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谈分家

云似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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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儿子回来了。”

    陆晨是人未到声先到,迈着小短腿从外面跑了进来。

    陆庄氏激动地看着眼前活泼乱跳的小儿子,眼里含着泪,爱怜地问道:“六郎,上哪儿玩去了?”

    “娘,儿子和姐姐去挖野菜了,还捡了三个野鸡蛋呢!”小家伙一脸傲娇地说着,一副你快表扬表扬我的架式。

    陆庄氏穿鞋下地,弯腰把小儿子抱在了怀里,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夸道:“真是个乖孩子,都晓得帮家里干活了!来,让娘看看,咱们家六郎洗没洗手。”

    “娘,儿子都洗手了。儿子要做个讲卫生的乖宝宝!”

    陆晨把手伸出来让母亲看了看,然后害羞地把小脑袋靠在了母亲的肩上。

    陆庄氏抱着小儿子轻飘飘的小身子,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让这个家过上有吃,有喝,有衣穿,有学上的生活!

    “臭小子,快下来,别累着你娘!”陆明成伸手就要去抱小儿子……

    正在这时,女儿陆雪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爹,娘,你们洗洗手,马上开饭了。”

    陆庄氏望着眼前的女儿,因为营养不良,小脸蜡黄,头发毛躁躁的,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又黑又亮。明明都已经八岁了,可看上去却像个六、七岁的孩子似的!

    陆庄氏都不晓得就这一会工夫,她叹了多少回气了,但她在心里还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今生她可得好好努力挣银子,要像那个世界的女性一样,女人也可以挣钱养家。

    “雪儿,我跟你爹马上就过去。”

    “娘,把儿子放地上,别累着娘!”

    “娘的乖宝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陆晨被母亲夸得羞答答的,拉着陆雪的手就往外走:“姐姐,咱俩吃饭去喽!”

    陆庄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

    陆庄氏和丈夫走进堂屋,望着坐在桌前满满当当的一大家子人,除了老二和老三穿得体面点,剩下的大人小孩穿着破衣烂衫,一脸的菜色。

    陆庄氏心里是五味杂陈,目光扫过,不由皱起了眉头……

    杨盼盼低着头,像个没事人似的,逗弄着怀里的女儿——陆美美。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刘芳对着自己的婆婆笑了笑,眸光一闪淡然地转过头也去逗弄着陆美美,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似的。

    屋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陆美美无忧无虑咯咯的笑声,才给这个贫穷的家庭注入了一丝活力。

    陆明成一脸阴沉地看着陆南和陆西不发一言,颇有暴风雨来临之势。

    陆南和陆西吓得鹌鹑样,也不敢看父亲,低着头,就像等待判刑的罪犯,心里是备受煎熬,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父亲突然暴发揍自己一顿。

    坐在陆庄氏身边的陆晨,也发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他往母亲身边靠了靠,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陆庄氏率先开口:“大郎家的呢?咋还不过来吃饭?”

    一句话惊呆了所有人,心里都在嘀咕:母亲今天这是咋了,以前可从来没见她关心过大嫂!

    “娘,小云去给五弟送饭去了,不用等她,咱们先开饭吧!”

    陆东话音刚落,李小云就抱着儿子,领着女儿走了进来。

    她怯懦地看了自己婆婆一眼,忙低下头,坐在了椅子上。

    陆庄氏看了她和两个孩子一眼,开始分派食物。

    刘芳很有眼色地来到婆婆面前,殷勤地帮着端饭。

    男人们因为活计重,一人分了两个杂面窝头,一大碗野菜汤;女人们一人分了一个杂面窝头,一小碗野菜汤;小孩吃的是软糯的粟米粥,并在粥里面放了一个打散的鸡蛋,以此来给孩子们补充营养。两张桌子上分别放了一盘咸菜——咸菜是去年秋腌制的青萝卜。

    看着一点油腥都没有的饭菜,陆庄氏心里酸酸的,挣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除了陆南和陆西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其他人吃得都很香甜,如风卷残云般,桌子上的食物很快被一扫而空。

    陆庄氏看着眼前粗糙的饭菜,嘴角直抽抽,心里腹诽道:难道做阿飘时,看到的美食太多了?

    虽然心里不想吃,可肚子却很诚实地咕噜起来……

    陆庄氏老脸一红,低头开始吃起没滋没味的饭菜,剩下半个窝头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被她随手放在了篮子里。她晓得自己这是矫情了!

    暮食过后,陆庄氏把大家都叫到了堂屋。

    陆明成神色威严地坐在椅子上,扫了众子女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和你们的母亲一共养育了你们七个子女。因为你们的母亲和五郎身子不好,再加上四郎上学堂读书,这么多年,咱们家的日子一直过得捉襟见肘,翻不过身!家里现在虽然有十五亩土地,可一年到头,除了交赋税的,剩下的粮食还得卖一部分来换点银子,当作家用;余下的口粮,仅够家里的嚼用!也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让你们吃不饱穿不暖……”

    陆东:咋回事,老爹啥意思?

    他和妻子对视了一眼,李小云摇摇头,也是一脸发懵样。

    陆南和陆西耷拉个脑袋坐在那儿,兄弟俩也不敢看父亲,心里发虚。

    杨盼盼抱着孩子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不晓得在想啥……

    刘芳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帕子……

    陆明成看了一眼众子女的反应,接着说道:“你们也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分家也是早晚的事,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明白。

    二郎,三郎,你们哥俩要记住,今天是你们自己要和父母分家,不是父母要和你们分家!分家以后,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受着。

    咱们家啥情况,你们心里也清楚。该分给你们的都给你们。另外,我和你们娘的养老银子就按村子里的规矩来,一年五百个大钱,五斗粮食(这个时代一斗等于十斤),逢年过节你们有空就回来,没空就不用回。

    二郎,三郎,你们觉得如何?”

    陆南一脸惭愧地说道:“爹,儿子没意见,就按爹的意思办!”

    陆西满脸通红,神色讪讪地说道:“一切听爹的,儿子也没意见。”

    陆庄氏默默地坐在那儿,看丈夫说完了,她这才开口:“二郎家的,三郎家的,你们还有啥要补充的吗?”

    杨盼盼忙抱着孩子站起来表态:“爹,娘,儿媳觉得很好,一切听二老的安排。谢谢爹娘能为二郎着想。”

    刘芳也忙表态:“爹,娘,儿媳也没意见,一切听二老的。”

    “既然你们两家都没意见,那就按你爹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