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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霓裳郡主拜见。”
身着一身粉色罗袍裙搭配红色朱衣,她缓缓踏入清仁宫。
“小懒猫,今日怎想起来给祖母请安了?”
殿中坐的就是当朝太后,赵霓裳的外祖母,一袭绫罗朝褂,头上一顶凤冠,霸气威严。
“祖母,你救救舒姐姐。”
嘉元太后一脸茫然......
“此话从何说起?”
耐心听完赵霓裳的述说,太后脸色发紧,心中气愤万分,许目洋是诸州安抚使,此事关乎朝堂,可她一个后宫之人,怎么能插手。
官家身体虚弱,频频咳血,现在膝下皇子,唯有代王、宣王二人有资格继位,朝中分割势力,烽烟弥漫,那些文官更是整日逼迫陛下立下太子人选。
现在宫中情势严峻,若这时候拿许家问罪,恐会大乱,许家还担任诸州安抚使,手里还握有兵权,若真是激怒了他们,地处边远要想讨伐,还得费心精力。
“舒姐姐还在命悬一线,皇祖母怕不是忘了老侯爷立下的赫赫战功?”
赵霓裳一句话直击太后要害,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现在要紧的是赶紧让御医随你去看看,其他事容后再议。
“你先回去救治陆小姐才是要紧事。”
说罢,就让内官去把宫里最有经验的几位御医,随赵霓裳一同去了国公府。
国公府内,清霜焦灼的等在门口,见赵霓裳带着三名御医匆匆赶进来,心中高悬的大石头这才放下。
“郡主,你可回来了,我们小姐有救了。”
御医进到房内,一刻不敢耽搁,随行一共三名御医,两名年事已高,一名则是年少有成,是御医中最年轻的一位。
两名老御医依次就诊,查看了脸上布满的红疹,随后又重复把了几次脉,惊叹道:“这毒实在诡异,看不出是什么来路,在宫中几十年闻所未闻。”
第二位御医把完脉,口中发出一声轻叹,起身走到了一旁,他对这病症也束手无策。
“恐怕两位老师在宫中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说话这位就是那位最年轻的御医,此人名—杜隐,看他走过来,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他难道识得此毒?
“这乃是西洲的幻影花毒,无色无味,不致人命,却会一直昏迷中。”
“虽说不会致人性命,可是沉睡的时间越长毒性越强,她就会一直睡下去,长眠不醒,无药可治。”
两位御医恍然大悟,他们在书上曾看过此毒的介绍,但是这花极其难寻,只生长在西洲偏远的雪山之上,少有人见过,看来这是一个早有准备的谋划。
“那这毒可有解?”
杜隐笑道:“换做他人无解,遇上我就便可。”
我曾到过西洲游历,在一山谷中曾遇到一名老者,那人是一位隐世神人,沉迷研究各种毒药的解药,就算是世间最厉害的蚀骨花毒他也能配出解药,后来我拜他为师,在其坐下当了一年的弟子,后来老先生魂归神隐,我便启辰回京了。
两位御医脸上全是诧异,果然高人都在民间。
“想要解这毒,还有一味药材极其珍贵。”
杜隐面露难色,托着下巴陷入深思。
“什么药材,是我赵国公府寻不到的,你尽管开口。”
说话的便是赵霓裳,她的母亲是季央长公主,父亲是国公,外祖母是当朝太后娘娘,至于官家是她什么人,大概不用多说了吧,什么药材能珍贵到宫里也没有?
“曼陀罗蛇的毒液。”
屋内鸦雀无声,气氛安静的可怕。
“杜大人,别是开玩笑的,曼陀罗蛇只是一个传说,谁人见过?”
这让一旁的两个御医很难不出来反驳,曼陀罗蛇只记录在民间传闻秘典上,先不说能不能治愈此毒,那曼陀罗蛇也是剧毒,只要被毒液沾到一滴,一头牛也会随即倒地毙命,何况人?
“你说是传说,那你是如何知道它剧毒的。”
这时候应该考虑的是去哪寻找曼陀罗蛇,而不是在这怀疑争执,再拖下去我也无力回天。
杜隐有些气愤,也不怪众人反驳,此毒难以治愈,解药更是难于登天。
“她还能拖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只能给她灌些汤药延缓毒性扩散,必须马上动身去找解药。”
“小姐,你要是醒不过来,清霜会立刻下去陪你。”
清霜抽泣着趴在床边大哭起来,赵霓裳也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她和陆望舒情同手足,在心里她早就把陆望舒当成亲姐姐,看她气息微弱躺在面前,心里就尤如刀子在割,疼痛难忍。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郡主你安排几个身强体壮的府卫,同我一起出发吧。”
“嗯?”
赵霓裳用手帕轻擦着眼泪,发出一声疑问。
“杜大人也要亲自去?”
这曼陀罗蛇他只在书上看过,若不是他亲自出马,这陆小姐恐怕只能等着香消玉殒的那天,一般的人哪会认识此蛇。
“大人,我随你一同去!”
清霜起身擦干了脸上的泪花,陆望舒此时无依无靠,她是拼死也要替她把解药寻回来。
“此去山高路远,我怕你一女子多有不便。”
看她俩主仆情深,杜隐也只好假意劝诫一下,可清霜对小姐的感情有目共睹,还是不得已答应了。
“你收拾行囊,我们这就出发。”
清霜点头退下,临走前“扑通”跪在赵霓裳的裙下,额头不停撞击着地面。
“霓裳郡主,我们小姐这些日子就拜托你照顾了,清霜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就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如此爱她,但忠远侯府却对她的命不管不顾,人心险恶,富贵在天。
“舒姐姐,你一定要好起来,好好惩罚这些恶人。”
送别杜隐一行人后,赵国公府守卫更加森严起来,在这期间要是再出什么纰漏,那陆望舒可就真的九死一生。
“传令下去,加强府里守卫,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出我的院里。”
赵霓裳妥善安排好一切,随后提笔写了一封密信让遥欢送进宫里,陆望舒被奸人害成这副样子,她也不能再袖手旁观,该为她做点什么了。
恰逢九月,马车冒着绵绵细雨,缓缓驶出了城门,杜隐一行人踏上了往西洲的路程。
国公府外,一双冰冷的目光一直凝视着,随着杜隐他们上路的马车渐渐消失在雾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