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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走了,留下一个欲哭无泪的侯盼,软软的跌坐在了地上。
她想起姚家,想起那个会熔了金子给自己打首饰的姚军,又想起在姚家时,只要自己想吃,就会千方百计给自己弄珍贵食材来的姚娘子。
再对比一番现如今自己的处境,侯盼只觉得眼泪都要流不出来了。
因为流干了啊。
然而,对于侯盼的折磨远没有结束,不等柳生走多久,周扶公又来了,开口就要侯盼拿一千两银子出来先应急。
侯盼直接呆楞在了原地,喃喃的看着周扶公,
“我,我没有这么多的银子......”
“你们侯王府总不至于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如今毕月郡主住在我这里,吃喝用度都需要钱,这一千两只是我借你的,待元娘差人送了银子过来,再还你便是。”
周扶公的脸色很臭,虽说侯王府被流民洗劫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他也打听过了,当初侯盼等人离开侯王府时,是老侯王的领着整座王府自己走的,并不是被赶走的。
因为那个时候都在传言,说孙国公榨干了湖山郡,下一个就会去榨泉水郡,因此泉水郡的百姓收到风声,都在往北地或者帝都的方向跑。
老侯王便让侯王府的人收拾了细软,连夜也跑了。
也就说,侯王府的人离开时,手里是有钱的。
见侯盼挺着肚子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的只是哭,周扶公便是生气的吼道:
“你是我周家的人吗?你如今还在一心想着你侯王府的荣光吗?我现在手头有些困难,你是我的妾,就应当为我分忧解难,这点钱你都不愿意拿出来,你跟我周家就不是一条心。”
他从没有将侯盼当成过自己的娘子,甚至一来到侯盼的房里,就是做那档子事儿,然后睡觉。
第二天早上再离开。
他就像是这世间大多数的老爷一般,看待自己的妾室,那只是一个自己发泄的工具,以及替自己开枝散叶的女人。
这还是周扶公对侯盼说话最多的一次。
在周扶公的眼里,侯盼这个女人,只是比他放在帝都的那些妾室的身份略高贵那么一点点,没有任何的不同。
因而,侯盼是他的妾,侯盼的嫁妆,也该是他的私产才对。
侯盼颤抖着,在周扶公理所当然的怒骂声中,又拿出了一千两的银票来,哽咽着,
“妾身真的没有什么钱了,妾身,妾身真的没有了......”
谁信她?
周扶公收了银票,哼了一声,仿佛在说侯盼不识抬举一般,拂袖而去。
姆妈进来,一脸担忧的扶住了侯盼摇摇欲坠的身子,
“郡主,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她方才被春桃支使了出去,再回来,才发现柳生已经问侯盼要走了钱。
等她想进去找侯盼县主的时候,又发现周扶公在侯盼的房里,也同样是逼问侯盼要钱。
这可怎么得了,这么下去,她们县主不得被榨干了才行。
侯盼满脸都是泪,眼中充满了幽怨的看着姆妈,
“这就是你和柳生联手给我找的好归宿,姆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啊。”
“县主,县主,老奴也是不想的啊,县主......谁知道这个柳生......他是这般的不中用啊。”
姆妈也是一脸的懊悔,真的悔,肠子都悔青了的那种。
当初说的好好儿的,侯盼能嫁给太守,有份好归宿,将来侯盼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在太守府里享尽富贵荣华的长大。
结果呢,柳生当了小侯王,根本就没把侯王府的脸面撑起来。
他倒是想撑,可是泉水郡的百姓都空了,没有人给他统治,他依然穷的叮当响。
能做个依靠的周扶公,又被毕月郡主拖住,好好儿一个太守府,竟然也成了个挥金如土的大窟窿。
早知道是这样......其实还不如不要离开姚家。
这是姆妈心底最深的遗憾与悔恨。
见侯盼哭成这样,姆妈赶紧的又低声说道:
“郡主,老奴从外面了解到,其实姚家人并没有死,这个时候,要不我们还是回姚家去吧。”
“如何能回去?你也不是没看到当初他们毒发时候看我的眼神,我若回去,只怕也是要被姚家人打死的。”
侯盼摇头,这是她如今想都不敢想的一条路。
姆妈却是急道:
“郡主您糊涂啊,姚家人宅心仁厚,你若是写信告诉姑爷,就说当初您是被柳生逼迫的,姑爷未必不会原谅您,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派兵来接咱们回去。”
“可是,可是......”
