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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了?”叶舒萌忙过去撑起池南川的身体,近距离才发现他脸色惨白地冒着冷汗,全身都在发抖,嘴唇惨白得简直不能看。
她吃力地把他扛上床。
他的额头滚烫,整个人烧得神志不清的状态。
像他这样的人也会生病么?难以置信。
叶舒萌忙关了空调,刚要走,池南川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被烫得一哆嗦,他的五根手指就像滚烫的铁钳子,灼烧着她的肌肤。
“别……别走……”池南川粗重地喘息着,喷出的呼吸如滚烫的火焰,周围的空气也被他烧得发热。
“我去给你买药。”
“别……别走……求……求你……”
他竟然说求她?她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但叶舒萌来不及多想,“我很快就回来。”
“别走。”即使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下,他仍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紧她的手。
叶舒萌挣脱不开,只好凑到他耳旁,轻声安抚。“你发烧了,需要吃药,药店很近的,我五分钟后就回来,好不好?你等我。”她像哄一个孩子。
布满冷汗的脸上,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一些。
感到手腕上的力度轻了,叶舒萌才推开了他的手,匆匆赶去药房买了一大堆感冒药、发烧药回来。
撑起他的身体,让他完全靠在自己身上,叶舒萌从身后给他喂药。但刚一送进他嘴里,他就吐了出来,急得她满头大汗,只好把药碾碎了融化在水里,喂他喝水。
“苦……”池南川迷迷糊糊的还是有些抗拒。
“废话,药当然苦,谁让你生病。”叶舒萌忍俊不禁。他这种语气,真像个孩子。
半天才把药喂完了,她像打了一场大仗,浑身乏力。
伺候人可真是一件苦差事。
但还没来得及舒口气,池南川又开始喊冷,强壮的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抱得很紧很紧,颤抖着。“冷……冷……冷……”
“好冷……”
叶舒萌忙开了暖空调,又给他盖上了厚厚的被子,但他还是一直喊冷。无奈之下,她只好钻进被窝,用力抱住他。
大夏天的,房间三十多度,盖着厚厚的空调,还要抱着一个滚烫的火炉。那酸爽,叶舒萌简直无法形容。她被热气烘得晕晕乎乎,感觉自己都快发烧了。
很久,池南川的身体才没那么抖了。但还是抱得紧紧的,就像一个婴儿抱着妈妈,充满了信赖与依赖。
这样的他,叶舒萌是第一次见。在此之前,他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强势如山,仿佛无坚不摧的男人,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正应如此,她刚刚才会不假思索跑去买药,照顾他。女人都是心软的,骨子里有一种母性。
她对这种母性深感无力。
人如果能完美控制自己的心和情绪该有多好,就不会痛苦,挣扎,矛盾纠结。可人若没有七情六欲,和机器人一样,那也会少了快乐,心动,幸福。
爱情是一个谁也逃不过的劫数。
“叶……叶……萌……”他呻吟着,断断续续。
“你说什么?”
“舒……舒萌……萌萌……”
叶舒萌凑近一听,才听清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萌萌……”嗓音沙哑得令人心疼。
她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了一把。她以为这种时候他会叫池明曦的名字,可他嘴里一遍遍呻吟的,是她的名字。
他不断想把她抱得更紧。
“萌……萌萌……”
叶舒萌鼻头一酸。
他是故意演戏么?混蛋,就让她一直恨他不好吗?为什么要装可怜,让她这么纠结。
“池南川,你混蛋……”
……
清晨的风吹拂着窗帘,洒落在大床上。
池南川的脸沐浴在阳光中,被刺醒,抬起沉重的眼皮。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憔悴小巧的脸。
白净的肌肤,舒展的眉头,长长睫毛,挺秀的小鼻子。
安安静静地睡着,让他安心。
是她。
池南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肌肤,真实的触感才让他敢确定,这不是梦。她陪了他一整晚,一直照顾着他,昨晚迷迷糊糊有些印象,浮上了心头,涌起一阵暖流,舒缓了他全身的酸痛。
头还很痛,也还很昏沉,可他感到很幸福,希望时间就这么一直延续下去。
就这样静静凝视她不知多久,叶舒萌的眉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她昨晚熬到很晚,这会儿眼珠子红红的,还有些惺忪的模样。
像游魂一样,微微皱着眉头,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唔,总算退烧了。”
“你很担心我?”池南川脸色苍白,但眼睛很明亮,充斥着幸福的光芒。
叶舒萌呆呆望他几秒,眨巴几下眼睛,突然“惊醒”,“啊”地尖叫了一声,就手忙脚乱地要起床,一着急差点摔了一跤。
“小心。”池南川忙把她勾回怀中,轻笑。“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莽莽撞撞。”
