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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食记第二分工厂已经开工了挺一段时间。
和第一分工厂不同,第二分工厂的员工基本都是在当地临时招的。
这临时招人,按说难度挺大,虽然经历了几年的发展,可民众们对于没有招工名额的工厂还是略有排斥,总觉得不够有保障,而真正对这类工作机会来者不拒地,早就已经南下淘金,进了民办工厂。
好在好食记的金字招牌挺亮,再加上第一分工厂之前在本地的经营,这才克服困难,迅速地招满了人。
不少惯会忧国忧民的工人一进厂便开始替好食记的盈利操心。
主要是好食记的摊子实在铺得很大,人是拉满了名额招的,所有机器全都配齐,一开工就火力十足投产,像是丝毫不怕东西滞销卖不出去似的。
可他们担心没有用,只能这么一边操心一边投入生产。
不过这样的想法从上个月底开始就不复存在了,他们亲眼所见,库房里的货一箱一箱地往外出,大卡车是一趟一趟地来,没过多久,什么供销社和卖货小点上,也都摆上了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
那一把一把的果丹皮、山楂片,还有袋装散卖的脆枣和粉末压片式的金梅片……琳琅满目。
在发现这一情况后,有不少工人干的头一件事就是在供销社和卖货小点门口“蹲点”。
他们趁着休息的时间点往那一蹲,或者故意来回走步,看着出来的顾客立刻就开始念:“买了、没买、买了、买了……”
估摸着是因为这状态过于神神叨叨,还有厂里的工人蹲在那差点被公安逮走的,谁让他们的这副行径实在是太像小偷。
货柜上产品的大卖也体现在了大家的工资上,好食记也如传言般地优待员工,好似根本没把赚钱当做第一要务般地先行来发了波钱,说是生产奖金,金额还不小。
工人们这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下,干的头一件事,便是到店里去买起了印着好食记第二分工厂生产字样的产品,一是对自家工厂的支持,二也是迫不及待想带些回去和乡里乡亲们炫耀他们自己亲手生产出的产品。
荣誉感和金钱的双重加成使得好食记第二分工厂的员工们干起活来格外卖力,而在这一堆卖力的工人中,偷懒的人便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了。
“施淮仁,你……”负责这一小组生产的小组长皱紧眉头,看着施淮仁欲言又止。
好食记第二工厂生产的产品一经推出那是大受欢迎,尤其是最近马上要到春节了,听说来自各地的订货单都已经堆了一叠,为此上周工厂还召开了一场动员大会。
领导们对于要让大家加班很是歉疚,他们主动提出了计件式奖金的发放,还严令要求各车间要是有员工家里有事,必须无条件同意员工的请假。
对此,其实第二分工厂的员工们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主要是好食记它给得太多了!
工会的同志都已经透露了年节礼品的安排,每个人一个好食记工厂大礼包不说,还有奖金和油米面;车间里有员工的朋友在人事处工作,他们打听到工厂里已经发了文件,今年年底要按照总厂的标准来发奖金,虽然因为工龄的原因会比总厂的同志少上一些,可这数目也着实很惊人了。
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希望这工厂能够长长久久地经营下去,好让他们能在这赚更多的钱,他们虽然改变不了领导的决策,可这不是能提升自己的工作效率吗?干得多虽然厂里要发更多的钱,可是厂里也才能卖货赚钱呀!
员工们自发地便进入了互相提醒的模式,几乎每天大家都能超额完成指标。
小组长和其他的员工一样,对好食记的生产很是上心,这越是上心嘛,就越觉得施淮仁让他看不顺眼,他们整个小组,就没一个像施淮仁这么爱走神偷懒的,这要其他员工帮忙承担了不知道多少工作。
一方面呢,施淮仁又表现得好像自己对这份工作特别上心似的,可另一方面,怎么提醒却都没有用,他还老想脱岗!
