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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会儿。
含糊道:“没事,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她站起身来往回走。
俞飞扬不明所以,但白玉没有说的打算,他也没有追问。
两人去食堂吃了饭,就各自回了寝室。
白玉拿着房卡刷开门,正见何柔站在陈乐乐身旁,两人对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议论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陈乐乐扭头望来,兴奋招手:“玉子,你快过来看,有人把你男朋友的照片发网上去了!”
白玉没什么兴趣,应了一声:“发就发吧。”
边说,她一边往自己床位走。
经过陈乐乐身旁时,被陈乐乐一把抓了过去:“哎哟,看看呗,这么帅的男朋友,可得盯紧了。”
白玉踉跄几步,扑到桌前。
只见电脑屏幕上,是a大的校园帖子,标题写着:a大校草候选人,东耀集团少公子——俞飞扬!
帖子的一楼,正是一张俞飞扬放大版,帅炸天的照片。
他站在女寝楼下,穿着一件灰蓝色的休闲装,手里抱着军训服,身旁立着一个名牌旅行箱。
阳光下的他愈发耀眼,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眼尾旁的朱砂痣为俊朗锋利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风流。
照片的视角是从旁拍摄,画面正中只有俞飞扬一人,没人知道他在看谁。
但从帖子下方的回复来看,大家都很私心的希望他看的是自己。
陈乐乐感慨了一句:“这年头,不怕男人帅,就怕男人又帅还深情。”
白玉无奈,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醒醒吧,越帅的男人越危险。”
说完,白玉转身回了她自己的床铺,只不过在转身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又多看了一眼屏幕。
白玉的这个眼神,被陈乐乐瞧见。
她暗笑一声,把俞飞扬的那张照片下载下来,在微信上转发给了白玉。
白玉看到了,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陈乐乐坐在床上,朝她潇洒挥手:“不用谢,助人为乐。”
说完,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白玉跪在床上,正铺着被单,背后忽然有人轻喊:“白玉……”
白玉头也没回的问:“想好了吗?”
何柔看了一眼对面陈乐乐,见她发出鼾声,才小声问道:“你真的能帮我?”
白玉回头打量她几眼,问道:“回来后照过镜子了吗?”
何柔摸着自己的脸,点头。
早上的时候,她整张脸毫无血色,看着有些瘆人。
但自从白玉给她烧了天火后,一个上午的艰苦军训下来,她的脸不见半点疲色,反而红润光泽。
这让久病多年的何柔,一下看到了希望,觉得白玉没准就是那个能治愈她的“医生”。
白玉将床铺好,反过身来:“走吧,我们去外面说。”
午休时间,大部分的学生都在寝室睡觉,走廊上很安静。
推开走廊尽头的防火门来到阳台,白玉倚着围栏,点了根烟。
吸了一口,回头正见何柔怔怔地看着她。
白玉扬了扬手里的烟,笑道:“不好意思,忘了问你,你不介意吧?”
何柔摇了摇头:“还……还好,只是没想到你会抽烟。”
白玉轻笑一声:“不抽不行,会死。”
何柔没有多想,只当白玉是有瘾。
白玉飞速的吸上两口,还是把烟头摁灭在围栏上,然后当着何柔的面,将那剩下的一截烟杆,单手揉成灰,对着那空中轻轻一吹,烟灰化成白雾消散无形。
何柔在旁看呆了,看向白玉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敬畏。
这正是白玉要的效果。
她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何柔与陈乐乐是她室友,长期相处,她难免会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地方。
倒不如一开始她就摊牌,掌握主动权,让她们替她保密。
白玉眺望远处,温柔道:“我会帮你,但你也不要告诉别人我会术法,好吗?”
“好,”何柔没有犹豫:“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白玉说:“别急,你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丢了天火。”
“我出生在乡下,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怎么好,连鸡蛋都吃不起……”
刚开始,何柔有些难以启齿。
当她看到白玉望着她的眼神,并没有想象中的鄙夷之后,她才渐渐放松下来,以平常心态述说起往事。
何柔家境不好,每周只能吃一次肉,那天她太馋了,没忍住,半夜里悄悄去灶房壁橱里拿了个鸡蛋吃。
悉悉索索的响声,让她妈以为是贼。
何柔刚把鸡蛋剥了壳塞进嘴里,还没能咬上一口,就听她妈在后一声怒吼:“谁!谁在那!”