侯盼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这个孩子如何解释?姆妈你也知道,我与姚军并没有过夫妻之实。”
“那还不简单,姚军都能收养铁头了,怎么会容不下郡主您肚子里的孩子?”
姆妈也是真的在替侯盼着想,毕竟谁都能看出来,这泉水郡已经待不下去了。
整座都城里空荡荡的,除了太守府的人,就是侯王府的人。
柳生在侯王府养了不少戏班子,整日不是唱戏就是吃喝玩乐,他压根儿就不通庶务。
周扶公倒是想要振兴泉水郡捞油水,奈何花锦将百姓圈在厉王府治下,要都要不回来。
接下去的日子,只怕这两人会问侯盼要的越来越多,一直到把侯盼榨干为止。
屋子里,侯盼很明显的被说动了,烛火映在她的脸上,她点点头,
“那姆妈,你替我磨墨,我来跟姚军写信,求他助我。”
以她对姚军的了解,这个憨厚的男人,必然会帮她一二的吧。
然而,信刚送出去没多久,就在侯盼一心等着姚军派兵来接她回姚家时,周太守府,迎来了个让侯盼意想不到的消息。
当今皇后的侄女,有诰命在身的王兰,也就是周扶公的原配夫人,她从帝都来到了泉水郡里。
但王兰并没有直接来太守府,她入了泉水郡之后,就直接绕道去了泉水郡与湖山郡交界处。
花锦囤了几万兵在那里,至今未动。
听闻王兰要见她,花锦忍不住觉得意外,问来传讯的吴天,
“这个王兰是皇后母家的侄女?这么远的穿过铃水郡,到了泉水郡却不去见自己的夫君,反而跑到我们这个穷噶啦里来,这是要干什么?”
吴天拱手回道:
“听说总共有几拨人往咱们这儿来,都是从帝都来的。”
王兰的目的不明,但泉水郡再往南就是铃水郡,过了铃水郡便是帝都,小厉王妃的这几万兵就这么大刺刺的戳在这儿,放在谁心里头都是一根刺。
花锦略想了想,便勾唇笑了,
“那这个人便见一见吧,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帝都来的人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目的,花锦都已经习惯了。
她站在一片攻防建设前面,见到了王兰。
那是一个怎么说呢,看起来特别端庄贤惠的女人。
果真是后族中人,举手投足间特别讲究礼仪,王兰给花锦见礼后,也是依循礼制,垂目站在花锦的身后侧,花锦不问,她便不说。
前方一片繁忙,休息的大头兵们都在搞囤村建设,花锦看了一会儿,才是侧身看向身后站着的王兰,好奇的问,
“王夫人,你到了泉水郡,怎么也不寻你们周大人?”
王兰颔首答道:
“皇后娘娘说,妾若是来了泉水郡,定要来拜见小厉王妃娘娘。”
“你家皇后只让你来见本妃,不是来杀本妃的?”
花锦说着戏谑的话,半真半假的看着王兰笑,
“本妃不爱浪费时间,不如你同本妃说说看,来找本妃究竟什么目的,也省了我们俩寒暄的时间。”
低眉顺目一身大家闺秀的王兰,弯唇笑道:qqxδnew
“也没什么别的,只是皇后娘娘担忧孙媳的名声,想着让妾身过来,好好劝劝娘娘,娘娘该是大度一些的,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实在是不好听,也对娘娘十分不利。”
“什么风言风语?我们在泉水郡和湖山郡可没听说过。”
花锦显得兴致缺缺,也不再看王兰,只是将目光看向远处的空地。
这个王兰表面上极为贤惠恭敬的模样,实际上是个心机深沉的角色。
前方忙的热火朝天,在工部的不懈努力下,他们找出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囤积在这里的护城军、齐王军、湖山军每日休息后,来修建屯村的攻防。
这样只需要付一点加班费给这些兵就可以。
但如果召集劳力过来,不但要给这些劳力建造房屋,还要管一日三餐,又要增加不少的负担。
小厉王妃手底下的户部,恨不得把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绝不允许工部这样铺张浪费。
但工部的基建之魂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么好的一片天然的攻守兼备的好地方,不用来搞建设,简直就是暴殄这兵家必争之地。
于是就有了现在三军闲暇搞建设的热闹场面。
王兰皱眉看着面前乱糟糟的场面,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的说,
“娘娘,不若随妾身去泉水郡都城,妾身再与您慢慢说吧,这里污浊不堪,娘娘实在不该以千金之躯,踏足这里。”
“污浊不堪?”
