳,眼镜居然也痛了起来。他软弱的双手捂住眼,不敢看那个可怕的生物。

    但顾洛川却在地上的玉米汤里,看到了毛骨悚然的自己。五指交错间露出的眼眸,也是一样的血红……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听见一阵刺耳的钟声,那吸血鬼为什么逃走。顾洛川一概不知。

    怀揣那样的秘密,顾洛川无神地度过了圣诞节,连夏多jīng心为他做的蛋糕也一口都吃不下。

    直到那个姓岳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来吧,我知道你的父母事。”他伸出枯燥的手,做出邀请。

    顾洛川接过,手被大手紧抓,顾洛川从没后悔过那一瞬间的决定。

    岳叔过,顾洛川的父母就是被吸血鬼杀害的,如果想报仇,如果想保护身边的人,就跟我来。

    父……母吗?已经不重要了,太模糊的过去让顾洛川连回忆的力气都没有。顾洛川只想永远地挽留自己这些年来苟存的一些光和热。

    比如夏多。

    顾洛川曾经做过相同的噩梦,不过主角不是女孩,是夏多,他参加夏多的葬礼,以后也吃不上夏多的饭,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

    顾洛川可不希望梦想成真,所以,他要拿起刀,踏上名为血战的道路。

    这条路,也很适合他。

    十二岁便跟在了岳叔背后,风餐露宿的夜晚顾洛川也会拿起刀一遍一遍地练习。十五岁那年便独自斩杀了四十只吸血鬼,顺利取得了猎师盟颁发的证件。

    从他走出猎师盟的那一刻起,岳叔就离开了他,顾洛川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孩子了,不需要自己的照顾,就到别的国家执行任务去了。

    嘛,算是出师了?那个不爱刮胡子的大叔有没有记得添件衣服?

    习惯在黑夜狩猎的顾洛川居然诞生出这样家长里短的想法?

    而且,也有好多年没见过夏多了,听她也跟随着自己的脚步,成长为猎师了耶。

    神所创的昼的对立时间里,拉起了漫天繁星,最北的那颗稍纵即逝。

    顾洛川躺在酒店的房间里,睡不着,脑子里沸腾着前些年的记忆,也和最近的画面交叉重合,光陆怪离的时光呢。

    然后想起昨晚待过的老宅,那幅油画,画上那个拥有吸血鬼瞳孔的男人……

    嘁,好乱,要是能像叶谊一样无所谓就好了。

    顾洛川瞄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叶谊,开始嫉妒起他那颗随遇而安的心来。

    其实今晚也很疯呢,大家欢迎夏多而买的蛋糕一扫而光,要不是太累,可能要闹到一多。

    夏多在顾洛川记忆里也没多少变化,庆幸的是,那条可爱的马尾越来越长了,也一样温柔的xìng格,完全没变啊。

    “所谓的物是人非,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太好了。”

    顾洛川看着爪机上刚收到的短信,这样想道。

    提醒栏里,那个号码不陌生。

    “晚安,明早就带你们去盟里。”

    备注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