工厂里给的休息时间很多,主要是厂长的指令,厂长本人好像对医学颇有研究,说久坐久站都会损害身体,他们上工就和上课一样,到点就得起来活动,不少从其他工厂来的工人刚来的时候还嫌他们工厂休息太多,很是不习惯。
小组长一度觉得奇怪的是他自己,为此他还特地去和几个朋友吐槽了一番。
可有过在其他工厂工作经验的朋友告诉他,这其他工厂的工作压力可不比好食记小,有的工厂说是学习什么外国模式,还有报指标的,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那都得拼命干的,个个争做劳模标兵,哪有好食记那么多休息时间,更别提奖金了。
他都想没有工友情地和领导汇报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腰酸吗?”施淮仁作势按了按腰,故意哎哟地叫了两下,看着那小组长一脸无奈地移开,他便眉头一扬,脸上露出了几分恣意的表情。
施淮仁他也委屈啊!他和父亲原来的计划根本不是这样,可到了这破工厂后,每天只有干活、干活、干活!
上回好不容易和爹找了个机会“碰”见了宁知星的那位叔叔,对方倒是没什么架子主动地和他们父子聊天,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刚想着妥了的父子俩便开始装作随意地说起了自己从前的“辉煌”,他们可不像第二分工厂招的这些工人,素质不一,能力低下,居然还有以前种了十几年、几十年田的。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一说,宁振涛便露出了凝重表情。
“这也太屈才了!”
说得对!已经在流水线干了好一阵不厌其烦地父子俩同时期盼地看向了宁振涛。
其实以前他们在工厂做工也是“苦”过的,当年为了套到任务目标谁都不嫌累,可此一时彼一时,这出国的曙光就在眼前,谁还能耐得住这种重复性工作的苦?
宁振涛:“我得和老吴……就是负责招工的人说一说,怎么能这样呢?”
确实得说说,一点都没有伯乐的能力。
“像您二位,应该更适合在重工业工厂工作的!”宁振涛仔细道,“这样,我给您两位推荐一份新工作如何?如果您不介意离开a省,我可以推荐您到我老家那的工厂,他们工厂是做仪表的,效益也很不错;还有一家机械厂是负责做中小型机械的,像是咱们生产这些零食的机器便是从他们那进货的,你放心,钱是绝对不会少的。”
施淮仁:?
施圳淮:?
他们要的是一份好工作吗?他们不缺!他们到国外就能赚外币了,谁稀罕呢!
施圳淮干巴巴道:“其实吧,我媳妇也在省城呢。”他想起了好食记总厂在宁振涛老家的事情,便立刻补了两句,“她之前一直没工作,现在就在妇联吴主任的好心帮助下在妇联那找了点零活干,她老说吴主任人好,我想留在a省其实挺好的。”
他这便是想着顺便可以拉近一下大家的距离。
宁振涛:“那是挺好,那a省省城机械厂怎么样?我正好有个同学,认识里面的一个负责人,他们工厂现在打算转行做民用的摩托三轮,也很不错。”
都说到这份上了,施淮仁和施圳淮这还能怎么办?他们俩只得应着是,最后勉强地以家里经济情况一般,想先多赚钱养家,还有之前在机械厂干活久了,眼睛、手腰都不太好为借口糊弄了过去。
再然后,他们就开始……继续上工了,还不能多说什么,忍耐度相对高的施圳淮倒还好一些,通过努力争取到了生产组小组长的位置,打算慢慢来,可施淮仁就不一样了,完全忍不得的他最近是天天被小组长说。
现在看来,事情还真得指望他的那个后娘了。
施淮仁的嘴角一抽,表情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嫌恶。
原先最不受大家期待的后娘,倒还真是装可怜装出了水平,一步步接近吴凤英的她,不知道是哪打动了吴凤英,到了上周,更是直接被吴凤英邀请到妇联做办公室的活去了。
只是李招娣一忙,能待在家里的时间也就少了,他们父子俩便不得不开始自己干家务,白天上工已经够累,晚上回家还得继续,偏生偶尔想和抱怨两句,工厂里其他的员工还都很不认同,说大家都得上工,凭啥就得等老婆回来干活?还说人家宁厂长开会的时候说过,他自己回家也干活,厂长能干,他们工人还干不得了?
找不到认同,他们便只能把埋怨憋了回去。
这好食记、这a省省城,真是邪了门了!
虽说李招娣能做到施淮仁做不到的事情,但施淮仁一点崇拜都没生出,有的只有越来越多的厌恶,想到为了让李招娣套更多的消息偶尔不得不摆出的好脸色,他就心生反感。
“开大会了!”厂房门口的小钟被敲响,冲进来的是负责他们这间厂房的主管,对方挺激动,脸上带着红。
“怎么又开会,不是前两天才开动员会吗?”
