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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尧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一直转来转去的,
“啥,啥啊啊啊?啥,说说......说,啥嗯~~呢?”
五个尚书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他,唯一讲礼貌的纪勒,好心肠的岔开了话题,
“束大人,今日要喝酒吗?走,本官陪你喝酒去。”
六部尚书高高兴兴的相邀去喝酒,铃水郡与泉水郡交界处,人来人往,鲛月村的村民们开始往回搬。
为了承诺他们的,厉王府治下的兵会保护他们,花锦将湖山郡的湖山军,一路往泉水郡铺,并稍稍过了边界,兵力刚好将鲛月村覆盖住。
此事很快传到了铃水郡都城,长孙庆俊急得很,忙写了封信准备呈报长公主。
正在此时,师爷求见。
长孙庆俊将师爷请进屋,拿着自己写好的信,道:
“你来的正好,将这封信紧急送给长公主,那个小厉王妃做的也太过了些,她怎么能带兵进入铃水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说的很气愤,这铃水郡因为紧邻帝都,所以自古以来都没有兵。
天景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外地封王入帝都的,在路过铃水郡时,将自己带来的兵马留在铃水郡里,只带规格内的侍卫入帝都。
但小厉王妃算什么王?她一个妇道人家,压根儿就不该掌兵。
师爷看了一遍长孙庆俊写的信,慢悠悠的说,
“此事驸马爷已经知晓,但驸马爷的意思,让这妇人先嚣张嚣张,毕竟帝都如今的视线都放在毕月郡主被匪贼掳走之事上,正好有这妇人出来,转移大家对毕月郡主的注意力。”
这话说来,似乎很有道理。
但长孙庆俊仔细一品,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
他不由地问道:
“驸马爷找来的那些民兵,还没有毕月郡主的消息?”
民兵的确在找毕月郡主,这个没错,这段时间民兵入城,一直进进出出的到处搜索毕月郡主的踪迹。
师爷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说道:
“你别说,自从驸马爷的民兵来了之后,这铃水郡里,仿佛都见不着匪贼的踪迹了。”
之前帝军和匪贼在铃水郡里打了好几仗,皆以帝军失败告终。
但现在那些匪贼呢?莫不是真的怕了驸马爷请来的民兵?
长孙庆俊顿时点了点头,
“是这样没错,看样子那些匪贼也不成个气候。”
“哼,这只能证明咱们帝都的帝军,都是些尸位素餐的主儿,连区区匪贼都打不赢,毕月郡主落在这些匪贼手里,可真是受苦了。”
师爷一脸的气愤,又说,
“城主,我看不如这样,咱们铃水郡不是遭遇了匪患,不如就让民兵充当咱们郡的驻军,左右铃水郡都是长公主的,长公主被这么多人盯着,也没法儿在铃水郡里设私兵,多给民兵一些钱,就当私兵那样养着如何?”
“这个......”
长孙庆俊没什么很大的主意,觉着师爷的话也不无道理,对于驸马爷,长孙庆俊是一万个放心的。
反而因为驸马爷尚主,他虽然是长公主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城主,却也在心中,暗暗的对长公主有所不满。
既然驸马爷能找来这么厉害的民兵,那让民兵来守城,那些匪贼更不好入城了。
就在这个时候,城主府大门外的衙役急匆匆跑到门口,大声说,
“城主,师爷,郡主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周大人。”
一听这话,长孙庆俊与师爷互相对视一眼。
长孙庆俊立即往前,问道:
“是毕月郡主吗?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谁都知道,毕月郡主这辈子算是毁了,即便她落在匪贼手中没出任何事,可是这种私密的事情谁能保证呢?
那个即将娶毕月郡主的男人,也只能在洞房花烛夜才会知道,毕月郡主究竟是不是完璧之身。
如果毕月郡主已经被匪贼......到时候能怎么办?到时候是硬着头皮吃下这个哑巴亏,还是休妻另娶?
有长公主这种岳母,谁又敢对毕月郡主不满?
