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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安庆绪感到分外不安的是,史思明很平静地看着安庆绪,平静的有些让人感到可怕。
史思明缓缓地对安庆绪说道:“如果只是丢失长安洛阳,打仗失利,那又算得了什么。但你作为儿子,杀死自己的父亲夺取王位,难道不是大逆不孝吗?如今,我替你父亲来惩罚你这个奸贼。”说罢就把安庆绪拉出去,连同他的四个弟弟以及高尚、孙孝哲、崔乾祐,都处以绞刑。
史思明杀安庆绪后即大燕帝位,补谥安禄山为光烈皇帝。
随后,史思明带兵进入邺城,收降了安氏遗众,并留下儿子史朝义驻守,自己还回到范阳,五月,更国号大燕,自称应天皇帝,年号顺天,立妻子辛氏为皇后,封儿子史朝义为怀王、周挚为宰相、李归仁为将军,改称范阳为燕京。
燕京,大唐北部最为雄伟的城池,在安禄山的多年精心经营之下,这座重镇比河北雄城邺城还要坚固雄伟许多,此刻,志得意满的史思明坐在燕京的宫殿之内接受着燕国臣子们的朝拜,他哪里会想到,眼前的这些荣华与尊严很快就将与自己无缘了。
史思明部下兵将们应该是安史叛军中最为残暴的队伍,他们每次攻陷郡城之后,都会杀光城内的老弱男丁,然后以壮丁为挑夫,再把妇女奸淫殆遍,兵将们凶淫无比。
仅魏州一役,史思明军一天就杀掉唐军、平民三万多人,平地流血数日,整个城池之内呼痛惨死者无数。
史思明称帝之后,他又派间谍扬言自己军士思归,诱骗唐军决战。
大太监鱼朝恩想立大功,力劝唐肃宗下令各军进攻,唐肃宗听了鱼朝恩的怂恿,也是热血沸腾,下令各个节度使们奋勇杀敌,不得畏敌逡巡,万般无奈之下,各个节度使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接受诏令,李光弼等人奉诏出战,没有充足的准备和调派,唐军踏入了史思明设好的圈套之内,结果可想而知,随着唐军的大败,河阳、怀州等军事要地再次尽数归于史思明。
史思明率部乘胜攻陕州,想要进攻潼关,再次窥探长安,但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燕军却被顽强的唐军最终挡在姜子坂一带。
出战不利,燕军被迫退守永宁。
倍感压抑的史思明下令筑三角城,约期一个月时间筑成,以贮备军粮,其子史朝义率领属下军士奋力苦干,城墙筑好之后,未及泥抹外墙。
史思明巡视到此,大怒,把史朝义、骆悦等大将召至面前,想杀掉他们以立军威,史朝义战战兢兢,深知凶残的史思明完全没有父子之情,哀求说:“兵士太乏累,歇一歇马上就上泥。”史思明喝斥道:“你爱惜属下,就敢违我将命吗!”史思明当即立马城下,目视兵士上泥,“斯须而毕。”临走时,史思明冲史朝义大骂道:“等我攻克陕州,斩却此贼!”老子辛辛苦苦打天下,你这小子倒好,挺会收买人心的嘛,回头可得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小子,史思明临走时想着,在其看来,史朝义的能力还是可以的,但这个能力一定不能越自己,过了自己,史思明就会觉得有些不安,“娘的,不老实,老子回头弄死你。”史思明大大咧咧地骂道,他觉得自己也就是骂骂,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的。
然而史思明的儿子史朝义可不像他老爹想的那样,抗压力不错,他感到很害怕,因为他对史思明的话还真当真了。
史朝义听了史思明的话之后非常恐惧,正好骆悦等人也因兵败惧诛,他们便力劝史朝义先下手。
“干掉你老爹,否则大家都完蛋。”
“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你要不下手,你爹可不会手软。”
被这群部署们围着劝说,史朝义虽然心动,但还是不敢答应,因为安庆绪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自己杀了自己的老子,保不准还会有个“史思明”的人物跳出来来打着为自己老子报仇的名号,最后砍掉了自己的脑袋。
骆悦等人一看史朝义是个怂蛋,软得不行那就来硬的,他们就威胁史朝义说要投降唐军,当然这些人投降的礼物就是史朝义的脑袋,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史朝义不再犹豫了,他点了点头,干吧,至少自己能活下去。
当夜,史思明宿营中,其亲信曹将军率人守卫,史朝义等人召他来说明行事目的,曹将军听了“不敢拒”。
夜半时分,史思明因梦惊醒,据床惆怅,他平时特别爱听优人唱曲,吃饭睡觉都有几个戏子不离左右。
但由于史朝义为人残忍,杀戮为常,这些戏子心中也十分恨他,众人见他惊起,有几个人上前忙问其原因,史朝义缓缓说道:“我刚刚梦见河里的沙洲上有群鹿涉水而至,鹿死水干。”说完,就起身去上厕所。
几个戏子偷偷议论说道:“鹿者,禄也;水者,命也。此胡命禄都到头了!”
正说话间,骆悦等人提刀闯入,不由分说就劈死数人,然后逼问史思明所在,余人忙指厕所方向。
史思明在厕所听见卧帐内响动不对,便立即翻墙而出,他骑马刚跑到马槽处,便被追赶而来的兵将射中胳膊,滚落马下。
史思明忍住痛,问:“何人造反?”有人答称是怀王(史朝义)起事。史思明老奸巨猾,哀求说:“我早上说错话,才有现在这等事。你们别这么快就杀我,等我攻陷长安再杀我不迟。”一失往日凶暴之态,史思明连声乞命,转头看见耷拉着脑袋的亲信曹将军,史思明又大骂:“这胡误我!这胡误我!”
骆悦挥手,兵士上前把史思明捆个结实,幽禁在柳泉驿,史朝义心惊肉跳,见到骆悦等人复命,还连问:“没有惊动圣人吧?没有伤着圣人吧?”诸将回答说“没有”。
一行人伪造史思明诏书,史朝义继位,并杀掉在外统军的史思明亲信大将周挚等人。为绝后患,骆悦等人先行动手,用绳子勒死了这位动辄就要人命的老上司史思明。
史思明与安禄山动的“安史之乱”沉重的打击了唐朝的统治,自此兴盛一时的唐王朝,逐步没落。虽然安禄山、史思明只折腾了七年,但使中原动荡,千万生命死于军乱,与之而来的藩镇割据、宦官专政以及党争之祸,最终把赫赫盛唐推上了不归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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