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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人?”驿丞轻声地呼唤道。
屋内寂静一片,没有丝毫的回应,驿丞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扭头看着身后的军将,摇了摇头。
“上!”身后的军将眯起了眼睛,他用手一摆,身后的军士们顿时冲了上去,最前面的那人猛地起身抬脚,一脚就踹碎了紧闭的房门。
“轰隆,”房门应脚而碎,木屑飞溅的到处都是,驿丞赶忙退后躲在了一旁,“搜!”那名军将低声吩咐道。
这个房间并不大,军士们在屋内翻箱倒柜子,最终也没有找到韩匡的影子。
“将整个院子都给我搜个遍,不信他能飞到天上去了。”那名军将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那是田令孜的怒火,当田令孜从吕医正口中得到韩匡伤势有异的时候,他就准备下令将其拿下了,但其还是有些犹豫,怕万一另有隐情,害得这个义子对自己离心离德,他专门派了一个小宦官前去韩匡暂住的驿站之内,打着让其入府居住的旗号,准备将其再召回府内仔细询问。
可等到那名宦官到了驿站时候,却始终等不到韩匡回还,问其他人等,也都不知道其的踪迹,当小宦官垂头丧气回到田府之内时,才惊奇地发现,田令孜此刻已经大发雷霆地命令军将们前去捉拿韩匡了。
因为王掌柜来了,王掌柜虽然逃脱了黑羽尉的突袭,但自身也受了一些伤,为了躲避黑羽尉的缉捕,其躲在荒郊野外的洞穴之内,养了一个多月的伤,这才走出了洞穴,向着京城走来。
以王掌柜的身手本不需要翻墙而过的,但田府那些贪财的奴仆们一直奚落和耽搁其参见田令孜,这使得王掌柜大为火光之下,也只得铤而走险,他施展轻功进入了府园之内,最终找到了正在批准公文的田令孜。
王掌柜将蒲州城联络之处被捣毁的消息告知了田令孜,并告诉了田令孜韩匡被捕的事情,田令孜惊得下巴就要掉到地上来了,他又不傻,这个时候了,结合王掌柜的描述,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种种种种,田令孜也回过神来了。
“小王八羔子,竟敢欺蒙老夫。”田令孜愤怒地骂道,早忘记了自己是其义父的身份。
“来人,来人,传令禁军将军华史,让其速带一百军卒,前去驿站逮捕这个韩匡。”田令孜大声地吩咐道。
“老大人,”先前田令孜派出的那个小宦官低头走进屋内,轻声地回禀道,“小子去那驿站了,韩匡一早已经离开了,没人知道其的去向。”
“逃了?”田令孜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擒拿韩匡,他一面踱着步子,一面气咻咻地骂着,他看着闻讯赶来的华史,恨恨地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给我将那个孽畜给我抓回来。”
“末将遵命。”华史领了令便急匆匆地转身而去,他先去了京师四门,京师内的四门虽然对出城门的人没有太多盘查,但对于韩匡的样子那些守门兵卒们或许会有些印象,毕竟根据那个小宦官所言,韩匡一早就出门了,那时候城门刚开,这些赶早路来往的人们肯定会让这些守门军卒们有些印象。
华史将手下兵卒们都散了出去,一直到晌午时候,终于得到了一丝消息。
南城门的一个老门卒回忆出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城墙边的地方就站着一个浅灰色衣服的人,看模样像是书生打扮,独自站在道路一旁,也没和那些等城门的商贾车队站在一起,一个人静静地站着,很突兀。
“南城门,”华史低声地重复道,“看来是想去南面避祸呐,还真是会挑选地方。”
华史等人迅速赶出了南城门,然后便向南赶去,他们不敢追得太急,害怕遗漏岔子,每个驿站,寨堡都仔细地搜索一遍,一直到了前面的云起驿站,华史等人才发现了韩匡在此登记停留的踪迹。
“跑的还真快,”华史点了点头,韩匡坐着马车,此番赶路应该已经快到前面的古林堡寨了,华史追了一路都没有发现韩匡的踪迹,此刻好容易发现了,其还怎么能够再放弃呢,华史低声地吩咐道,“大家给我提起精神,连夜赶路,那贼人今夜必然就宿在前面的堡寨,咱们趁势将其拿下。”
华史本来前半夜就可以赶到古林堡寨,但夜里的这场雨让其有些措不及防,在雨水中,古林堡寨的兵士们关闭了城门,不肯打开寨门,双方在门口对峙了很长时间后,华史向寨内射入了一个禁军箭羽,上面挂了一个金牌子,寨内的兵士们将其捡起来,仔细查看后转呈上去,不多时,这个沉重的寨门就在大雨之中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古林堡寨寨主青云图见过华将军。”古林堡寨的寨主青云图带着几名官将,匆匆地赶了出来,雨水淋透了其衣服,他也不敢擦拭脸上的雨水,其将手中的金牌捧着恭敬地奉上,呈交还给华史。
“朝廷有令,咱们也是奉公行事,青寨主可不要责怪某等行事鲁莽。”华史将金牌收好,低声地说道。
“不敢不敢,但又能用得着下官的,堡寨上下一定全力配合。”青云图点头哈腰地说道。
“嗯,堡寨如今有多少兵力。”华史也不客气,两人站在堡寨的门洞口处说着。
“兵卒三百二十七人,马有十五匹,良驹两匹。”青寨主赶紧回答道。
“可有个叫韩匡的贼子今天进入堡寨?”华史看着青寨主问道。
“韩匡?”青寨主扭过头看着守门军将,疑惑地问道。
“禀大人,确实有个叫韩匡的,在入夜时,拿的是朝廷办事文牒入城。”那军将用目光扫视着自己的兵卒们,其中一个军卒想了想,走出来,大声地回禀道。
“哦,那他去哪里了?”华史上前一步,大声地问道。
“呃,小的实在不知,但来堡寨暂时落脚的人,应该都会到堡寨内的驿站寻找落脚处的。”那个兵卒想了想回答道。
“好,有赏。”华史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小银锞子,丢到了那个军卒面前。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银锞子不大,但这些守门军卒自身俸银本来也不高,因此也是喜出望外。
“咱们走,去驿站。”华史顶着雨走了出去,身后的兵卒们也迅速跟着其进入了雨幕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