所以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她回来后,长公主及太子的颜面放在哪里?毕月郡主又如何自处?
衙役也是不太明白,他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说,
“郡主与周大人......举止亲密,但郡主受了很严重的伤,周大人说,毕月郡主已经嫁他为妻,并且,并且毕月郡主的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
这话出口,把长孙庆俊和师爷都给吓了一跳。
毕月郡主已经嫁给了周扶公为妻?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因为名声尽毁,毕月郡主不可能在帝都嫁给别的青年才俊。
但是她可以远嫁去北地,这种情况下,硬塞给小厉王,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一旦她嫁给了别人,就不可能再嫁给厉云卿,更不可能为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从北地获取无尽财物,及掌控神策军兵权了。
这没怀孕,和离了,或者将周扶公弄死了也成,对外一样可以宣称毕月郡主冰清玉洁,总之,把她往北地厉王府一送,便一了百了。
但现在,毕月郡主是带着身孕回来的。
这么个女人,要名声没名声,又是成亲了,又是怀有身孕了,谁还要?
不是逼着长公主那一挂的权贵势力,放弃毕月郡主这颗棋子吗?
所以毕月郡主的脑子呢?
自然,这话长孙庆俊和师爷都不可能明摆着说出来,毕月郡主毕竟身份高贵,长公主还是她的阿娘。
他们这个长公主的傀儡城主府,还是要对毕月郡主恭敬些的。
两人急忙赶出去,一看,这毕月郡主浑身伤痕累累,正有气无力的靠在周扶公怀里,似乎被人日日折磨,夜夜毒打。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还好有周扶公的外衫,将毕月郡主佝偻的身子遮盖住,否则,毕月郡主那不洁的名声,又要添置一份污名。
整个城主府都轰动了,长孙庆俊急忙唤来丫头婆子,将毕月郡主给扶进了城主府内宅,又看向周扶公。
“这......周大人,这......”
很显然,长孙庆俊十分无措,周扶公这个人,他是认识的,所有外放出去的郡守或者郡官,都会路过铃水郡。
自然也会留在城主府内,与长孙庆俊吃上一顿酒席。
只是,去年周扶公外放出去的时候,还是王家的女婿,今年,今年怎么就变成了长公主的女婿?
周扶公很客气的向长孙庆俊拱了拱手,一派憨厚老实的模样。
他同长孙庆俊及师爷解释着,自己被北地的小厉王妃赶出了泉水郡都城后,准备回帝都告状。
但在路上发现了毕月郡主的踪迹,她已经被那些匪贼折磨的不成模样。
周扶公使用计谋救下毕月郡主,后来毕月郡主与他互生情愫,两人就这么私定了终生。
这个故事听起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哪怕有那么一点细节上不可理的,也没有人有心分辨。
因为毕月郡主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
谁会在棋子身上浪费时间。
长孙庆俊一脸感慨的看着周扶公,
“也辛苦周大人了,这一路上周大人必定经历了不少磨难,如今能与郡主终成眷属,也是我天景国的一番佳话。”
周扶公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是郡主可怜了,也可惜了本官的发妻,随本官一路颠沛流离,就这么在路上......唉。”
他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一丝伤感,看起来是真的难受至极。
师爷也想感慨两句,内宅伺候毕月郡主的丫头,突然仓皇无措的跑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郡主疯了,她疯了!”
丫头跌撞着进了门,扑倒在地上,满脸都是泪痕,身上的衣裳凌乱,脸上、身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痕。
大厅里,长孙庆俊和师爷,一脸大惊失色。
周扶公却是一脸的痛色,
“唉,也不必惊慌,自本官将毕月郡主从匪贼手中救下来时,她便时不时这个样子了,本官去看看。”
众人也无法,只能让周扶公去内宅看毕月郡主。
以往,周扶公这等外放太守,是没法儿进内宅见到毕月郡主的。
说实话,虽然周扶公是太守,可是他却是连给毕月郡主提鞋都不配。
但谁让毕月郡主已经和周扶公私定终身了呢?
