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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女人花
“嘿!”忽然间,一个黑影从包谷地里窜出来,猛地推了一把黄争。
而黄争呢则一直望着麻二婶走远慢慢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心里则是一直想着方倩悠的事,会不会跟苗寨有关。
因为对于麻二婶来说,郭老师是她的心上人,但却并不喜欢她,对于郭老师的不告而别想必麻二婶当年也经历了段痛苦折磨的时间。
作为麻二婶姐姐的林佳妮会不会认为是郭老师害了麻二婶心中怀有不平之意呢?
可那时方倩悠已经嫁给了莫容,而郭老师依然单身,难道她知道方倩悠与郭老师的关系而找马乘风弄死方倩悠,这样报复于郭老师,让郭老师内疚一辈。
这样理解有些道理,但现代人很难理解。
黄争在这种心思下还是被吓了一激灵,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林悦。
“吓到你了,鬼都吓不到你,嘻嘻嘻你竟然被我一个小姑娘吓到了!”林悦十分得意满脸兴奋。
“是呀差点吓死我了,人吓人吓死人,鬼有什么可怕的,人才可怕!”黄争嘿嘿一笑手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在林悦身后十多米,莫静梅和石清流刚刚从包谷地里钻出来,一头一身的露水。
“林悦,你跑得太快了,桃子都丢了很多!”莫静梅埋怨着林悦紧走几步。
“她在树上是麻雀,在地上就是只小猴子!”石清流也是满手捧着新鲜的桃子走了过来。
“辛苦你们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下!”黄争忙接过两人衣服兜着的桃子扶两人坐下。
包谷地边上的土埂滑,不小心还是会滚下坡去。
“黄争,刚才你和谁在这吹牛!”石清流耳朵一样灵敏。
“是麻二婶,这包谷地就是她家的。”黄争也坐下来,拿起一个桃子擦了擦毛就啃起来。
山里桃园污染小,又经一夜雨洗,桃子新鲜干净。
“麻二婶,麻家家,麻疯子,麻寡妇,麻克夫,当年的苗寨一枝花,唱歌跳舞可是远近闻名的,你怎么认识她呢!”林悦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黄争。
“林悦,不要乱说,我们来时是她领着才找到你们家的,黄争自然跟她说过话了!”莫静梅为黄争解释着。
正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只是让黄争没想到的是在林悦嘴里麻二婶竟然有那么多歪门邪号。
“林悦,这个麻二婶是个可怜的女人,你嘴下可积点德!”黄争也是十分感叹!
“我可没乱说,你看她快五十了身材还这么好,可以想象她年轻时有多美了。
要不是当年被鬼附身,后来听说喜欢上帮他驱魔的阴阳先生,最后鬼驱走了她却疯了。
疯了好几年,到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好了。
再后来寨子里招了个外地来帮工的男人,生了一男两女两个娃娃,没过几年那个男的病死了。
而麻二婶后来爹妈又相继死了,只能一个人带着娃娃起早贪黑拼命干活,确实是苦。
再后来又招了个外省男人,结果过了几年后这个男人放羊不小心摔死了。
再后来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学校被有钱人家的娃娃欺负心里想不开也跳楼自杀了。
这几年她一个人把两个女娃娃抚养长大,都弄出去在外面工作。
我估模着她们也不愿再回穷山恶水的地方了。
现在麻二婶成了老寡妇,成了专克男人的麻克夫,连自己爹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儿子都克死了。
以前是人见人爱的一枝花,现在男人见了她都躲得远。
大家都说当年那个阴阳先生就是算到她命里克夫才不敢娶她的。
不过我们女人到不怕,小的时候她就常常教我唱歌跳舞,要不然我现在怎么可能这样能歌善舞呢!”林悦到是性情直爽,讲故事节奏明快,把一个女人悲痛的一生讲得轻松愉快,最后还不忘自我臭美一番。
黄争心里徒生感叹想到了一来麻老爹吊脚楼时林悦所唱的歌《女人花》,想起梅艳芳那幽怨的声音倾诉着女人的渴望。
“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地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
…………
女人如花花似梦。”这首歌的歌词不正好是当年麻二婶,麻佳佳的帖切写照吗?
