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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一月开始
请让我像瓷器一样暗黑，装满春天的麦子
允许雨水注入，天亮起来
石头的呼吸，爬出泥土
天凉天淡，云轻
那么我将抵达，那么我就哑然
把过去的记忆淹没在一场雨水里
南方，北方。我一定逐一地分清气候
像一只大雁一样打起生活的翅膀
那么我将听到你的马蹄向晚，暮色降临
笼罩着我这座荒芜的城市
在回宿舍的路上
现在，我要沿着秋天的血管走回去
洗亮内脏。喝几滴泪水
我一辈子都在练习走路
哼几个调儿，看一会云
过去，我爱恋过开花。像只蝴蝶
像一片在早晨冒出土的麦苗
你仍然要惊醒鸟的喉咙。罐子掉在地上
你过早的就把一个人的梦吵醒
我有过痛哭的时候，但最后的几步
我要走进花园
悲伤，在今夜漫过大地
北方的，我们用南方来抒写
早晨的，我们以夜晚为终点
流水里，谁的灵魂游成一尾鱼
再浮上来是一些落花
闪闪的风灯烧过我的手掌
火车，在今夜漫过大地的两条肋骨
悲伤的，悲伤！平行着直入一个人的身体
我的幸福如汽笛响起；我的幸福在今夜远去
风打落的叶子轻轻落在台阶
再向上你将成星辰
生命从哪里起始，我没有快乐过
风从四面八方涌来
至今你仍只想天高云淡
有时是一只轻来轻去的鹤
要么就在风中摆起自己的羽毛
风过后，寂寞是一棵不再说话的树
像我儿时就已经忘记的情事
如果你是火
仍然有大地在着。等待我熟习的凸凹
我的碰撞在今夜压倒一些春天
一条河淌着，就回到了从前
而血液像荡起的浪花，漩涡般
呈出生命与死亡
我想说的，已经哑然
我还想证实：痛苦与快乐之间的那段距离
像十二月的早晨里飞出的鸽子
把空气弄得啪啪做响。其实我已经冷的躲在屋子里
不敢触摸任何一样东西
包括诗歌的嘴，都已经哑然
或者我应该面朝墙壁，想想大海
想想花开，想想你温柔的脸
再虚拟一句：“小宝贝”
是否我要喊出那种力量
然后再花开花谢，落地生根
不过是，让你慢慢离开
不过是，在春天的时候就种下
盛开的桃花。我看你的眼神
像忧郁的三月，像柳条无力得卧在我的胸前
然后就下雨，然后就生生死死
我的一生像在枯萎。接近渡口的时候
我说：冬天就下场雪
那么火热地，我的夏天
那么火热的，我的夏天就是你的莲
在开的时候你总会转过头去
凝望夜的柔和；之后星辰就亮了起来
是三颗还是两颗？成群地闪烁
我始终不敢比拟，把你相象成什么
也不过是这样
秋风扫过后，稀稀散散的落下一些叹气
还有那隐蔽的旧时小路
回忆，或者断想
现在，你必须原路走回去
或许有月光；或许有蝉声
或许有一些鸟从你路过的草堆里飞起
你就这样站着：望见屋里的灯火
我相信：现在我就是你的冬日
10月29日的黄昏
最后的枪声了：草屋为秋风所破歌
蝉声塌陷在平原的尽头，四壁空空
天苍茫，地也苍茫。你在与众神分抢
食物，王冠，女人，孤独与诗歌
握得紧一些，再紧一些，贴着骨梁
你是说把人体握成河流苍凉的轮廓
秋天深了
你从前门走到后门，过了一天的时间
一辈子多深的内伤！鸟在枝桠谈论天气
用残光的刀片剖开手指——多深的秋色
你分不清暮蔼沉沉，幸福，死亡，果实的味道
身体被压得像个熟透的梨子
几翻秋雨后你把村庄称为一个人绝版的灵魂
歌唱的石头
坐在秋天的骨头中放牧一群飞翔的鸟
成为云或旗帜的花朵仰面朝北
远在远方的树是谁的孤独？我打马过秋
呵，西风正急！大地的水塘和天空一样
翻开秋天最后的悲情的诗章
永远的，火的抒情
我要遇见你，在你最年轻的时候
鸽子飞过天空；花朵堆满嘴唇
永远的，快乐。做你最活跃的心脏
泪水一滴滴湿透早晨
我所有的爱，要像你一样发光
在运河的月色下面鼓起：手掌
从明起
从明天起
读书，上课，面朝书本
从明天起
写一首关于自己的诗
我走过夏天
我爱过一朵寂寞的小荷
我爱过一朵无名的野花
亲爱的，你想想
整个夏天你就是荷叶上的露珠
整个夏天你就在我心里滚来滚去
我在岸上看你
你在水中看谁
晚霞装点了你的衣裙
我装点了黄昏的鸟群
有雨水的时候
我们都不赶路
我们整夜整夜的失去睡眠
我在屋子里给你写诗
你在雨中为我捎来书信
以后的以后
你开出红红的小花
我郁结出心的伤疤
我走了
我没有再来看你
你瘦成一支枯荷
你瘦成一首小诗
只是我们总会怀念一场黑夜的雨
我有一所学校，背朝天空
秋来落叶
我有一所教室，学习写诗
秋来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