而且毕月郡主还怀了周扶公的骨肉。
一众人来到内宅,刚好看见毕月郡主披头散发的,拿着一把剪刀,状若疯癫,到处乱扎乱刺。
她的神智明显不正常,又惊惧又愤恨一般,嘴里还喃喃着,
“别碰我,别碰我,滚开,滚开,啊啊啊啊,滚开!”
周围的丫头婆子,没一个敢上前伺候。
“娘子!”
周扶公沉沉的唤了一声,给人一种莫名的惊悚感。
前方正在发疯的毕月,突然停下了动作,她充满了恐惧的回头,瑟瑟发抖的看着周扶公。
周扶公上前,很温和的拿走她手中的剪刀,
“娘子,你如今身怀有孕,切勿伤了我们的孩儿啊。”
那个又喊又叫,拿着剪刀乱扎乱刺的毕月郡主,乖乖的被周扶公扶着,坐到了床上。
她恐惧的看着周扶公,不敢说话,更不敢再乱动。
站在屋外,因为礼制而无法进门的长孙庆俊松了口气,笑道:
“还是郡主对周大人情深意重,那郡主劳烦周大人了,本官立即去信长公主,将情况说明。”
只待长孙庆俊与师爷走后,周扶公屏退满屋子的丫头婆子,这才阴沉着一张脸,一把扯住毕月郡主的头发。
他那张憨厚的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变态神情,
“贱人,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老实一点,你不听?嗯?你不听?”
他伸手,捏住毕月的胸,使劲儿的掐,扯得毕月郡主鬼哭狼嚎的。
周扶公打人已经研究出了他的方法,专掐那种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私密部位折腾。
便是被贴身的丫头发现了,也有得说法,便说这是闺房情趣,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而此时,站在外头的那些丫头婆子,早已经见识过毕月郡主如何发疯,听到毕月郡主在屋子里哭,她们也只当毕月郡主又发疯了。
反正疯子怎么哭喊,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
铃水郡城主府消息,很快送到了鲛月村。
花锦看着二狗子的密折,眉头微微紧蹙,转身问身后正在看兵书的厉云卿,
“你说这个毕月郡主是真疯还是假疯?”
靠在迎枕上的厉云卿,放下兵书仔细想了想,
“无论是真疯还是假疯,周扶公都达到了他的目的,他不仅没死,还因此成为了郡马。”
原本花锦将周扶公放回帝都,就是算准了,周扶公回帝都后,长公主不会放过他。
哪里知道这个人竟然能绝地翻盘,从此后跟长公主府绑的死死的。
花锦将手中的密折往前一推,
“都城里这么热闹,我可真想去看看啊。”
她的身子被厉云卿抱住,两人一同滚落在榻上。
只听厉云卿笑道:
“那就去看看,左右你这鲛月蚕也孵出来了,将来本王还得向娘娘您讨鲛月纱穿呢。”
原本花锦是打算在这鲛月村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
至少要等第一代蚕养出来,着手培育第二代蚕,一代一代的,把鲛月蚕再次培育出来。
结果开局就有人送鲛月蚕卵给她。
那剩下的时间,就只需要用来等待鲛月纱被吐出来,织成纱,染上色,裁剪成衣料,做成美美的衣衫了。
花锦捶了厉云卿一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人色令智昏到了这种地步,连件衣衫都得找自个儿的王妃讨。”
她推开厉云卿,坐起身来,又问他,
“你说自从驸马爷的民兵出现后,你就不在铃水郡里装神弄鬼了,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躺在榻上的厉云卿,因为没仗打,人都白了一个色号。
他伸手勾着花锦银色的发,
“本王就是累了,想多陪陪你,哪里能有什么坏心思?”
“再说了,驸马爷的民兵挺厉害的,本王得躲着点儿他走,等他先去把帝都霍霍一遍再说。”
人家想要当皇帝,厉云卿未必还能挡着驸马爷的青云路?
他当然是麻溜儿的让道儿,不跟驸马爷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