他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宠溺。
她啊,既然他开心,又让他心疼。
“你、你放开我……”叶舒萌抵着他的胸膛,努力拉开令人的距离,伸长脖子一个劲挣扎。“你好热,热死我了。”
两人裹着同一床厚厚的被子,全身都被汗湿透了,热烘烘的,他身上那种性感的男性体香更加浓厚了,熏得她头晕。
“嫌热还紧紧抱了一晚上?”揶揄的嗓音很性感。
“谁抱你了?你在做梦吧。”
“是么?我确定一下。”池南川手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满足地笑了。“没有做梦。”
“哎,你快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我要喘不过气了。”叶舒萌仰着脸,像只缺氧的鱼。
“不想放,这样抱着很舒服。”
她就像一只柔软又可爱的毛绒玩具。池南川喜欢得不得了,这辈子都不想放开。
“可我不舒服啊,混蛋。”
叶舒萌挣扎个不停,一刻都没老实过。哪有这么自私的人,光顾着自己舒服,也不想自己都快被他勒死了。
而且好热,挣扎了几下她就一脑袋全是汗了。
“好闷,放开我。”
她双腿乱蹬乱踹,险些踢中了某人的要害部位。
未免断送自己一辈子的性福,池南川这才松了手。
叶舒萌这才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他的怀抱,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满头大汗,脸红扑扑的,狼狈极了。
可池南川诡异地觉得她这样也很好看,就像只抓狂的小猫。他特别想将她再抱回怀里,狠狠宠爱一番。下腹,迅速涌上了感觉。
上次车里的事后,他的欲望总是来势凶猛。就像一旦尝到蜜糖的味道,就会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我照顾你,你还想勒死我,恩将仇报!”
“你承认你照顾我了?”池南川的脸色还是白的,但已经不那么憔悴了,两只眼睛神采奕奕,有一种病态的俊美。
“我是怕你死了。我是最后一个在场的,万一警察怀疑到我头上,我岂不是很冤枉?我可不想坐牢。”
她这套理由,谁信?池南川“噢”了一声,“但如果我死了,身为我法定妻子的你,不就能继承我的财产?这不是你的愿望?”
叶舒萌凶巴巴。“谁要你的臭钱。”
“不要我的钱,那就是要我的人?”
“倒找一亿我都不要!”
“那我给你两亿。”
“你……”
等等,怎么回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听着怎么那么像在斗嘴调情?
画风太不对了!
他做出那种事还嬉皮笑脸,她的脸皮可没他这么厚!
“再理你死活,我就不叫叶舒萌。”
愤愤然丢下这句话,叶舒萌就要摔门而去。
但池南川先一步抢走了她的包。
“把包还给我!”
“还给我,别耍无赖。”
池南川撑起身体,把包放到一旁。“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逗你。我只想静静和你说几句真心话。”
“你有心吗?就算有,你心里装的都是坏水。”
“不,我心里装的是你。”
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而且眼神那么诚恳,直直地盯着她,叶舒萌的小心脏一颤,跟着酥了。
“你在我家受伤的那晚,我想了很久,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试着开始,认真交往,但你睡着了。”
眸光骤然一紧,叶舒萌满眼不敢置信。不,她不相信他会说出这句话。
“你……你骗我。”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是骗过你,但绝对不是这一句。第二天我就去买了婚戒,可一回来,你却斩钉截铁地要和我离婚。”
自嘲,苦笑。
隔了一段时间回想,池南川依然能感受到当时的痛苦。那种胸口发闷,心悸得要命的感觉。
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叶舒萌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整个人彻底呆滞在那。睁大眼,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戒指,你就告诉我,你这辈子只会爱唐慕言,那让我很痛苦。所以那天我的态度很差,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一直想找机会缓和我们的关系,但你总是逃避我,防着我。”
“那天我去学校找你,看到你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你朋友说你们去约会,我吃醋了。当知道那个人是秦苏,他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把你带到生日宴会上,对我的打击就更大,所以我一怒之下做出了那种事。”
“我不是在为我的行为辩解,我知道不可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同时也想让你知道,我很后悔。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时间倒流,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我希望未来能够弥补。”
“萌萌,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