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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我着魔一样爱上了西湖,一个人,因为苏小小,因为断桥,因为爱情,因为我骨子里的悲哀。我低头看心,有着一道旧伤口,深深的痕迹。在深夜,我的寂寞就是一枚光滑的青杏,闪着诱人的光。
一些沉淀后的情愫在慢慢点燃。
去年6月,我从北京一所高校毕业。京城是我的梦,我想在北京生根开花。然而,我是孝子,也是父母的最宠,他们对我含辛茹苦,不愿意我漂泊他乡,要我守在他们的身旁,母亲的一声召唤,我不得不回到我的家乡杭州。
就这样,我认识了辉。我觉得他的名字很俗很平庸,完全没有辉煌广告公司总经理的大器。要知道,辉煌在杭州广告界名声大噪。我进他的公司完全是父母操作。后来我才明白因为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是世交,他爸妈找我爸妈说让我回杭州,到他们的公司去上班,就算是帮他们。双方父母用意昭彰,可谓用心良苦,就这样,我被安排到公司人事部,负责行政事务的。
初见他,我对他没什么好的影响,因为感觉他为人霸道,再者,那时我的心还在北京。我们的日子平平淡淡,他都是每天中午下班时来我的办公室,来接我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回来上班。虽然那时我们都知道双方家长都有撮合我们的想法,但我们都装做不知道,彼此很少有语言沟通。
和他关系有了转变是一件很不经意的事情,一天下班后,在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初中的同学,我就搭他便车回去了。第二天到单位,他很早就来了问我会不会开车的,我被问的一头雾水,但还是清晰的给了他答案:会!中午他没有带我去吃饭,而是带我去买了一辆车,并哼哼的丢给我一句话:以后不要叫别人载你。那时我觉得他很霸道,很蛮横!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甜蜜。后来,他依然每天中午来接我吃饭,一起上班。下了班他也会常常带我出去走走,关系似云又似雾。但两个人的语言比以前多了很多。
让我最终改变态度的是今年的情人节。
情人节,情人节,那是情人之间的节日,似乎与我无关,看到街头绿男红女捧着的玫瑰花,我逃也似的回了家,躲在自己的房间听音乐,有泪却涌了出来。
辉却来了。我以为,他会送我玫瑰,但是他却两手空空。我的心酸酸的,问他。你来干吗?他说,今天是情人节,送你礼物啊。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盒巴掌大的礼品,望我手中一塞,希望你喜欢。天啊,他居然送我一瓶香水:绿野仙踪。他说,这香水可是一种毒药,如果你连续一周都用它,你别在想用别的香水,你会发现从此后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都无法覆盖它的味儿了。你不相信吗?你就试试。我问他,为什么要送我绿野仙踪。他诡秘一笑:绿野仙踪就如我们的爱情。
辉说得没错。从此后,我的房间到处弥漫着绿野仙踪的味道,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辉。连我也不知道,曾经高贵的我怎么就为爱变了。和辉在一起,我几乎成了唯唯诺诺毫无个性的小女子,就好似,西湖那些媚俗的风景。
那时,我天真地想,爱他,就要把自己交给他。在一起的时光虽然特别的短暂,却拥有那么多的回忆。我们常常去各个地方旅游,一起打猎,一起摘野果。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一起回家,同事都说我幸福,脸上总洋溢啄快乐。常常他给我擦脸,对我说:不可以淋雨,不可以感冒。常常他牵着我的手,对我说:你好瘦!在海盗船上,他温柔地抱着我说:不要怕!不要怕!我要你!我要你!潮涨潮落后,他说,让我永远爱你,永远不离开!我拼命地点头。
我憧憬着自己的未来,想象着我和辉踏上红地毯的时刻。直到有一天,他在电话里说:我们分手吧。我一下子发懵,很无助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累了,就这样。话还没完,他就搁下电话。想着我为他风雨无阻的守侯,想着我为他虔诚的祝福,想着我为他所做的一切,我的心直往下沉,觉得手中的话筒冰冰的。虽然是夏季,我的脊背却寒意阵阵。
不知不觉,泪水漫上了我的眼睛,我不可抑制的痛哭起来。
雨水没有留住他们的脚步,泪水没有动摇他的离去,真心无法挽留他的决心。辉走了,决绝的走了。
一个人,我去西湖。看断桥,看慕才亭,看雷峰塔。我知道:慕才亭早已没有苏小小的遗体,但是,那西冷桥,那湖水,那树那草那花那石砖那泥土,无一不散发着苏小小的孤寂凄凉,我仿佛看见飘飘然一清瘦的女子,摇着抑郁走到桥中。她是那样的凄美绝伦,但是我分明感受到了她骨子里透出来的悲哀与遗恨,她最美的笑容后面藏着一个寂寞的灵魂,坐着看着,恍惚中我变成了她。是否,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唤作苏小小?
我留下办公室钥匙和车钥匙以及一些相关资料,走出他的公司,我没有回头,拼命咬住嘴唇,不争气的泪水却流了出来,我抬头看天,阳光在晃动,心底那片波澜也微微涌起。
一切就那么远了,远了。
我到一家外企工作,父母听说后,很诧异,但是也没言语。他们说,孩子,你自己的幸福,你自己把握。
离开三个月,我却总觉得他的影子无处不在,那双眼睛的光芒总令我不能忘怀。但是他一个电话也没有,连一句起码的问候也没有。
中秋节的凌晨,他给我来了电话,你好吗?我想你!只那么一瞬,我的头脑乱成一团,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可是我却知道,就这样一句低低的话,我就无法控制地陷入回忆的旋涡中,那些甜蜜和酸楚经历过的日子,一一从我眼前走过,散发出亮丽的芬芳。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他有低低地说:我爱你,你回到我身边来吧!
我本能的拒绝:不,不可能的。
原谅我吧,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我沉默,固执地什么也不说。而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过去的事情,希望我会回心转意。接下来,他总是接连地找我,我躲着,他就疯狂地给我打电话:贝贝,我们过去的日子多么美好,你忘记了吗?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心一震,仍然不原谅他,我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中的一只玩具小兔子子。
我倔强的告诉他:什么事都可以再回头!除了爱!我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倔强着自己的倔强。哪怕伤痕累累。
11月2日,是我的生日。我再次走上西湖的慕才亭,去看望落寞的苏小小。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慕才亭四周飘着五颜六色的氢气球,大小不一,数以万计。所有的气球上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那些字迹,我一眼就看出,是辉亲手写的。
我的眼泪如决堤的湖水,汹涌而出。辉含笑走来,贝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那首致命的回心转意——
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多少泪要流!
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爱!
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多少泪要流!
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心转意
如果一切可以再重来,
我将用生命去珍惜她,
如果一切可以再重来,
我将用生命去等待她。
那是怎样的音乐啊,让我愁肠百结,肝断脏碎。站在爱情的十字路口,我踌躇不已,难以抉择:难道,我和辉的爱情真的可以重头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