她是深山苗寨的一支花,梦想走出大山,梦想着有心人能走入她的梦中,梦想着一双温暖的手抚慰她内心的寂寞。
而她确实遇到了这样一个人,那就是黄争的师傅郭老师。
就算她被鬼迷了心智,依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当年文质彬彬的郭槐。
这种喜欢化成爱以后就是刻骨铭心的,一辈子也忘不掉。
而正因为不速之客郭槐的到来,让麻二婶的一生经历了那么多生活的苦痛折磨。
先是为成全姐姐手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接着被鬼附身,却又因此遇到了郭槐,一见倾心,可终归是有缘无份。
紧接着为情而困神智失常,最后好了嫁了本分男人却又遭丧父丧母丧夫之痛。
更让她痛苦的是寄托她生活希望儿子的死。
纵然经历了这些命运的折磨生活的不公到现在独孤一人守在山里,可她的心里依然充满着爱。
黄争现在明白麻二婶为何如此坦然了。
一个经历那么多事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可以让她不坦然的呢?
一见钟情是命中注定,是前世灵魂的相互认出,可谁又知道前世两个人的灵魂是有仇还是有情呢?
悲惨的命运让人同情怜悯,但又让人欣慰,毕竟她心中依然有爱,这正是一个普通苗寨女人不普通的一生,若稍加叙写也会是个精彩的现实故事。
“林悦,你不知道三十年前的阴阳先生就是黄争的师傅郭老师吗?
听你的口气是在责怪郭老师,却对麻二婶的遭遇一点也不同情,这样真的就好吗?”莫静梅脸上带着对麻二婶深深的同情,同时也怕黄争因此而心怀愧疚,为他师傅心怀愧疚。
“知道,又能怎么样,怪又能怎么样,同情又能怎么样,这不就是命吗?
我们苗族的女人一生只爱一人,可以为这个所爱之人付出生命,更别说其它遭遇了。
所以麻二婶自愿爱着黄争师傅,也一直都充满幸福,人也喜欢笑,从来也不把这些遭遇当回事,而且她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她是你们眼中可怜的女人,但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只要见到她我就会想唱当年她教我唱的女人花这首歌。
可她现在一听见这首歌就跑,甚至于见了我就走,似乎是觉得我也会像她一样!
嘿,我可不会像她一样,我若是有克父命,我就进娱乐圈,克死那些想得到我身体的丑陋男人,也算是积点阴德了!”林悦边说边站起身看着远方,语气里充满坚决果敢。
听得出她对麻二婶的遭遇不仅仅是同情,而是带着苗族女人偏执的愤怒。
那么,同样的林佳妮是不是像现在的林悦一样愤怒,把所有一切都归结于带给麻二婶不幸的阴阳先生郭槐。
她没有办法对郭槐下手,毕竟是她妹妹深爱一生的男人。
可她可以对这个男人深爱的女人下手,虽然这个女人并没有嫁给这个男人,但只要这个女人死了,这个男人必定会痛苦一生!
而这个被报复的男人就是郭槐,那个无辜的女人就是莫静梅的母亲。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纠结不清之处。
黄争想着这些事再看林悦和身边的两个女人,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他不想做另一个郭槐,他想做自己,神棍黄争。
“女人花……!”林悦又开始唱起了女人花这首歌,声音里同样充满幽怨。
这首歌曾是麻二婶最喜欢的歌,现在成了最怕的,甚至于在吊脚楼前听见林悦的声音就害怕得逃走。
而当他们三人听到这首歌时,竟然并没有很快听出,听出的恰恰是黄大仙,不知道黄大仙又有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他熟悉这首与他年岁不相符的现代歌。
“黄争走吧,晚上你还要与鬼斗法,别在这发呆了!”石清流提醒黄争。
此时三人也跟在林悦后面,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唱起了这首香江女儿梅艳芳的歌《女人花》。