“来发钱的!”生产主管很是激动,“那边横幅都挂上了,季度总结会!等下点到名字就跟着进屋,发完钱下午就放假哈!大家只管走,别回来,领导强调了,好食记每年这个季度奖金都是保密的,厂里有厂里的指标,大家就别私下通气了啊!”
生产主管这么一说,哪还有人干得下活,虽然控制不住地照例担心起了工厂的存续,可这拿钱的事情不能耽搁!
施淮仁松了一口气,总算能不上工了,他实在是对这种流水线的工作厌烦透了,这群人也着实是半点人生追求都没有,难怪只知道上工。
施淮仁很快走到了施圳淮的旁边,两人交换了眼神,表情中都是一样的无语。
他们在这受苦受罪,李招娣却能坐在办公室里,就这还得加班晚上不回来干活,真是莫名其妙。
他们不爱在外人面前说话,只是一道跟着人流往前去。
和生产主管说的一样,现在场地里的情况已经很热闹,红绸横幅全都挂好,突出的就是喜庆两个字,到场的员工自发按车间排好了队,虽然点人的顺序和往常不同,但大家都能迅速地补位继续位置队伍的整齐。
拿着喇叭在台上喊人的是大家都很眼熟的副厂长,他手头拿着长长的名单,正在挨个点名。
“厂长怎么不在?”有人在问。
施淮仁撇了撇嘴,对于愚笨的同事们看不太起,他压低了声音吐槽:“这还用问吗?领导还能什么场合都出席?能来个副厂长不错了。”
施圳淮眉头一皱,倒也没有阻拦。
不知道几波人过去,副厂长终于念到了台下的父子俩:“……施淮仁、王一、李二、施圳淮。”
父子俩同时被叫到名字,便一道往前走,搞不懂这叫人的规律,他们也没提出什么非议,刚刚有动作快的同事结束领钱后绕回来报了声信,据说一道被叫到的人会被引导到不同的房间。
屋子里是工厂小领导,好像是人手不够,还有第一分工厂的领导来帮忙谈话,他们会和大家谈话并给上奖金,有的人谈话久有的人谈话短,具体规律还不清楚。
施淮仁到了路口便被人引着和父亲分开,他和父亲比了个手势示意等等门口见便插兜往前直走,总算从那喜气洋洋的场合离开,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这些没见识的土包子就该出国去看一看,那就知道他们拿的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他要进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施淮仁直接进了屋。
“把门关上。”
行,关门就关门,有什么好神秘兮兮的,搞得好像他在意似的。
随手关了门的施淮仁直接坐在了小领导对面的椅子上。
说起来……这个小领导他还真没见过,看来是第一分工厂的。
施淮仁勉强装出一脸期待,他还没开口,下一秒便听到混在在巨响里的东西落地的声响,然后便是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嘴,双手一疼,被直接扯到了后面,随之一起响起的还有胶布被扯开的声音。
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被压到了地上的施淮仁毫无反抗之力,父亲之前教过他的搏斗技巧在这时候完全用不上,刚刚听到的胶布声并非他幻想出来的,现在扯开的胶布已经牢牢地封在了嘴上,很不节约地交错贴死,被压在身后的手上有属于金属物的冰凉坚硬触感,就连脚上也被扣上了脚铐。
他被侧压着的头正好能看到两边的景象。
施淮仁明白是什么东西落地了,原来刚刚进屋时他没注意看的两边柜子,其实只是涂成柜子式的薄板,就在刚刚那瞬间被直接推开,四分五裂的同时也洒落在了地上。
他被搜了身,在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后,那些人才没再继续检查。
“……施淮仁,你涉嫌危害国家安全……”
施淮仁知道他败露了。
他就不该和父亲到这好食记来干活,这里是生产食品的,还搞什么洁净生产,每天进车间都要换衣服,还要消毒检查,以前他和父亲出门还随身带个刀片以备不时之需,可自打来这工厂上班,那都得在距离工厂有些距离的树下把东西藏好在进厂。
没了武器,单靠搏斗父亲怎么能跑?他努力看了下,这来抓他的人就有足足七个!连那小领导都是假的。
可是他们是怎么败露的?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干啊!难道是李招娣那泄露了?就说她一点都不中用。
施淮仁已然开始恐惧,他们还能跑吗?或者……他们可以交易?可以戴罪立功?他可以劝一劝父亲的,又或者……他们的上峰会来救他们的吧?
