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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已过半,永帝退了场。
差人请顾梦寻和杭舒章过去。
杭舒章转身对庞敬说:“若是散宴之时我还未回来,谦之就先带他们回去。”
庞敬点点头,嘱咐了一句“多加小心。”
杭舒章收敛心神,和顾梦寻跟在内侍身后。
在御花园旁边的一座殿内,永帝高坐堂中。
顾梦寻先行礼,“臣顾梦寻见过皇上。”
杭舒章紧随其后,“外臣杭舒章见过皇帝陛下。”
永帝随意的抬手,“免礼。”
杭舒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永帝率先发难,“杭卿既是来探望宜妃的,好歹也是挂了使臣名分,为何只往后宫递折子?”
那当然是想先和姝宜大长公主通气串联,好一起说服你给荣棠公主和顾将军赐婚。
谁知道一直见不到......
“回皇帝陛下,探望姝宜大长公主不过是家事,小臣想着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是以不敢打扰皇帝陛下。”
永帝说道:“虽则探望宜妃是家事,但朕身为宜妃的夫君,杭卿这般绕开朕是否过于失礼?”
“是小臣思虑不周,请皇帝陛下责罚。”
已经解释过了原因,你要是还追究我也没法子了。
杭舒章认错认得干脆。
永帝一拳打在棉花上,你要朕怎么罚?
你又不是永朝的官,朕还能真的罚你?
一口气堵在永帝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憋闷不已。
皇后和姝宜大长公主在隔间听得有趣,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永帝以手扶额,这两个妻子还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杭舒章没有想到暗房里还有其他人,有些惊奇的朝笑声来源瞧去。
永帝没好气的说:“既是想笑就出来笑吧。”
皇后和姝宜大长公主两人前后间隔一步走了出来,荣棠公主跟在两人身后。
顾梦寻和杭舒章赶紧行礼。
皇后开口说道:“免礼。”
杭舒章微微抬眼去看皇后和姝宜大长公主。
只见两人均是端庄娴静的面相。
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永帝说道:“也不知道宣帝哪里找来的这臣子,忒能气人。”
皇后掩着唇笑道:“我啊,瞧着挺好的。”
姝宜大长公主细细看着杭舒章,柔声问道:“是宣帝叫你来瞧我的?”
“回大长公主的话,是皇上惦念大长公主,让小臣来请安。”
“难为他还惦记着我。”
口气幽幽,杭舒章听出一丝幽怨。
“皇上是念旧情之人,自是会记挂大长公主。”
杭舒章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双手呈上。
内侍过来接了递给宜妃。
展信一瞧,是些问安的话语,真的就是一封家信。
不知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的专门弄个使团北上来?
原计划是由杭舒章请见姝宜大长公主,然后由杭舒章说明情况,请姝宜大长公主相助。
结果请见折子一入宫门犹如石沉大海,连个水花也没有。
荣棠公主也不敢随意变动计划,没有告知自己的母亲。
“宣帝有心了。”姝宜大长公主看完信叹息一声。
皇后伸手拍了一下姝宜大长公主的手,“这不是还有家人惦记呢,该高兴才是。”
“是,皇后说得是,吾一时感慨,失了态,请皇上和皇后见谅。”
永帝被这么一打岔,胸口那口闷气散了不少,“好了好了,你这模样,旁人指不定误会朕如何屈待你了呢。”
皇后招了顾梦寻和杭舒章上前,皇后看着顾梦寻,感叹道:“未曾想,顾将军竟是女娘,还要娶了我们的玉儿。”
荣棠公主面颊羞红,小声的反驳了一句,“才不是她娶我。”
皇后打趣道:“哦?莫不是我们玉儿不愿意?”
永帝捏着胡须说道:“哎呀,那朕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荣棠公主跺着脚,撒娇道:“父亲和大母这是合起来拿女儿逗趣。”
姝宜大长公主拉过女儿,“玉儿往后可要好好过日子,不许蛮横,可知否?”
永帝说道:“朕的女儿,想如何便如何,是不是啊顾卿。”
顾梦寻哪里见过荣棠公主如此小儿女态?
整个人三魂七魄被勾得不知去了哪里。
听得永帝问话,立即压下心思回话:“皇上说得是。”
姝宜大长公主微微摇头,嗔了一句,“你们就宠吧,哪天欺到头上来可不许叫屈。”
顾梦寻赶忙跪倒在地,“臣必用心爱护公主,不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永帝语重心长的说:“这是你自己上奏请的,朕问过玉儿了,她既是同意,朕身为父亲,只好成全于她。
但,你若是敢有负于玉儿,可别怪朕不讲情面。”
顾梦寻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一字一句的说道:“臣若是有负于玉儿,便叫臣死后尸骨无存。”
这是极为狠辣恶毒的誓言了。
永帝点点头,让顾梦寻站起来,而后看向皇后。
皇后懂永帝的意思,温声说道:“回去之后,让顾老夫人递牌子入宫吧。”
“是,臣回去之后立即请祖母入宫来给皇后和宜夫人问安。”
杭舒章眉头微动,这么快就要议论婚事了?
不过这对于自己来说是好事一桩。
永帝很满意,余光扫到顾梦寻身后的杭舒章,转头看向姝宜大长公主,“宜妃可有什么回信要带去?”
姝宜大长公主摇头,淡淡说道:“吾甚安好,烦请杭卿带句平安回去即可。”
“小臣必会带到。”杭舒章赶紧应承下来。
永帝正要让杭舒章退下,姝宜大长公主说道:“皇上,吾想带杭卿去静心殿说说话。”
永帝眉头一挑,心念一转同意了。
“也好,静姝离乡多年,好容易来个家里人,自是该招待一番。”
“杭卿好好陪宜妃说说话。”
杭舒章赶紧的躬身行礼,“是。”
荣棠公主扶着姝宜大长公主站起来,朝着永帝和皇后行礼,“吾先行告退。”
杭舒章紧跟着行礼。
走到门口时,姝宜大长公主说道:“顾将军也跟着来吧。”
永帝挥手。
顾梦寻跟在了杭舒章身后。
永帝捏着胡须说道:“梓童啊,你说静姝会和杭卿说什么?”
皇后淡淡说道:“皇上既是如此挂心,不若自己跟了去瞧瞧便知晓了。”
永帝微微咳了一下,唉,旁人只当自己威严无比,惧怕自己。
偏自己这两个妻子一个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