花锦回头,果然不该对帝都来的人抱有太高的期望,她看向王兰,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地方污浊不堪?什么才叫污浊?你看那些军人,他们正在挥洒自己的汗水,努力的建设屯村,这一片欣欣向荣,百废待兴的画面,你说这是污浊不堪?”
当花锦的一双凤眸看向王兰时,王兰立即规矩的低下了头。
按礼制,花锦乃一王正妃,王兰虽有诰命在身,又是太守夫人,可是位份却是比花锦的低。
她是不能直视花锦的。
面相温婉的王兰,柔声细语的回答,
“请恕妾身鲁钝,娘娘说的这些,都应是男人家去忙活的,咱们女人最应该做的是谨守本分,在家相夫教子,莫要在外抛头露面,给自己的夫君丢脸面才是。”
“娘娘如今污名缠身,皇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才特意让妾身往泉水郡走一趟,想要劝娘娘安分内宅,收心为小厉王绵延子嗣才是。”
这话的意思,是让花锦放下手中兵权,别搞那么多事情,回去跟内宅妇人们玩儿才是正经。
花锦忍不住仰面笑了,她问道:
“本妃很是好奇,你们帝都的人都是怎么说本妃的?来,王夫人说予本妃听听。”
谨言慎行的王兰,低垂着眼眸,露出一股子柔顺的良好气质,她静默了半晌,才是说道:
“娘娘若是去了帝都,再去差人问问便知,已经有人上了折子......这些事不是妾身能够置喙的,都是朝堂中的事。”
她句句话都在说自己身为一个女人,不应该多嘴多舌,又句句话在暗示花锦,似乎出了个什么大事。
这种心理暗示若是碰上个心理素质差的,只怕早就慌了。
但花锦的心理素质相当的强悍,她见王兰想搞她心态,也不慌张,
“行吧,既然周夫人不愿意说,那本妃也不着急知道,只是啊,本妃觉着很奇怪呢,也不知掉周夫人在这内宅里头究竟是活得多畅快,才千里迢迢的跑到本妃面前来,劝本妃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斗士。”
“不如你跟本妃说说,你在周大人的后宅里,都有些什么乐子?”
她的语气里毫无恶意,仿佛真的想要问个明白。
看起来才二十五六岁的王兰,已是一身的稳重,她的眉头皱的很深,为了花锦这不慌不忙,还有心情调侃她的反应,而感觉到棘手。
花锦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她应该在听闻自己的名声被传得很臭时,十分紧张的询问王兰,外界都传了她一些什么难听的话。
彼时,王兰便能借助这样的心理,一点点掌控住花锦的行为。
但现在,王兰不说,花锦就不追问了,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是不是绯闻缠身。
王兰没法儿理解花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将自己的名声当回事的,更是觉得花锦如今的行为离经叛道,没有半分王妃的尊贵。
但身为后族,王兰如今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花锦不像是个王妃,王兰不能不像是个诰命夫人。
她垂目低声回道:
“娘娘的心太大了,许是娘娘并非贵女出身,又在北地那样蛮荒地待了这样久,所以并不知许多男女大防,但天景国向来注重女子名声,皇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想让您去了泉水郡后,随妾身一同学习贵妇礼仪。”
后面王兰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文绉绉的全是女子德行言行等等。
她的确是很注重女子礼仪的一个人,那位帝都皇后把她送到花锦面前来,也是有理由的。
可是王兰越是这样喋喋不休,越是让人觉出,她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隐秘的优越感。
对,王兰就是看不起花锦这样的人。
关于花锦的身世,早已经在帝都的贵妇圈层传遍,她出生不高,仅仅只是铃水郡乡野长大的一个村姑。
尽管花家在乡村里是个大户,可挡不住她的出身阶层低。
虽然后来父兄做了官,可花都尉的官是在北地,那个偏僻的北方。
对于帝都来说,同样都是都尉职,帝都的都尉自然比北地的都尉更显得尊贵无双。
更何况花锦现在这副外貌,王兰能稳住没有被吓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的异样,已经是她一身气度的最佳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