……
“施淮仁、施圳淮已经逮捕完成,现在已经由专车送离。”拿着手机进屋的安全人员直接向郑婧婧汇报,桌上开着的扬声那头连接着的是安局长,安局长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隔着电话,安局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虚弱的感觉:“……嗯,抓到了就好,你们在进入施家时要带好仪器,谨慎防备自爆装置。”
郑婧婧解释:“安局长您放心,吴主任那边陪李招娣录好了口供,关于家里的情况,李招娣交代得……非常清楚。”
“非常清楚?”
“嗯,据口供,李招娣在吴主任那受到了妇联同志的影响,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在家庭中的不平等和来自丈夫、继子的压迫,同时,她在妇联感受到了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家庭温暖,原先畏缩的她鼓起勇气,开始在妇联那进行普法学习,在学习中,她逐渐意识到了丈夫和继子的行为对国家有很大损害,且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受丈夫和继子胁迫,隐瞒不报的行为是一种变相的助纣为虐行为……”
“只是在那个时候,李招娣心中依旧抱有一分恐惧,她担心自己因之前包庇犯罪坐牢,可施家父子屡次胁迫她从吴主任那套取消息,她对吴主任很有感情,几番挣扎下,从一个月前开始,便下定决心要举报丈夫和继子。”
“那她之前怎么没说?”安局长有些疑惑,“而且我听老朱说,这事还有宁振涛同志的事情。”
“李招娣同志性子比较弱,可正因为如此,此前施家父子对她毫无防备,她呢,想要替吴主任解决好问题后再去坐牢,所以一门心思地想把施家父子的上线和其他情况打听清楚,这才拖延了报案时间。”
“施家父子俩之前便进入了好食记工作,宁振涛同志和他们俩交流过一回,在交流中,宁振涛同志便意识到施家父子存在问题,也就是在昨天,他主动地和吴主任谈了这个情况,因为他了解到李招娣同志在妇联工作,很受吴主任器重,两人把情况一对,便察觉出了问题,这便于今日,立刻和李招娣同志沟通,带着李招娣同志到案做了口供。”
汇报人说到这的时候不自觉便带上了夸赞,宁振涛同志和吴凤英主任也提供了很多情报,两人可比他们有的同事还会分析,根据手头的情况给了不少大方向的猜测,再佐证以李招娣交代的信息,基本就能把事情全貌给还原了。
关键是两人就连和李招娣沟通的过程都滴水不漏,原先只以为施家父子是普通犯罪分子的两人甚至都做好了李招娣同志参与犯罪的准备,事先便找了口风紧的保安布置了现场,随时做好了报案的准备。
安局长的声音听起来更虚弱了:“……那,怎么不考虑让李招娣同志继续调查?”
刚刚进来汇报的直接对接此次报案的同志下意识敬了个礼开始汇报:“一是考虑到李招娣同志的安全还有信息是否会泄露,二是因为李招娣同志并不知道她本人了解到的情况……有点多。”
“有点多?”
“嗯,李招娣到案的时候,把家里早年的发报器,用来传递信息的密码本,两位同志收款的存折……她嫁入施家后每一次施家父子带回大额收入的时间点还有她听到的信息,她都在这一个月间反复回忆整理出来了,这其中牵扯到的便是安局长您此次去调查的那个对象,对方和施圳淮是平行关系,他被捕的消息如果提前传开,可能会影响施家父子的决定,当时我们着急和宁振涛同志沟通现场的抓捕,便把和朱局长沟通的事情交给了吴主任。”
汇报到这,汇报人忍不住带着些惊叹道:“李招娣记忆特别好,据她自述,就是每次办大事的时候,施家父子就经常指责她,她对于施家父子对她的责骂印象深刻,回忆的时候总能想起一些片段。”
这大概就是爱比恨更长远了。
“而且施家父子……不是一般地没有防备。他们虽然偶尔谈事情的时候会避开李同志,但是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多,而且家里的隔音也不好,有时候声音稍大就能听见,李招娣同志连他们父子俩出国的路线和对接人都摸清楚了。”
天知道他们当时听李招娣交代的时候有多惊讶,恐怕施家父子也不知道李招娣那么了解他们。
安局长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所以现在已经能确定屋内没有风险了?”
