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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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不是一个人,是一只小狗狗。

    我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平时不太爱说话,又一直在各个城市漂,朋友也不多,但我没想到,我会对一只小动物产生那么深厚的感情。这只小动物就是——乐乐,一只白蹄、白肚子、白尾尖、白鼻头的黑色京巴。不多见,但也不名贵。

    如今,乐乐已经离开我好几个月了,曾经的伤痛也被时间之手渐渐抚平。在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健忘之前,我要写下这篇祭奠文字,以纪念乐乐曾经陪我走过的岁月。

    想起那个憨头憨脑的可爱家伙,许多往事涌现脑海,想写的太多,从何说起呢?我就不用太花哨的手法了,简简单单的,从我第一次见到乐乐说起吧。

    养宠物,是男友的提议,我没反对,但也不热心。跟着兴冲冲的男友来到宠物市场,我四处瞧了一下,嗬,还真热闹啊。各种毛色、品种的小狗狗毛茸茸的挤做一团“哇、哇、哇”像要奶吃的小婴儿似的叫着。老板看到有生意上门,拿起狗食盆,逗引这些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们。其中一只两个多月大的黑狗最勇猛,把其余的狗撞得东倒西歪,一头扎进食盆里,呜呜大嚼起来。

    我看得有趣,老板察言观色,极力向我们推荐。我由得男友跟老板讨价还价,把小家伙抓过来,捧在手里。它好小啊,我用双手就能把它捧起来。但它挺敦实的,胖乎乎、毛茸茸,整个一小花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憨憨地注视着我,像是有所期待,又像是对我表示信任。于是,我把它带回家,取名叫乐乐。乐者,不为祈财、不为发达,只为快乐,是为幸福。

    自此,每天早出晚归,去店里上班,我都抱着它。冷了,我把它兜在外衣前襟里;下雨了,我把它捉在臂弯里,一手持伞,撑起一片干爽的天空;天气好的时候,我带着它一路跑着,在街上横冲直撞,路人看到圆鼓鼓的乐乐,都会微笑着给我们让路。

    来到店里,我吃早饭,乐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乐乐是只比较安静的狗狗,它饿了,谗了,从不汪汪叫着缠着主人,只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你。被它看得浑身不自在,转个身背朝着它,它也挪动胖胖的身子转到你面前。于是,你就会不好意思起来,只能恋恋不舍地把碗里的美食分到它嘴里。男友是个狡猾的家伙,每次吃饭他都抢占角落里的座位,自己在那不动声色,埋头苦干。我就要经历一次忍痛割爱的过程,而乐乐是个贪吃的家伙,什么都爱吃:瓜子、花生、板栗、蔬菜,当然,最爱吃的还是肉。

    人和狗都填饱肚子后,我开始打扫卫生,乐乐趴在窝里继续呼呼大睡。每一天,就这样开始。

    没有顾客的时候,我把乐乐抱在怀里,它毛茸茸的身子,不啻于一尊小暖炉,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没有暖气的南方,一个人守的店里,那种温暖深深印进我的心里。有阳光的中午,饭后,我会抱着乐乐坐在太阳地里,晒晒太阳。这个时候的乐乐是很不乖的,它会在我怀里乱扭着身子,急切地要下地来。因为旁边谁家晾晒的鱼干,深深吸引了它。

    高兴起来,我会跟乐乐在店里满屋子追逐,这是它最开心的时刻,除了吃饭。它追到我,就咬住我裤脚不放,还呜呜地发威,好象在宣布这是它的战利品。我拖着它转圈圈,以至我的每条裤子都有乐乐咬下的洞。然后,乐乐放松口,改由我追它。乐乐跑起来像只没头的苍蝇,大脑袋不时撞中椅脚柜子,砰砰直响。跑不了几下,乐乐就哈哈地吐着舌头,嘴里还嘤嘤呜呜地撒娇。胖小子,跑不动了。

    朋友送了只猫给我,乐乐有了小伙伴。猫也是只黑猫,全身黑油油的短毛,一双黄褐色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猫很瘦,又爱叫,我不喜欢。

    乐乐却很新奇,围着猫转了几圈,慢慢凑上前去,看猫没反应,更加放肆地在猫身上嗅来嗅去。猫忽然伸出前爪狠狠抡了乐乐一耳光。乐乐往后一缩,愣了一下,又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两个家伙就这样熟悉起来。

    怕猫乱跑,男友专门买了个笼子。来店里的顾客都很惊奇,一只黑狗和一只黑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时而,猫和狗相安无事,猫枕在狗胖胖的肚皮上,一起呼呼大睡;时而,猫和狗打得不可开交,狗把猫压在自己沉重的身体下,猫急得吱哇乱叫。在笼子里,猫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乐乐嚣张地不可一世。一放出笼子,猫就开始戏弄乐乐,一边逗它,一边跑。乐乐追不上猫,停下来。乐乐一停,猫又返回来,继续逗它。后来,猫发现角落里废弃的纸盒子,这成了猫最有力的武器。

    一次,我正在看书,听到乐乐汪汪汪的求救声,赶紧丢下书,循声找过去。角落里,猫站在一只倒扣的纸箱上,乐乐却不见踪影。我扫视了一遍屋内,咦,小家伙跑哪儿去了?男友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提醒我一句:“看看纸盒里!”我赶走猫,抬起纸箱一看,果然,乐乐被扣在纸箱里,正茫然地趴着。

    这以后,很多次,猫会把笨乐乐引到纸箱跟前,把它倒扣在里面,自己站在上面,那样子似乎在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关门回家,已经是晚上了。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偶然驶过的车辆和冷漠的路灯。寒风里,只有乐乐一直伴着我,回家的路才不觉孤寂。

    就这样,一直相依相伴,乐乐也习惯了我陪在它身边。偶尔把它一个丢在店里,回来时,它呜呜呜哭得很委屈,上来抱着我的腿不放,非要我把它抱到怀里安慰它才行。

    乐乐虽然娇气,但很乖。我睡觉时,它从来不叫唤。早上,它醒了,看我还没睁眼,它又回窝里继续睡。一看我睁开眼睛,乐乐会兴奋地把前爪搭在我的床头,吐着红红的小舌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我叫:“乐乐!”它就歪歪脑袋,很调皮。

    如今,乐乐,你在天堂还好吗?梦里,我总看到你左摇右晃、一颠一颠地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