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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缓缓道:“怎么是你的错?是我不守妇道,是我该死才对。”青山被这一句话震得心痛,一行清泪瞬间滑出。
伊洛感受到了那处湿热,那热度竟似灼到了自己心头。她想起了钟离彦的泪,但那也只让她感到愧疚,而这时她却是心疼。想到这些伊洛想抽自己一巴掌:真是犯贱。
平息了心中的翻涌,伊洛淡淡道:“你放手,我要走了。”青山惊慌道:“你要去哪里?我不准你走。”伊洛冷声道:“你凭什么不准?如今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青山扳过伊洛看着她坚定道:“我说过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娘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伊洛看着他嘲讽一笑:“罗大将军真是健忘,伊洛一个小小民女怎么敢高攀?”青山却低声道:“洛儿,我愿意听你这样无情的话,我愿意感受你那时的痛苦。”
伊洛听了落下泪来:“无情?我确实很无情,跟另一个男人过了那么久居然还在这里责怪你。你不是也认为这样的我很该死吗?”青山闻此又有一痕泪从刚刚的痕迹上滑过,声音沙哑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也从来不敢这样想。”
伊洛不再看他,推开他转身走了。明明感觉自己就要消失了,怎么会又来了一次穿越?下山路上伊洛想好了自己以后的路,回去收拾自己的衣服就离开。自己难道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吗?或许,访遍名刹古寺寻到回家之路。
跟在伊洛身旁的青山看到她眼中坚决的神色,内心担忧益盛。他有些不明白,那个尹舍大师到底怎么替他解释的?他之前听了尹舍的话,所担心的也只是自家娘子恢复记忆后几日不理自己。可是如今看自家娘子的样子,哪像听过解释的样子?而他自己也确实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解。
一到罗家伊洛就进了屋里,青山要跟来时却被伊洛关了房门挡在外面。奶奶在一旁问些什么,当时的青山完全没有听见。
却说伊洛进了屋内,看着那熟悉的摆设心中更是酸楚,物依旧人事却不再的对比更加重了她的伤心。坐在桌前摸了摸那个已经有些陈旧的妆台,伊洛又想起了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垂眼看了看如今平坦的小腹,她真的很想放声地不顾一切地大哭一场。
沉默了会儿伊洛抬起头来望向铜镜,微微侧过头看了眼左侧脸颊的那颗红痣。随后抬起手轻抚了上去,这个真的是自己。却在这时感到头脑中一顿,又涌进了一些记忆:彼时伊洛正坐在桃花树下有些伤感的看着树上掉下的瓣瓣桃花,尹舍手上挂了一串佛珠从周围的虚白中走了出来朗声道:“好一处心灵美景,伊施主你和老僧可真是缘分不浅。”
伊洛起身一礼道:“是你救了我?”
尹舍笑了笑坐下道:“老僧不过顺手而为。”
伊洛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救我?”
尹舍看着伊洛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灵魂穿过时空结界改了多少人的命运?”
伊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以为并没有做什么超越这个时代进程的东西,对于李伊洛我也只是按着她本来的人生路走的。”
尹舍笑道:“你不是她,怎么知道你走的就是她要选择的?你不过去,她不会嫁给罗青山。圣上也不会心心念念的牵挂着一个女子。遥儿也不会为你执着一生。”
伊洛轻声道:“我没有想到他们都是这样的……钟大哥和阿遥他们以后会怎么样?”
尹舍仍是笑道:“你也算在某种程度上成就了他们二人,圣上如你所说——流芳百世;阿遥以后在佛家上造诣要高于老僧。不过却还有一句话,情深不寿。”顿了顿继续道:“罗青山却是被你给毁了,不过他却是三个人中最幸福的。”
伊洛听了他的话疑道:“你的最后一句话我不明白。”
尹舍一句话道:“儿女情长牵住了他。”
随后尹舍又把青山在北境的很多事和伊洛说了,后来更是提到了进宫以后发生的事。最后尹舍结了话,随手晃出一杯茶喝了。
伊洛看着悠闲地喝着茶的尹舍,有些紧张地问道:“我的孩子他?”
尹舍抬眼看了伊洛又垂下眼看着茶杯里旋转着的茶叶淡声道:“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稍后收起茶杯才又问伊洛道:“你若还想回去,我就让你回去。”
伊洛虽然理解青山的做法,心中对他说过的话却不能原谅,当下淡淡道:“回去如何?不回去又如何?”
尹舍笑道:“回去有回去的好,不回有不回的好。”
伊洛看了他有些故弄玄虚的神情,便开口问道:“怎么讲?”
尹舍捋了捋胡须道:“你若回去时,你们二人幸福到百年;你若不回去时,罗施主身后在民间塑有金身享祀奉契。”
伊洛低头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毁了他,如今我不回去岂不是正好?”
尹舍笑道:“我只是想到罗施主会在三年以后战死疆场有些惋惜而已。”
伊洛听了不由得站起身来,尹舍看着她道:“你走了留下了李姑娘,罗施主终会明白你们二人不是一人。他不会自尽却会再上疆场,每次对敌时都不要性命。这就是你离开后,他对自己以后人生路的选择。”
伊洛想起了最后自己对尹舍的一句话:“我要回去,我要让他一辈子是一个被我绊住的男人。”抬手抹了抹眼角已经干了的泪痕,朝着门口看了看,他的身影被阳光照着透过门缝落在屋内地上。迟疑了下伊洛走过去拉开房门,倚在门口的男人立即双目灼灼地看着她,轻声道:“娘子。”
伊洛看了他一眼便跨出房门,青山连忙追在后面急道:“娘子,你要怎么打我骂我都行,不要离开好吗?”伊洛也停住,对于这个可以理解却不能轻易原谅的家伙自己到底要怎么做?青山看着伊洛有些松动的神色便上前一步道:“娘子,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伊洛看了他一眼,你还能看出我想什么了?青山见伊洛仍是不说话有些焦急道:“娘子,你说句话啊?”伊洛脑中一闪,当下冷冷的开口道:“想要我原谅你也容易,你要五天不能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