“基本排除,李招娣同志偷看了很多回,把很多仪器的储电池都拆下来了,剩下的仪器根据描述,都不是什么危险仪器。”
“好!这很好,我马上到位,审讯……也还是审审看吧,就当查缺补漏了,毕竟李招娣同志也不知道他们传递出去的情报到了什么级别,当然,宁知星同志那边的安保也还是不能疏忽。”
安局长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郑婧婧脸色有些复杂,不知道怎么地,她总觉得……安局长好像给人一种特别怅然的感觉。
示意了其他人员继续处理工作,郑婧婧便抱歉地看向了宁振涛:“宁同志,这次实在是辛苦您了,您这边又是发钱又是停工的,我会和上级汇报,让他们予以审定,尽可能地弥补您的损失。”
这次的抓捕方案宁振涛给了不少帮助,郑婧婧嘴上没说,心里其实很是惊叹宁振涛对于工厂的管理。
这要是在其他工厂,恐怕人还没到位,就被人识破了。
“没事的,把他们抓了,阿星也会开心的。”宁振涛放松道,“至于弥补什么的不需要,我们工厂本来就有季度发奖的习惯,只是稍微提前了而已,停工半天压力也不大,员工们一直紧绷着也会辛苦,我也能跟着放半天假。”
宁振涛满心满眼的欢喜。
哪还有这等好事,一方面能把坏人抓了,另一方面自个儿还能放假!
员工们的效率实在太高,按照现在的效率计算,春节的订单根本不成问题,再说了,除却已经签好合同的那些,剩下的那部分订单就是不交货也没事,顶多就是少赚一点,对工厂并没有什么损失。
郑婧婧看着宁振涛有些惊奇。
宁振涛抓了抓头:“是我说得太直接了吗?我其实是不赞同过度工作的,哪有人能不休息呢?我也不行!”他每到周一就想周五,每到早上就想下班。
“不,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她由衷道,“你和知星很像。”
一样地重视下属的利益,一样不搞特权。
如果是其他的领导,且不说领导和员工们的忙碌程度不同,就说他们本心,也有不少能干出下属加班他们休息的事情。
“那可不是,打小家里人就说她像我!”说到这,宁振涛心里就委屈,现在越来越少人说阿星像他了!这咋还有抢的呢?
“确实很像,不过知星这点还得和您学习,您可得劝她多休息,现在间谍抓着了,也可以出去玩一玩了。”
宁振涛感觉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他全家都是工作狂,嘴巴说让阿星多休息,其实根本就不懂以身作则的重要性,这哪有什么说服力呢?要说能以身作则改变阿星的,也就是他了!
“放心,这包在我的身上。”宁振涛立刻做出保证,“你们这回抓了间谍也好好休息吧,阿星偶尔会提,让你们没办法按时休息她挺愧疚的,可别劝了她自己不休息,她肯定不答应。”
说着话,郑婧婧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你直接和我说就好,让安局长休息一会,他这两天就没睡过,现在还在车上赶路。”郑婧婧听着电话那头的话脸色有些复杂。
这也不怪她,就连电话那头的下属也都说得哭笑不得了。
电话挂断,宁振涛忍不住问:“这个我能知道吗?我有点好奇进度怎么样了,如果不能说我就不问了。”他这好奇心绝对是被嫂子影响的,他本人可不是这样的人。
郑婧婧憋着笑:“施家父子主动提出和我们交换情报,索要特殊待遇,可他们连着提出的几个情报,都是李招娣同志已经交代过的了。”
“这……”宁振涛这便明白了,他嫂子可和他说过好些李招娣的情况。
李招娣无论是原生家庭,还是后来第一次嫁人和改嫁遭遇都挺不愉快的,糟糕的生活赋予了她自保的武器,那就是观察力,看人眼色这件事已经刻入了她骨头里,为了保证自己不轻易踩线,能避开家庭内的高危场景,她也总会下意识地收集身边的情报,及时地判断自己该远离还是介入,这样的她,能提供的情报实在是太多了。
看似弱小的,有时候可不一定弱小。
这个道理施家父子以前不懂,但这次可能要懂了。
“我看他们是交代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戴罪立功了。”郑婧婧摇了摇头,“这次我们的目标是,把这些间谍一网打尽!”
