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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一把接过去，满头大汗地叫人拿着毛巾按住伤者流血的两个伤口，然后叫一个工人坐下用大腿枕着伤者的头，伤者跟死一样脸色是灰的了。工头交代完事情就慌忙打手机，在那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老板出事了，有一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被一根钢筋刺穿了肚子。——打了，医生马上就来，情况不好啊，已经昏过去了。知道了，我听你的。老板你要快来，我顶不住了”工头打完电话对围观的工人：“大家不要看了，去干活，工期短再不完成要罚款了。老马，顾师傅他老婆在哪上班？你有她的手机号码没有，赶紧叫她过来。”
老马：“我没有，顾师傅手机上有。他老婆在北栅那边厂里上班。”
工头已经从顾师傅的手机上掏出手机问老马：“哪个是顾师傅老婆的手机号码？”
老马满是老茧的手拿过手机调了好一会儿，：“春花就是。”
工头：“你打给她，叫她快点过来。”
老马就打了“春花不好了，你老公摔下来了。喂，喂，春花你怎么了，话啊”工头忙对老马悄声：“你别太严重了，轻点。”
老马哦哦了几声，忙：“春花你不要担心，没有大事，你过来一下吧，医生还没有来，肯定是人民医院去。啊。”
我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这一幕，止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这种事故也会随时随地发生在我的工人身上，如果一旦发生我也会跟着倒大霉，真不知道这工人的老板是什么样的老板，如果是一个有良心又有钱的老板，那么他可能会有的一救，就算死了老板会赔偿他一笔安家费，否则这个工人只有认命了。在中国不知道多少没有良心又没有什么钱的建筑老板，因为遇到这种事情跑掉不负责的，那些工人最终只有认命。
“哟，左老板好久不见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朝我笑呵呵地跑过来握手，我认出这个男人，他是我一个搞装修的同行，跟我一样是装修的包工头，我们曾经一起合作过。
我笑道：“罗老板最近发财了吧。”我正闲得无聊，碰见一个熟人那就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也好，于是我跟他坐到工地一个空地上看着救护车把伤者拉走，又看着工地瞬间恢复正常工作，然后我们俩就天南海北地乱扯起来，谈装修行业的事情，谈开发客户的笑话，谈女人，谈哪里的桑拿服务好，谈打麻将等等，他还了自己最近搞到的一个情妇如何有趣，我不会跟他讲自己情妇的事情。他问我有没有情妇？我就没有。他还有工头为了从他手上包到活把老婆送给他搞，又问我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我仍然没有。
“对了，左老板你想不想搞女人，我有一个老乡他不中用，他老婆想找一个男人做情人。”他真以为我不如他有男人魅力。
我无聊地吸一口烟，：“有这种事情，是不是他老婆很丑。”
“你不信，我带你去。他老婆确实长得一般般，不是很丑，不过那女人b紧水也多，好搞呢。”他：“你好像也认识，就是去年我们在梁屋虎门一号国际公寓搞装修时，那个高个子。”
我根本想不起来是谁，但也不想深究是谁，这种无聊的事情，我是当作打发无聊的时间来的。我：“哦，他那么强壮怎么不行呢？”
“他好像是两年搞装修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把jī巴摔坏了吧。你去，他老婆肯定会喜欢你。”
“她老公愿意？”
“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他自己不行难道让他老婆跟着他守活寡。”
“他知道他老婆偷男人？”
“怎么不知道。”
“你玩过？”
“玩过几次，不过我现在的情妇漂亮，我跟她断了。你想搞的话，我给你她的电话号码，你是我介绍你去的，她不要钱就是找男人杀瘾。”他坏笑着推我一下：“去吧，那女的好搞呢。”
我笑了一下吸一口烟吐掉，：“没兴趣。”完正准备跟他告辞，但是罗老板却邀请我去吃饭。
其实我不想同罗老板去吃饭，因为罗老板在同行中名声不好，他总是到处“烂价”所谓“烂价”就是他得知那里有装修业务就削尖脑袋往里钻，企图用便宜得让同行不屑的价格打败竞争对手，似乎他可以不赚钱，只要他的工程队有饭吃就行，曾经他有两次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暗中从我手里抢过生意，我知道后很恼火，甚至想教训他，但是因为都是在外面打工的，想了想也就没有教训他。
我确实是因为时间用不完才决定答应去跟他吃饭。“你的业务兴隆吗？”我和他在海盛酒家坐下吃饭时，心不在焉地问他。我并不需要他回答，但是对方以为我很想打听而自鸣得意地：“我忙不过来，我一天同时要在几个工地上应付各种事情。”
我觉得他是撒谎，因为他真的同时在几个工地上干活，绝不会跟我坐在聊一上午又请我在这里吃饭。
“那好啊，”我装作很佩服他的样子“我就没有你这么有本事。”
“我下个月还准备到去广州做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装修业务，”罗老板“六百万咧。”
我纯粹是时间用不完，才坐稳桩子听他没完没了地瞎谈，否则早就一拍屁股走人。我笑了笑，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对了，左老板听你现在工程愈做愈大，有什么好工程照顾一下兄弟吧。”估计这才是罗老板请我吃饭的目的，不过我不反感，因为我的工程愈做愈大是需要外包给罗老板这样的包工头的。
我笑道：“罗老板你开玩笑吧，你刚才不是在广州准备做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装修吗。”我知道他刚才是吹牛的，在这边一个装修包工头没有靠山是不可能做得到六百万的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