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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唇代替了食指,唇舌纠|缠,身子摩|挲。房中烛火摇曳,锦被下春|色无限,喘|气声和细碎的呻|吟散落在寒冷的空气之中。
待深夜,床帏之后的巫山翻云覆雨早已停歇,琉渊沉沉睡了过去,房中一片寂静。床上却亮起了刺眼的红光,化为原形的邢鬼抱起琉渊飞出了床帏,身后的羽翼渐渐展开再向前收拢,将他怀里的人团团围住。
琉渊手上和脚上多处冻伤,若是靠着抹药还不知何时才能好。邢鬼可以用其精魄疗伤,只需半个时辰便能让他手脚上的伤痊愈。所幸只是皮|肉上的伤,用不着他多少精魄。不像当年琉渊因为受了三百年雷刑留下的病根那般难以治愈。
给他疗好了伤,这才将他放到床榻之上,扯过被子给他盖好,自己则躺在他的旁边。邢鬼可以长时间不睡眠,睡觉于他来说不过是为了以一个人的身份留在此时身为人的琉渊身边,做做样子罢了。
柳夙羲没有睡意,便侧躺着身子,给琉渊顺着眉毛。看着他的眉眼许久,记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口中不经意就轻声唤了一句,“慕尘。”
慕尘,天界三太子的名字,他足足有三百多年未曾这般唤过。三百多年,人间早已改朝换代,最初的人也轮回了三生三世。唯独他们之间未曾改变过。他这一生唤作琉渊,却也是慕尘,夙羲还是夙羲,三百年前他们冲破仙魔的禁忌,晨钟暮鼓安之若素,三百年后他们依然同床共枕共话桑麻。
往日,房中即便添了暖炉,深夜还是寒冷彻骨,琉渊都是被冻醒的。而今日他却能一觉睡到天明,大抵是昨日太累,又或者是跟他一起睡暖和了些。
柳夙羲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琉渊不去打扰他,给他提了提被子。却无意看到自己手上的伤痕全部消失了,不由觉着奇怪。
柳夙羲睁开眼睛,对上他惊讶的神色,“怎了?”
琉渊伸出手活动了一下五指,“手上的伤痕竟一夜之间消失,委实奇怪了些。”
柳夙羲将他的手重新塞回被窝,轻描淡写道:“这有甚奇怪的,我昨日带过来的药可是花了重金买的,疗效自然要对得上它的价钱。”
再好的药也不会一夜之间就能把那些伤痕全部去掉的。琉渊倒也没执着于这个问题,只当是这世间真有灵药。
“你打算何时回京?”柳夙羲问。
琉渊沉吟半响,才道:“起码要等这冰雪融化之后。”
为他理了理耳鬓的发丝,柳夙羲道:“还有半月便是除夕之日,你还想在这里过不成?”
“这大雪不化,我回到京中也不会安心。”言下之意便是若这雪不消融,他不会回京。往年,琉渊都是在宫中过除夕夜的。除夕那日,宫里头会摆晚宴,所有嫔妃与皇子皇孙都要参与,只是今年特殊。太阳下的蔷薇花
“看来,今年的除夕我还得做好准备自己一个人过。”
琉渊脸上一滞,“那你,何时回京?”
“明日。”
昨日才来,明日就要走,两人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两天。柳夙羲只是奉命来送添补物资的,本就不该久留,琉渊是知道的,心里却有些不舍,毕竟这一次分离,可能又要好些时日见不着。
“你舍不得我?”柳夙羲问。
“只是小别又不是久离,有什么舍不得的。”
柳夙羲叹了一口气,“方才我还在想,若你说舍不得,我便借病在这里陪你几日,只可惜,你没说。”
琉渊轻笑一声,“方才是谁说得那般干脆明日就要回京的?”
