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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那段烂路后,我们继续往东开,胡班长他们的石膏粉厂在茶坑村的颜屋,这茶坑村位于六地镇最偏僻的角落,经济相当落后,除了一些建材工厂之外,看不到什么别的工厂,外来人口很少。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我们的车抵达了颜屋。在表弟的指引下,我开着车进入一座并不是很大的石膏粉厂门口,一个很大的牌子写着“光辉石膏粉厂”
“我去喊门。”表弟自告奋勇地完推开车门下去,在紧闭的厂门口对着门卫室喊:“明叔开门,我是于庆生。”
不一会儿,紧闭的大铁门上那个小门被打开,一个老头出现在门内“庆生你怎么来了?”
于庆生:“我带大人物来救我表哥了,快开门,小平叔他们在不在啊?”
明叔:“他们都出去了,只有老板在厂里。你带哪个大人物来了?”
我跟温羽坐在车里看到于庆生得意地:“我跟你不清,还有记者呢。你快开门就是了,问那么多你又不懂什么,你只开门就是了。”完钻进小门,去咣当当地打里面的门闩。
明叔笑道:“庆生还真看不出来啊,你现在也有这么大的本事了,还把记者也喊来了。”
“那当然。快开门,别多了,没时间了。”于庆生牛皮哄哄地着跟明叔一起把大铁门推开“强哥,温记者你们把车开进来吧。”这傻子居然虚荣心这么大,这嗓门扯得老高,估计隔壁厂的人都听见了。
我被于庆生这一声大嗓门喊得有一些哭笑不得,温羽朝我止不住笑了“生活不缺喜剧明星,于庆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喜剧明星,一个帅克。你觉得呢。”
“不明白。”我没听懂温羽这话的意思。
温羽朝我笑道:“你不觉得于庆生很好玩吗。”
我:“得了,我不被他气死就好了。”完在于庆生打开门朝我招手喊我开进去时,启动车把车开进厂里。
我把车一开进厂内,就被荒凉感袭上心头,一片寂静也一片凌乱,到处是一些石膏粉的袋子和堆积如山的石膏粉,窗户跟门都被砸坏,连车间的生产机器也被砸坏了,整个工厂全是粉尘飞扬,我们一下车就有一种吸尘的不舒服感。
“庆生给介绍一下啊。”明叔跟过来嘿嘿地笑着用肘顶一下于庆生,他点头哈腰地望着我跟温羽,不用我跟温羽的气势再加上于庆生对我们的吹嘘,把他给忽悠了,他把我们当大人物看待了。
于庆生忙:“哦,这位是鼎鼎有名的强哥,在n镇很出名,你不知道跟你你也不知道。”
明叔忙:“你不我哪知道,你我不就知道了。”又对我嘿嘿憨笑,一脸的谄媚和恭敬神色。
于庆生:“你别打岔。你知道吗?强哥跟我表哥是战友,打架天下无敌,还是大老板。这位是,对了,温记者你是什么?”
“有你这么话的吗。”温羽。
于庆生抓起头发,憨笑道:“我真不知道怎么介绍你了。”
“我自己来。”温羽完对明叔“大叔你好,我是广州x报社记者温羽,这是我的名片。”完将一张名片递给明叔。
明叔急忙接过温羽的名片,“记者同志啊,你可来了,你一定要帮我们把事情报道一下,为我们撑腰啊。这地方的流氓跟警察太坏了,他们欺负我们外地人呢。”
我这时在扫视一番厂内情况后,止不住问明叔:“明叔,这里怎么没有工人做事,人呢?”
