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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说了几句便告陪道:“青山想快点回家看看爷爷奶奶,以后定请各位到家里聚聚。”说完这句话就牵起马向村中走去,那些人听了也都热情地说:“行,快点回家看看吧。”这些人对于伊洛的事情也听说些,毕竟钟离彦曾经下旨在他当政期间不收原西县一粒赋税。见了青山一人回来也没有哪个不长眼地上前问:“你娘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青山牵马到家时奶奶正端着鸡食在院里喂鸡,一见青山进门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盆子几步来到青山面前哽咽:“你这个不孝的孩子,可算是回来了。”说着眼睛里也流下的浑浊的泪来。
青山没有言语,扑通一声就在奶奶面前跪下。奶奶也不拉他,断断续续道:“你走了,没多久我和你爷爷就关了镇里的铺子回来了。奶奶还在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看到你回来。”
青山听了也是眼眶发红,声音沙哑道:“青山不孝,让爷爷奶奶担心了。”奶奶抹了一把泪上前扶起他道:“你爷爷刚刚去山脚放羊了,估摸着一会儿就回。你先回屋歇着去,奶奶去厨房给你做些吃的。”没见伊洛跟着回来奶奶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也并没有出言问青山。
青山听了奶奶的话便道:“我正要进山里去,奶奶你不用给我做饭了。”奶奶看了看他眼中满布的血丝,当下不容拒绝道:“听奶奶的,快去歇着。有什么事也要等吃了饭再说,你还想再让奶奶为你操多少心啊?”
青山见奶奶顺着满布皱纹的脸上蜿蜒而下的泪水,一句话堵在心里,满心酸楚自责:爷爷奶奶好不容易把自己拉扯大,老了老了自己又让爷爷奶奶这样担心。奶奶看了眼愣在当下的青山,叹一口气道:“洛儿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奶奶也不怨她。过两天奶奶去跟你二婶子说让她去给你瞅着再说个媳妇,咱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奶奶就是死了也瞑目。”
青山一听奶奶这话自责也不顾了,连忙开口道:“奶奶娘子今天就回来,我一会就去接她。”奶奶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明亮,有些不相信地问青山:“你说的这是真的?那你两个人咋还不一起回来?”
青山听了奶奶这句问话倒不知怎么说了,尹舍大师的话他也只明白几分,知道和他几年相处的娘子是另一个世界也叫伊洛的女人,其他的倒是听不大明白。青山想了想才对奶奶道:“我骑马快。”奶奶听了也没追究,又交代一番才乐呵呵地去了厨房。青山见奶奶进了厨房便在前院的一颗树上拴了马,然后就急步出了院门。倒是一出来就远远地看见爷爷赶着一群羊往家里来,爷爷走近青山才相信刚才自己并不是眼花。不过爷爷毕竟是爷爷,走近了也只说了一句话:“回来了?”好像青山并没有离家多长时间似的。
青山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爷爷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又道:“怎么不在家里歇着,又出来干吗?”青山迟疑了下回道:“我进山里有点事,可能要到下午才回家了。爷爷您回去和奶奶说一声,我会带着娘子一起回家的。”
爷爷看他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多问,只是道:“爷爷知道了,早点回家。”青山应了一声,提起步子就望着山里去了。
赶到了山里尹舍大师言明的西北向的那处山涧,青山才发现那是以前他和石伯遥经常会去的一个地方。不过带着伊洛进山时,他从来不敢领她进入太里面了。所以这个地方自从成亲到如今,他也有四年没有来过了。
想起了尹舍的话,青山自来了这山涧就选了一处平石在溪边坐下,眼色一瞬不瞬盯着哗哗的水流。从日头高起再到平西,他几乎没有变换身姿。当太阳一点点沉下时,青山心中布满了焦急和不确定。
思绪有些远时,耳边出来了扑通一声的重物落水声,青山连忙起身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跑了过去。看到侧躺在水边的身影,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嗵嗵的心跳声。青山耳边又想起了尹舍的话“你和她之间的情缘本不该那样开始的。”他压抑了狂跳的心暗问:难道我和她是应该这样认识的吗?
青山虽然心中转了千转,然而他奔过去的步伐却一点都没有放慢。停在昏在浅溪中的伊洛身边,青山缓缓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容颜。感觉到手下的温暖时,青山笑了笑小声道:“真的只有一个痣不一样。”说着又摩挲了下伊洛左侧脸颊的那点红痣,随后便一把把她从水中抱起。抱着伊洛,青山不禁在这无人的山中开心地大叫几声,低下头照着怀中人来了一个响亮的吻便快步回家了。
青山到家时奶奶正倚门而站,爷爷蹲在一旁抽着烟,见他过来两个老人远远地就接了过去。奶奶看着青山怀中浑身湿淋淋的女人不禁惊问:“你不是去接洛儿了,咋又抱来一个女人?”看了看垂在青山手臂处“马尾。”奶奶又继续道:“这看着身形是个女人,咋还只扎了一个像男人一样的辫子?”
青山笑了笑把怀中人儿的脸往外侧了侧让奶奶看到,声音里带着愉快回道:“奶奶这不就是洛儿?我的娘子。”爷爷、奶奶看清他怀中人的面容时有些吃惊,不过却也都很欣喜地对青山道:“快进屋,太阳早落下了别再冻着。”青山越过爷爷奶奶几个大步就到了房中,他们的屋子此时也只有奶奶今日才收拾好的床铺,其他日常用的却都在几个大箱子里收着。
青山把伊洛放到床上捂上被子,就急忙转身去箱子里找干净的衣物。奶奶跟进来见青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那乱翻腾,当下笑道:“急个什么劲儿,那个箱子里放的都是冬衣。”说着走到另一个箱子边一边掀开盖子一边絮絮叨叨:“前两天奶奶还想着把你们的衣服拿出来晒晒,也没来得及,这里面的都有些潮了。”奶奶合了盖子对青山道:“被子铺盖是奶奶今天都给你们拿出来晒了晒,你去把那沾湿的被子铺盖换了,再把洛儿的湿衣服脱了,晚上先别穿衣服了。”
青山听了奶奶的话才惊醒似得“哦”了一声转回床边,有些手忙脚乱地安置好了伊洛。奶奶满含欣慰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孙子,笑了笑道:“现在没事了,你去厨房吃些东西。奶奶把洛儿的这些衣服都拿出去洗了,想着明天早晨就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