“有些话说得干脆,做起来可不一定会干脆。”
“将近年尾,朝中必定诸多事务,你身为中书省一省之长,总得要回去把持大局。”琉渊道。加上灵州这地方天寒地冻,他留在这里也是活受罪。
“照你这么说,只怕我想不干脆都不行。”
明日柳夙羲要回京,这一日,琉渊出门巡查都带着他,韩煜找了借口没有跟着来。
在城南一间临时搭成的米粮铺遇见了好些日子不见的江南富商沈进。虽说与沈进只是萍水相逢,但是这一次赈灾他也是帮了大忙。
沈进远远看见琉渊,便上前寒暄,拱着手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他先前以为琉渊只是一个前来赈灾的朝廷命官,后来进了城听老百姓说才知道那除雪开路的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披着白色狐裘的琉渊挥一挥手,“沈老爷不必多礼。”
沈进直起腰,道了句,“多谢殿下。”
“沈老爷这米粮生意做得如何?”琉渊随口问道。
沈进笼着袖子,满脸笑意道:“前些日红火,这两日就开始走下坡路,不过这米粮也销得差不多,草民想着这除夕之日也将近了,明日便把价钱再降低些,快些销完好赶回家去过年。”
听到他说米粮快要销完,琉渊不禁担心范珂没了竞争对手,会再次抬高米粮的价格,“沈老爷还有多少米粮未销完?”[银魂]逃亡命非逃亡不逃亡者
沈进昨日才从头到尾算了一笔账,心里也记得很清楚,“也就剩下四五车了,若是再调低一些价钱,或许明日一天就能销完。”
琉渊心里十分想让沈进拖到范珂的米粮销完了再走,只是他家在江南,回去也得十几日的行程,总不能耽搁他与家人团聚共度除夕。
“你这剩下米我都买下,按今日的价钱。”在琉渊身边的柳夙羲道。
沈进看向说话的柳夙羲,方才便注意到了这位美男子,只是在太子面前不好失礼也不敢多看几眼,“这位公子是……”
琉渊看了一眼柳夙羲,道:“这位乃中书令柳大人。”
沈进一听这年纪轻轻的美男子竟是位高权重的中书令,不由心下叹服,做了一揖道:“草民见过柳大人。”
柳夙羲在外人面前一向是高贵冷艳之态,也不回他的礼,便径直道:“今日傍晚前,将你这儿的米都运到刺史府来,届时钱货两清。”
“今日傍晚前,草民定将这米粮送到府上!”沈进拱手作揖,脸上笑意更深,如此他便能早些赶回去过除夕。
琉渊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柳夙羲,这四五车的米粮少说也要五六百白银。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他此次过来还带了这么大一笔银两?
离开了沈进的米粮铺,两人便踩着厚厚的雪在街道上漫步,身后五步之外还随着几名护卫。一路上偶有几名巡街的捕头,穿着厚厚的棉大衣跟粽子似的,头上用棉布裹着,只露出两只眼睛在街上行走。
这些日偶有饥民当街抢粮又或者是制造事端,琉渊便下了令要加强巡视,以免引起混乱。
两人并肩走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响,琉渊偏头看着他问:“你过来送一趟米粮,还顺道带了银子?”
“不然?你还想让我一路不住宿不吃饭?”
“自然不是那个意思。”琉渊笑了笑,这人总能把一个话题说偏了去,“那四五车的米粮,至少也得五百两银子,灵州府库已承担不起,我也拿不出。”
“米粮是我要买的,自然是我来承付。”柳夙羲悠然道。
琉渊偏头看着他,“那你买下这米粮是想做善事还是做生意?”
“无论是为善还是经商,我都毫无兴致。”
“那你是想作甚?”萌夫接嫁:草原女王到
“送你。”
“送我作甚?”
柳夙羲勾了勾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两个字,“嫁妆。”
琉渊反而有些脸上发烫,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五步之外的几个护卫,再看着柳夙羲波澜不兴的侧脸,他不禁有些想笑,小声道:“我可没听说过谁用米来做嫁妆的。”
隔着狐裘牵不到他的手,柳夙羲便用肩膀贴着他的肩膀,道:“这米只是嫁妆的一小部分,待你真正要娶我之时,剩下的再补上。”
听着他说起婚娶之事,琉渊心中是欢喜的,只是想到他以男子之身下嫁于自己,似乎是委屈了他。柳夙羲说嫁妆之时说得这般顺口,似乎并不觉着自己受了委屈。
黄昏之前,沈进领着伙计将他剩下的五车米粮送到了刺史府。柳夙羲说的钱货两清自然是不信口开河,在米粮入库之后,便立即给了沈进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买下的米粮存在府库之中,这一部分的米粮将会继续以原价售卖,为的是与范珂形成竞争局面,以免他趁机抬价。而昨日运至的赈灾粮按照朝廷律法不能用于经营,琉渊便将这部分米粮分配到无银两买米的贫民手上。
如此,灵州的百姓无论贫富都能照顾得到。
柳夙羲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琉渊,“这个你拿着,每日都要在脸上和手脚上抹一些,便不会被冻伤了。”
琉渊接过,打开一看才晓得是宫里头的贵妃才会用到的一种膏脂,能在干燥凛冽的冬日里保持肌肤水润。
柳夙羲再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出门在外,身上总要有些银子,这些你带着。”
琉渊看着他递过来的几张五百两面值的银票,不由调笑道:“又是嫁妆?”
“既然知道是嫁妆,那还不赶紧收下。”柳夙羲道。
琉渊接过他手上的银票,再看着他,心中已然不是滋味,他虽身为二品中书令,每月都能领着朝廷俸禄,可还不至于一次性就能拿得出好几千两银子。
“你不信我?”什么都瞒不过他那双善于观察的眸子,琉渊方才想什么,他只看他的脸色和眼神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琉渊摇了摇头,“不是。”
他虽然摇了头说不是,心中却是担心柳夙羲暗地里做了什么贪赃枉法的事。若真是冠上了贪赃枉法的罪名,就连他这个太子殿下也难以保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