何柔本就紧张,被这样一吓,口腔跟着一缩,整颗圆溜溜的鸡蛋滚进喉咙,卡在那里。
她喘不过气来,害怕得不行,举起手不停的捶打胸口,用手指去抠压舌根,都不管用。
何柔她妈听到何柔的呜咽声,也认出她来,赶忙开了灯,去叫何柔她爸过来帮忙。
被噎住这事,如果是根鱼刺,她爸还有些土办法。
可这么大颗鸡蛋卡在那,她爸也没辙。
那个时候乡下人不懂什么海姆立克急救法,她爸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去叫村里的赤脚医生。
她爸跑着出了门,她妈在家陪着何柔,不停的帮她拍背顺气。
可这些都不管用,何柔眼睁睁的就不行了,出得气越来越少,脸色逐渐发青,两脚一软倒在地上,白眼朝天。
等何柔她爸带着赤脚医生赶回来的时候,何柔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她妈在旁边哭天抢地,直嚷嚷着是自己害死了何柔。
赤脚医生走了,换了送灵的黄袍道士来。
那会儿何柔不过五岁,按照当地的习俗,不能埋在村坟里。
哪怕何柔她爸妈再是心疼女儿,也只能将她埋在乱葬岗里。
出于愧疚,她爸妈给她的坟外砌了彩砖,在一堆无碑无砖的土堆坟里,何柔的坟最为醒目。
那几天天气不好,淫雨不断,彩砖上的水泥凝固不了,被雨水一冲,断裂开来,露出了里头的木棺。
碰巧有个外村人路过,那人是个游手好闲的,一见彩色的坟,想着里面多半有些值钱的陪葬物。
坟头裂开,不用任何工具都能摸到里面的东西,让那人更是贼心大起。
他趁着夜跳进坟坑,卯足了劲儿去推棺盖。
谁知,棺盖贴合得很紧,那人想着来都来了,即便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他,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抱着那棺木不停的摇,想着把那盖子给震开。
也亏得他这一莽夫劲儿,把何柔喉咙里的鸡蛋给摇进了肚。
何柔猛抽一口气,睁开眼来。
她醒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棺外那人的嘀咕声,说着什么最好有陪葬品给他,不然他就白费这力气了。
何柔那会儿还小,见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顿时就吓哭了,不停的锤着棺木,求外面那人救救她。
外头那人被她这一哭,也是吓得怪叫一声,什么陪葬品也不要了,屁滚尿流的跑了。
跑得时候,他手忙脚乱,踢翻了棺盖,何柔趁机从里面逃了出来。
看着漆黑的四周,何柔哭得撕心裂肺。
她借着天上的月光,努力朝着有房子的地方走。
边走,边哭。
边走,边喊“爸爸妈妈”。
每到一处门外,她都要敲门求助,可都没人开门。
何柔没办法,只好去下一家。
也有人壮着胆子问她是谁,每当何柔一说出自己的名字,里面那人立马就不吭声了,不管何柔怎么敲门,都再也没人搭理她。
就这样,何柔后来实在走不动了,坐在一户人家的门外,坐在地上就睡着了。
天亮之后,邻居去找来她爸妈,这才把她领了回去。
过了很久之后,何柔死而复生的事情,都还是他们那村子里的饭后闲谈。
何柔说完,淡笑了下:“事情就是这样,你要问我天火什么的,我是真不懂,反正就这事以后,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差,看了很多医生都看不好,问村里的黄袍道士,他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嗯,很简单,”白玉说,“要么是你们村里那道士学艺未精,要么就是他不敢说。”
“不敢说?”
白玉点头:“乱葬岗本就是幽魂聚集的地方,那里的魂早就错过了去阴司报道的时辰,他们只能留在阳间的第三空间里,可因为你的哭喊声惊扰到了他们,把他们从第三空间招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是乱葬岗里的游魂害了我?”
“不错,”白玉观察着她的面相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敲门的时候,屋里有人问过你的名字吗?”
“对,他们问过。”
白玉摇头:“问题就在这里,依照村庄的分布来说,一般不会修建在乱葬岗旁边,你想想,你当时不过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在大半夜的,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回村庄去?”
何柔细思极恐:“那你的意思是……”
白玉看着她说:“所以,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错误,其实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乱葬岗,你一直是在乱葬岗里打转,你看到的那些房子,都是乱葬岗的土堆坟,你敲的门,也是立了碑的坟堆,至于那些问你名字的人……”
白玉看了她一眼。
何柔手脚发冷:“他们……”
尽管何柔害怕,白玉还是说出了事实:“他们都不是你的村邻,而是乱葬岗里的游魂,你告诉了他们名字,他们偷了你的阳气,导致你魂魄不全,天火也留在了那处,所以你时常手脚冰凉,血液不畅,面色发白嘴唇发青,只有把天火夺回来,你才能恢复健康。”
何柔的表情又恐惧,又隐怒。
白玉了然道。
“你也别怪那黄袍道士,他不敢说,只是因为他担心帮你找回了天火,那些游魂会找他的麻烦,毕竟乱葬岗里的游魂都不是什么小喽啰,十年百年修为的游魂多不胜数,一般的术士根本不敢帮你。”
何柔意识到其中利害,直接跟白玉跪下了:“白玉,你一定要救救我。”
白玉将她扶起:“别怕,先回去好好睡一觉,下午军训时保存点体力,今晚就把天火抢回来。”
“抢?”何柔惊讶。
白玉点点头:“对,抢。”
两人回了寝室,何柔想到刚才白玉说的话,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躺在床上,给她妈发了个微信,问道:妈,我小时候死过那次,你们后来是不是在罗叔家把我找到的?
叮铃一声,她妈回了信息。
“不是啊,是在乱葬岗,还记得我们刚找到……”
何柔刚看到这里,眼前这排字突然变得模糊,等她揉了揉眼再看时,屏幕上的那句话已经变成。
“是的,妈妈在罗叔门外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