……
宁知星还以为她得在家里被“关”两天呢!
说关也不太恰当,其实郑婧婧和负责她安保的同志有给过她建议,他们是由衷地推荐宁知星去外头游玩。
不只是他们,还有不少教授主动提出,如果宁知星愿意,他们可以陪她一道去玩。
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他们像是有默契地推荐了好些个经过本地人认证的,值得游玩的风景名胜。
说到这,其实也就够了。
这年头流行的风景名胜呢,不是在山里,就是在山里,其中被重点推荐的甚至都直接是座山。
宁知星对此当然只有拒绝,爬山是不可能爬山的,只有坐缆车上山才会考虑看看。
所以她便乖巧地在家开始“偷偷”工作。
这事说起来其实也挺心酸的,以前做社畜996,老板就差没安个摄像头,连着电脑里的监控程序来管控员工们每天的工作时间。
而她呢,现在是要逃开天罗地网,进行工作,每当这种时候,她就特别地觉得系统可爱,还有比系统更适合偷偷学习、工作的吗?这简直是神器!
在家里装睡的宁知星再度“睡醒”时已经是晚上,叫醒她的妈妈和小叔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间谍被抓了,没一会,肖烨的电话也来了。
电话那头肖烨情绪不太高,说自己没帮上忙,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间谍就被抓了。
不过说着说着他便也情绪转好了:“这是好事,你之后便不用担心了。”
宁知星当晚便享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故事会”,听完故事入睡的她第二天一睡醒,便迎来了更好的消息。
“……之前和上面申请了很久,现在审批才下来。”朱局长语气很轻松,人的幸福需要比较,自打昨晚和安局长见面后,他的心情便很好了。
这大概就是“苍天饶过谁”、“我们都一样”。
不对,他们不一样!他可是办成事的!
“我现在代表项目组向你发出邀请。”朱局长声音带笑,“宁知星同志,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参加我们国家最近马上要启动的火车提速及道路规划设计方案大会。”
他说的这个大会是提案会,大家会在会上提出自己关于国家新的铁路规划和火车提速方案的提案,虽然听起来像是各说各话,但其实是专家学者们聚在一起讨论,提出自己的思路,最后选出或者调整出相对好的方案。
参加这个大会,对于科学家是好事,主要是能在国家的决策上贡献出一点自己的力量,但具体能做出多少影响,这就得看各自了。
朱局长没说,他自己心里已经认可起了宁知星总会创造奇迹这件事,他想,宁知星要是能拥有这个机会,肯定能够对国家火车提速或者铁路规划做出巨大的贡献,而这也能让宁知星之前唯一烦恼的“距离”问题变近。
不过这也是他的“妄想”罢了,另一方面,朱局长也是希望宁知星能够通过参加类似的会议增强一下自己的学术影响,和其他专业的学术大牛交流一番,她一直在科大做研究,认识的人总归不多。
宁知星颇带兴奋地应了好,在问清楚朱局长时间和情况后她便挂断了电话,被她随手抓来的纸上,现在已经留下了不少痕迹。
“车轮、蛇形振荡、加速度……”她自顾自地做着方案,然后猛地起身,拿着东西准备去学校。
她现在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的!这是课外活动。
宁知星还是照例上了车,她一路就没停过在纸上的书写,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型计算器。
对于肖烨的授课时间和教室安排了如指掌的她要找的正是肖烨,如果没记错,现在肖烨正在上课,不过应该很快就到下课时间了!
一到目的地,宁知星便往教室那走,她知道着急也赶不上下课,也没走太快,心里这便想起了昨天和肖烨的对话。
说起来,她好奇了好久呢,肖烨是怎么办到教室里没人犯困的?
宁知星进了数院大楼,便觉得有些冷,上了三楼拐了个弯的她很快到了肖烨上课的教室。
怕打扰肖烨上课,宁知星选择隔着窗往里看,她的方向正好面对着“学生”。
在看到学生们的瞬间,宁知星便明白了肖老师上课无人入睡的原因。
……这位肖老师的课堂,怎么会有近二分之一的学校教授、助教在旁听啊?
班主任就在你身边,哪个学生敢睡觉阿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