明叔叹一口气,:“别提了,我们这里的工人老板都被流氓打跑了,现在哪里还敢开工,一开工他们就过来打人,还有好几个工人被那些流氓打伤住院了。”
温羽愤怒地:“太无法无天。这事,我一定要好好做一个专题报道。”
于庆生忙:“温记者你这话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支持你啊。”
“我们光辉厂所有人都支持你。”明叔忙:“你要是帮我们把事情报道出去,我们老板肯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明叔谁来了?”这时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二楼的楼道上走下来,他蓬头垢面的样子,脸上有伤,脸色也疲惫,好像受了莫大的折磨一样。
“小平叔,我来了。”于庆生抢道:“这是我带来救我表哥的大人物和记者呢。”完又忙对我:“这就是总老板,小平叔。”
小平这时听了于庆生的话,一双死气的眼睛顿时放光地照住我,走下楼后又对我跟温羽打量了一番,:“请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我是胡班长的战友,这位是广州x报社记者,我们是来看胡班长出什么事的。请问胡班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平:“我正被这事愁死了。那些流氓过来打架了。来,二位,我们上办公室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这里灰尘大。”完热情地引领我们上到二楼总经理的办公室里。
这总经理的办公室还残留着打架的痕迹,茶几和大班桌都被人打坏了“你们看,这都是那伙流氓到这里打的,请坐!”完请我们坐下后自己也坐到对面“庆生去打水来泡茶。”
于庆生忙乐得屁颠屁颠地端起一只烧水壶去饮水机前打水,然后又屁颠屁颠地端回来交给小平叔。
温羽跟小平聊了几句之后,拿出采访笔问道:“胡先生,我给你做一个采访录音,你跟我把详细情况都一下,看能不能帮你们做一个专题报道。”
小平皱起眉头:“媒体有用吗。我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你们媒体没有什么用,你们把事情报道出去,只能吓他们一时,等风头过了,他们会更加疯狂报复我们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温羽:“这个我也不能保证就有用,你得这些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请你相信我,如果我做专题肯定能够帮到你们厂子,否则我不会轻易做的。”
“小平叔。”于庆生插道:“你不用怕,他们都是大人物,你告诉他们,他们就能帮你。”
“既然你们这么,我还有什么话好的,那我全告诉你们吧。”小平于是一边给我们泡茶,一边把打架的事情告诉我们。
原来,上个月他们几个合伙人凑了两百多万从光辉石膏粉厂原来老板的手里把这家厂子转包下来,就在他们接手后,本地有一个叫老六的地头蛇找到他们,要他们每月交五万块钱保护费。他们不肯,结果两边就闹起来,老六派人来砸厂子。胡班长听到这事,就从n镇带着老鼠一块赶过来,前天下午他跟老六讲不和,双方就动手打起来,结果胡班长被当地派出所抓去关起来。
“他们只抓了胡班长?”我问道。
小平:“是啊。老六他们跟派出所的人是一伙的,他们把人关在派出所里又不判什么事,他们这是故意整人。”
我问:“他们抓胡班长想怎么办?”
小平:“我昨天去派出所问过,他们要判俊杰坐牢,告他聚众闹事,但是目前还没有判什么事,我估计他们这是逼我们交出厂子。”
“交出厂子?”温羽忙问:“为什么?”
小平喝一口茶,好像有什么难言之瘾似的苦起脸。
我见小平这个样子,有些窝火便抢道:“胡老板你有什么话就跟我们直接,不要隐瞒,你不跟我们直接清楚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帮你们,更不知道怎么去救胡班长。”
“是啊,小平叔。”于庆生也忙:“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强哥,他很有本事的。”
小平又喝了一口茶,:“好,我什么都跟你们了,本来是不想的,因为我怕了你们帮不上忙又让他们知道,到时候会更加找我的麻烦——还是从头起吧,事情是这样的:以前的周老板要把厂子转给我们做,老六知道消息后就去找周老板转给他做,但是老六又给不起钱周老板开的价钱,因此周老板就把厂子转给我们做了。这样一来,老六就上门不断闹事,后来的事情我刚才跟你们了,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子。昨天我去派出所,听他们所长的意思,如果我把厂子以八十万的价格转给老六,他们就会放了俊杰。我正在想,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几个就只好把厂子转给老六,不然他们经常来闹事,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们。”
“太无法无天了。”于庆生跳起来:“这明明是他们过来打我们的人,怎么反咬一口我表哥。”
小平叹一口气,:“有什么办法,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又是外地人,实在没办法,只有把厂子交出去了。”
“那你们不血本无归了。”于庆生惊道:“我表哥可是把全部积蓄都投到这个厂里了。”
小平:“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斗不过啊,不交出去,他们天天来闹事,我们工人都被他们打跑了,现在连工都开不了,更别其它的了。”
于庆生:“去告他们啊。”
小平:“我问你去哪里告他们。”
于庆生一举随即沮丧地放下,:“唉,难道这社会就没有我们穷人出头的活路了,你们好不容易一起合伙转下这个厂子,现在搞成这样”
“胡总。”这时门口有三个人进来,两男一女,他们不是头上缠着绷带就是胳膊和脚打着石膏拄着拐棍,连那个漂亮的少妇都右手打着石膏,她用一根绷带挂在脖子上缠住右手。
