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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妙跟着慕靳言在夜晚的街头来回穿梭，周围人流如织。
她本来以为慕靳言会去些西餐厅之类的，结果他一拐弯，带着她熟门熟路的绕进小巷子里，去了一家小店面。
很干净素雅的装潢，店里客人不多，很清静。
店主站在收银台前面，看见慕靳言进来，忙放下手里的账单，笑着走了过来。
“小慕，好久没来啦。”
“张姨，最近怎么样。”
慕靳言熟稔的打着招呼，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挺好挺好，你在部队忙不忙？”
慕靳言笑了笑，没说，岔开了话题：“再忙，我也没您忙。”
那个被慕靳言称作“张姨”的人约摸四十来岁，很干练的样子，但是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很招人喜欢。
“哎，都是多亏了你们这些孩子，不然我的店早垮了。”张姨叹了口气，又搓搓手，笑眯眯的说，“不说了不说了，你们想吃点什么？”
“和以前一样就行。”慕靳言随意道，“麻烦您了。”
张姨“哎”了一声，然后笑盈盈的看了看沈曼妙，朝慕靳言努了努嘴，“小慕，不介绍介绍？”
慕靳言意味深长的一笑，淡淡道：“沈曼妙，我即将扯证的合法老婆。”
沈曼妙：“……”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她当着张姨的面，忍了忍，还是没说，给慕靳言留了点面子。
“张姨好，我是沈曼妙。”
“哎哎哎，好好好。”
张姨越看越高兴，她朝慕靳言一挑眉：“你们等着，我去做最拿手的菜去。”
说完，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慕靳言嘴角噙着笑意：“张姨是我父亲一个战友的遗孀，生活不是很容易，前几年才把这个小饭店开起来。”
“你们关系挺好的。”
“嗯，尊敬长辈嘛，我家那个老爷子每次都会和我‘退之啊，你张姨很不容易，她丈夫是你父亲的通信员，打仗的时候为了掩护撤退，两个人都牺牲了，你一定要对你张姨好一点。’”
退之？
沈曼妙惊讶道：“退之是你的字？”
“很惊讶？”慕靳言看了她一眼，“我爷爷比较老古董，所以也给我取了字，不想让我急功近利。”
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好碗筷给沈曼妙放了过去。又拎了一小壶茶水过来，问她。
“苦荞茶，要不要？”
“谢谢。”沈曼妙慢慢喝了一口苦荞茶，觉得苦中带香，齿颊一派满足。
“张姨的汤锅很好吃，我觉得你应该吃点清淡的，毕竟女性来例假期间貌似不能吃辣？”
慕靳言说得若无其事，而沈曼妙一口茶已经喷了出来。
“你说这话……都不嫌，都不嫌……”
她说了半天也说不出口，反倒是慕靳言急了，催促她赶紧说，沈曼妙一咬牙。
“你都不觉得尴尬？”
“为什么要尴尬，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啊。”慕靳言一脸错愕，“你会因为困想睡觉尴尬吗？”
“……不会。”
“那不就对了，有什么可尴尬的？”慕靳言把菜单往她面前推了推，“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不过我推荐野生菌汤锅，味道很不错。”
沈曼妙翻了几页，感觉都不错，有点难以抉择：“好像都很好吃。”
图片上的推荐招牌菜都是色泽鲜艳，白色的磨砂砂锅里面盛着奶白色的高汤，不时漂浮着野生菌和各式肉类，有白色的兔肉，有微微泛红的牛肉……要不就是熬煮的竹荪鹅和清汤猪蹄之类的。
“那就兔肉的吧，其他的有点腥。”
其实慕靳言想说的是，沈曼妙现在犹犹豫豫的模样，在他眼中活生生就是个小白兔，他鬼使神差的就拍板决定了。
他走到后厨和张姨去说一声，张姨“哎”了一声，又一边洗着小蘑菇，一边回头说。
“小慕，是人家喜欢吃兔肉吧？你还巴巴的跑过来和我特意说一声。”
“不是……”沈曼妙什么都没说。
“哎呀，别解释啦，放心放心，你从来没带过小姑娘来我这儿，相信张姨，一定帮你拿手艺征服她的胃！只是小慕啊，你也太过分了，都要结婚了才带给张姨看。”
“我们也是最近才打算结婚的。”而且只是协议结婚而已。
最近？
张姨挑了挑眉，打趣地说：“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求婚的？”
慕靳言顿时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让他说，还不让他去撞墙，难道真的要他说，他根本就没有求婚，只是顺口提了一句，结果沈曼妙也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吗？
他真怕把实话说出来就被打死。
所以他四两拨千斤的道：“关于这个问题，就是我们的秘密了。张姨，我先走了，你慢慢忙，我不打搅了。”
“你看看，小慕，你这都害羞了，我才说几句话。算了算了，你走吧。”张姨大度地摆了摆手，“我就体谅一下你新婚燕尔离不开媳妇儿的心情吧！”
慕靳言本来已经走了一半，结果他一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摔倒。
什么叫新婚燕尔离不开媳妇儿？！
他看上去像是那种人吗？！
慕靳言愤愤不平的走了回去，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沈曼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你走路撞门上撞傻了？”
慕靳言：“……”
很快，店里的服务员就将菜品摆了上来，砂锅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野生菌和兔肉，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的程度和图片上一样，香气随着温度的升高，一点一点的溢出。
沈曼妙吃了一口小蘑菇，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好吃！”
她是真心实意的夸奖，虽然这家店很小，但是装修清雅，打扫的也很干净利落，桌椅都是古朴的样式，看上去很有韵味，而且食材吃起来也很新鲜，汤锅的味道齿颊留香。
“我以前挺喜欢在这里吃饭的。”慕靳言见她吃得开心，脸上的笑意真实了几分，“小时候我吃不上饭，张姨总是可怜我，经常做好了饭照顾我。”
沈曼妙惊讶的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唇角笑容淡淡的慕靳言：“你居然会吃不上饭吗？”
“会，我小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家的。”慕靳言说，“我父亲战死以后，母亲受不了打击，而且外面每天都有枪响，每天都有人死，她精神崩溃，就自杀了。我家两位老人那时候才四十多岁，坚持前线作战，也没时间管我。张姨的丈夫牺牲了，她虽然难过，但是更可怜我没人管，就把我接到她家里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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