小平忙起身:“你们来的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俊杰的战友叫强哥,这位是广州x报社的记者。他们是为俊杰的事情来的。”
那两男一女就过来跟我们寒暄一番,在寒暄中我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是这家石膏粉厂的股东之一,他们在那天的打斗中也受了伤。他们是刚才在楼下听明叔我们来了,才上来看一下我们。他们一听胡小平我们能够救胡班长,尤其知道温羽的记者身份,就一个个激动地就建议我们帮他们收拾老六。
“你们最好用媒体帮我们把事情闹得很大,”那个女的“他们太无法无天了,他们打死我们也没有人管。还逼我们把厂子转给他们,不转就要把我们打死扔出茶坑。这是什么世道,xxx的天下比强盗的天下都不如,他们派出所跟老六是一伙的,我才不怕他们,他们逼急了我,我去买炸药跟他们拼了。”没想到这女的这么烈性,她这番话把她旁边一个男的吓着似的,那男人暗中用手扯她示意她别这种话,但是她还是,于是那个男的忙:“小微你不要乱讲啊。”
这女的刚才在寒暄中胡小平给我们做过介绍,她叫胡小微,是胡小平的堂妹,在厂里做财会。她被那个男的这么,就:“有什么好怕的,我昨天要跟小平哥去派出所,小平哥担心我脾气不好会骂人,不然我昨天去了,肯定要把他们所长臭骂一顿。”
“小微姐你买炸药跟他们同归于尽太划不来了。”于庆生这时插道:“你干脆用肉弹炸翻所长算了。”
“肉弹?”小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于庆生一本正经地:“现在好多贪官都是被情妇炸翻的。”于庆生这话一,其他跟小微熟的男人都起哄,于庆生提出了一条供小微走的光荣大道。
“我呸。”小微冲于庆生骂道:“你们放屁,老娘才不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那些狗东西我看到就想吐一口。”这时我止不住朝小微瞟一眼,这女人二十七八岁光景,长得妖艳,是个挺漂亮的少妇,前突后翘,有着标致的性感女人体形,她受了伤还打扮得这么干净利落,紧身的直筒裤子,紧身的长袖衫,都无不把她的身材衬托得水性十足。就在我看她的时候,她完一偏头朝我看过来,我们两个人的眼神一碰,仿佛产生了火花一样令我止不住感觉有点头晕。
“你们派人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我这时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那里把情况搞清再,我认识市公安局的人,过去找他们所长,看他们派出所能不能给个面子。”
“如果不给面子怎么办?”小微。
“实在不行,我们再另外想办法。”我。
胡小平:“我陪你们去。”
“我也要去。”小微忙。
胡小平:“你去干什么?在这里等消息。”
派出所在茶坑的岭山脚下,这里很偏僻,后面是一个采石厂和果园,可以看出这里的落后程度。我顺着胡小平的指引,朝派出所的办公大楼开去,从社区大楼过去不远,就看到一座七层楼的高大建筑挂着一个大国徽,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装着红蓝相间的警灯,门口挂着牌子写着“茶坑社区派出所”此时派出所门前死寂一片,跟那些繁华工业地区的社区派出所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里是地下派出所,跟我们老家的乡镇派出一样死寂沉沉。只有穷山恶水的地方,派出所才会这么死寂沉沉,因为这种地方没有什么利益让人们去争夺,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人到派出所来,这跟治安好坏没有关系。难怪这里的派出所警察这么坏,在这种穷派出所当差,肯定是没有出息的穷鬼,不然随便调到哪个繁华的社区派出所,油水都会大把。这么一想,我就理解,为什么这里的派出所警察跟地头蛇是一伙的,他们没有油水捞,见到一点油水还不一口咬下去。要对付这种穷鬼警察,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他们的顶头上司来压他,或者给足他利益。
我把车开进大院,停在一辆满身是泥的警车旁边,我跟胡小平还有温羽三个人下车,居然大院里空荡荡的,我们于是锁好车走进派出所办公大楼,走廊里空荡荡的,除了厕所门是开着的,其他的屋门都是紧闭。
“怎么没有人呢?”温羽“这是什么派出所,上班时间一个人都没有。”
胡小平:“这里基本上都是这种样子的,值班的警察肯定去哪里打麻将去了,我以前来办事,经常碰到他们值班民警去打麻将了。”
“有人吗?有人吗?”我喊了两声,没有人答应,找到门上挂着值班室牌子的房门敲了几下,还是没人。
“去楼上看一下。”温羽:“这些人太不负责任了,上班都没有一个人。”
“经常这样。”胡小平又是这句话“他们肯定打麻将去了。”
我们于是一起上到二楼,二楼一样走廊里空荡荡的,连远处的小鸟叫声都听见,不过就在那一声声鸟叫中有一个浪荡女人声音传来:“哎呀,所长你真坏,别咬嘛。”
“那我亲,我亲,我亲亲。”一个淫邪的男人声音“你的奶头怎么这么黑?是哪个吸的。”
“除了我儿子还有谁——哎呀,你又咬,你们当领导的怎么老是咬奶头。”一个浪荡的女人声音。
“有人。”胡小平了一声,这一声下去,立即走廊里只剩下鸟叫声,温羽朝我看了一眼后就扯开嗓门:“有没有人,有人快滚出来。”这一声下去,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了,连小鸟的声音都没有了,因为刚才站在窗户上的那几只小鸟被温羽这一声吓跑了。
“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胡小平忙指着挂着所长牌子的门口,对我跟温羽做着怪脸笑。
“臭流氓。”温羽气冲冲地跑过去敲门“开门,里面的人出来,不出来我撞门了!”但是无论温羽怎么敲门和喊门,这门就是紧闭不开,不用,那里面的狗男女肯定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因为里面静得没有一丝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